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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渡眉锋微敛:“这是我同她之间的事。”
“可惜如今不是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厅中便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沈淮安道:“打碎的铜镜便没有再和好的道理,日后,我与她之间是我与她,至于她与你么,兴许几年后,你见到她,还需要喊一声北威侯夫人。”
即便他已经在稍微克制地压低嗓音,但仍旧掩盖不了言语中的兴奋与激动。
周渡冰冷的双眸定定地看着他,道:“你给不了她安宁的日子。”
“我如何给不了?”沈淮安的眼中是赤.裸裸的野心,以及毫不掩饰的蓬勃欲望。
周渡望着他,笃定道:“你给不了。”
“那咱们就走着瞧,周大人。”
沈淮安又恢复他妖孽般的冷笑。
而瑜珠站在门廊下,静靠着门框,将他们的对话悉数听进耳中。
许久,她才从靠着的门框上移开,又将自己淹没进这座初识的春日花园中。
等沈淮安来找她离去的时候,周渡已经先行离开了,瑜珠沉默着,跟在沈淮安身后上了马车。
“沈淮安。”
在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瑜珠突然开口唤他。
被喊了名字的人如同少时被夫子点名表扬那般欣喜,问:“怎么了?”
“如若你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账簿会牵连到我,你还会选择与我一道去姑苏吗?”瑜珠问。
沈淮安脸上的欣喜悄然凝固:“你问这个做什么?”
瑜珠不理他,继续执拗道:“你说,你是会选择叫我一个人平平安安地去,还是依旧会选择与我同去?即便我有因为你被人抓走的风险,即便我可能命丧在歹徒的手里,你是不是仍旧觉得,只要你的护卫足够多,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你想与我一道去姑苏,那就一定要做到,是吗?”
“我……”沈淮安下意识想说几句狡辩的词,但绞尽脑汁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驳。
瑜珠将他看的很透彻,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想要什么,他就一定会得到,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他的无言以对被瑜珠尽收眼底,瑜珠又问:“今日在蓉园前,如若你不曾发现绑匪的破绽,你会真的将账簿交出去吗?”
“还有云袅,如若绑匪真的答应将我先放回到你身边,你还会关心云袅的死活吗?”
沈淮安彻底哑口无言。
“你问这些,究竟想说什么?”
“想说,你口口声声同谁都说想娶我,可你其实并不看重我,或者说,你并不看重我的心意,你与周渡本质上没什么不同,你们爱的,永远都是你们自己。”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这两天因为上了个首页的榜单,今天下午被一个疯狂的读者缠上了,追着在免费章节打了很多的负分,说了很多阴阳怪气的话,心态有点问题,说过的肥章推一下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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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 罚跪夜 ◇
◎棍棒挨打◎
瑜珠的话回去叫沈淮安想了很久, 他说他不爱她,可她已经是他最在乎的女人。
他甚至想,要是他当真不在乎她, 怎么可能还会拿着账簿去救她, 对于不在乎的人, 他是连看一眼都嫌多余的。
可她仍旧这么说了,甚至于他把她救下, 她的眼里, 却连一丝兴奋和劫后余生的庆幸都没有。
他坐在屋顶上,蓦然想起周渡的那句话——
“你给不了她安宁的日子。”
笑话, 他护不了她安宁, 难道他们那个名为送葬实则是被贬谪的破落家族可以?
他嗤之以鼻。
他坐在屋顶上,边喝着闷酒边瞧着钱塘城中从未认真瞧过的月色, 逐渐回暖的天, 连星光也璀璨了不少。
驿馆这边因为常年有护卫严加看守的缘故,不论何时都比旁的地方要宁静许多, 沈淮安坐在驿馆的最高处, 虽然脑袋向上仰,但实则,却能将底下院子里的每一道脚步声都听得清楚。
他听见瑜珠同云袅在廊下悄悄说话的声音。
“手腕还疼不疼?他们捆你的麻绳估计系的更紧些, 磨破了这么多地方, 待会儿睡前记得还要再抹一遍药膏。”
“不疼,小姐给我上了药, 我就不疼了。”
“那便好。”瑜珠帮她捋了捋垂在鬓边的发丝,“辛苦你了, 自从爹娘走后, 这么些年, 你就没跟我过过几天好日子。”
云袅忙摇着脑袋:“不辛苦,要说辛苦,也是小姐比我辛苦,我本就是奴婢,苦些累些也是应该的,倒是小姐,明明是个富家千金,却要沦落到这等地步,要是老爷夫人在世,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她不提爹娘还好,一提爹娘,瑜珠便也绷不住眼泪。
“反正都回钱塘了,这几日有机会,我们去看看爹娘吧。”她道。
“好,我们买些好东西,叠些金元宝,去看老爷和夫人。”
瑜珠不禁泪中带笑,紧紧抱住了她。
沈淮安坐在顶上没出声,听着两人的话,又回想到当时与匪徒对峙时的场景,他提出要瑜珠先回来的时候,是真的做好了舍弃那个小丫头的打算的。
不过是一个丫鬟,他手里的账簿,可是事关到太子功绩和沈家功绩的东西,怎可相提并论。
他烦躁地又喝了一口闷酒,居然不合时宜地想起,若是换成周渡面临他当时那般场景,他会愿意替瑜珠保下那个丫鬟吗?
恐怕也难说。
而与此同时的周家,周渡正跪在厅前,任由自己的父亲命人将棍棒一下一下地砸向自己。
“你能耐了!不过是娶了一回妻,是家族脸面也不要了,祖母名声也不顾了,自己前程也尽毁了!今日还是你祖母的丧席,是全族人都在的大日子!而你去做什么了?她有难,太子和沈淮安已经去救她了,用得着你再巴巴地赶上去,留下这么一大家子人说你闲话,骂你不忠不孝!”
“忠孝只在于自己的内心,儿子不觉得今日赶去救瑜珠,就是对不起祖母,甚至于祖母若是还在世,恐怕也不会觉得儿子今日的做法是错的。”
“你还敢提你祖母!她就是被你们给活活气死的!”
周开呈本来已经打算放过他了,但是听他这执迷不悟的回答,登时火气更甚,烟冒三丈,道:“给我打!继续打!打到他记得教训为止!叫他记住不论他多能耐,都还是为人子,为人孙的东西!忤逆父母,就是不孝!”
温氏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听丈夫连忤逆这样的词都说出来了,赶紧叫他住嘴。
她虽然也觉得儿子做的过分,但也不会想要这么打儿子,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哭着道:“明觉,你就跟你父亲服个软,今日这事你的的确确就是错了,你有什么好不承认的?你只需要保证,日后你不会再去见瑜珠,不会再因为她的事不顾及家族颜面,你父亲便不会再打你了!”
“母亲也觉得,我今日的行为是错的?”
周渡又挨了一记棍棒,却咬着牙也要将腰杆挺得笔直。
“如若爹娘皆是这种想法,那我今日便是被打成残废,也不会低一下头。”
一句话再次将周开呈的怒火燃至更高,他忍不住冲过去,从小厮手中夺过棍棒,亲手将它打在周渡挺直的脊梁上。
“你有骨气!你今夜就给我一直跪在这里!不到天亮不许起来!”
他扔了棍棒,只觉怒气已经将自己压的头晕目眩,不解气地再次踢了一脚周渡,终于愤怒地离开了。
温氏在一旁抱着温若涵,已然哭成了泪人。
“当初,我就不该同意那门亲事,就该强硬些,将她赶出门去,叫她走的远远的……”她捶着胸脯道。
温若涵也陪着她哭泣:“姑母……”
“若涵……”
两人互相抱着,还没哭几个来回,周渡便又撑着身子,道:“母亲,我再说一遍,那些事情,从来不是瑜珠的错,您要后悔,也不该后悔当初同意我娶了瑜珠,而该后悔自己当初没教导好照山,没教导他责任与担当。”
“明觉!”
温氏的哭泣戛然而止,被儿子指责的意外与震怒叫她红着眼,同自己的丈夫一样冲到周渡面前。
“你再说一遍?你说我做错了什么?”
周渡不卑不亢,当真又说了一遍:“母亲不曾教导好照山,就连韶珠也是一样,养成了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的性子……”
“你疯了!”温氏听到一半便听不下去,狠狠推了他一把。
“亏我适才还在你父亲面前维护你,你如今却是什么都不顾,连我也要一并指责了是吗?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谁?还不是陈婳和你的好——”
她本想将“祖母”二字脱口而出,但突然意识到人已经走了,她再说便是大不敬,只能又生生地咽了回去,道:“看来你父亲说的不错,你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你就照他说的,跪在这里,不到天明不许起来!”
周渡晃了晃身子,不再接话,也不再为自己做任何的辩解,双目盯着面前的青石板,看上去十分甘愿接受这等惩罚,且无怨无悔。
温氏见他当真没有服软的架势,只能恼怒地自己离开,含了一身的怨气。
温若涵颤颤巍巍,直到如今什么人都走光了,才敢慢慢地走到周渡跟前,蹲下道:“表哥,你受伤了。”
适才周开呈盛怒,喊人打了周渡不下十余棒,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身上,她听声音便足够可怕,一眼都不敢多看。
周渡忍着疼痛,道:“没事,你回去吧。”
“我不要,我想留下来照顾你,表哥。”温若涵抽噎着,伸手想摸摸他手臂上的伤。
适才那几棍棒砸下去,他白日里包扎好的伤口又已经开始渗血。
但他无情地打掉了温若涵伸过来的手腕,道:“若涵,我想我这一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即便是同瑜珠和离了,也不会有再娶的打算,你是个好姑娘,尽早回家去,听爹娘的话安稳成亲,才是你该做的。”
“可我心里有你,如何还能嫁旁人?”
温若涵哭肿了的一双水眸凄楚难当:“表哥,你同她已经和离了,她不会再回头了,为何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呢?本来我就是该嫁你的,爹娘和姑母从小就都告诉我,我就是该嫁你的……”
“若涵,这种事情,从没有该与不该,也许从前没有发生那些事,我的确会娶你,但是从我和瑜珠定亲开始,你就该走出来,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了。”
“可我的将来只想要你。”
“可我不想要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
月色下的对话仿佛又回到那天,几年前的那个端午,温若涵哭着在假山下问她的表哥,为什么他要娶的人不是她。
而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说,是祖母感念江家的恩情,可怜瑜珠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所以才做主了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