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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なつめ獨补番]瑜珠》-第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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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鲁国公同鲁国公夫人的儿子, 将门出身, 沾上马匹便是一身气势,即便周围都还只是一片光秃秃的泥地, 他骑着马转悠了两圈, 夹紧马肚一认真起来,便带着千军万马般的澎湃与张扬。

        瑜珠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欣赏, 定定地追随着他的马匹瞧, 而不过片刻,身边便响起一道琅琅之音。

        “我当褚之今日只请了我一个, 原来还有位姑娘。”

        沈淮安踏着半干的泥地, 迎风而来,头上戴的玉冠与通体修长的月白长袍,都将他的飘逸与俊朗刻画地再深入几分。

        他嘴角噙着随意的笑, 又与瑜珠道:“早听闻四姑母在回京途中屡次遇险, 在扬州时最为凶险,差点便被河水淹没了性命, 是位姓江的姑娘救了她,想必这位便是江姑娘吧?”

        瑜珠点点头, 虽不知道他是谁, 但听他喊沈夫人姑母, 多半便也能猜到他的身份,屈膝行礼道:“沈公子。”

        沈淮安同样回礼:“江姑娘有礼了,在下沈淮安,出身北威侯府,是比褚之大了两个月的表兄,江姑娘随褚之,唤我表兄即可。”

        虽然沈夫人常对外说,要认她做女儿,与他人提及,也常自称是她母亲,但瑜珠知道,自己此番回京,一是为了周家的事,二是为了禇家的事。

        周家的事,她可以依靠沈夫人,禇家的事,她却不可以拖累沈夫人,她连称蔡家三个儿子都非兄长,这北威侯府的少爷,她自是不可能唤表哥。

        于是她还是坚持道:“沈公子。”

        沈淮安觉得有趣地笑了笑,也没再管她,与她并排而立,肩膀几乎与她的脑袋齐平,望着马场上狂奔的蔡褚之,道:“江姑娘可会骑马?”

        瑜珠不知他的目的,道:“略微会一点。”

        “是周明觉教的吧?”

        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叫瑜珠怔住了神色,而不过须臾,她便反应过来,淡淡道:“是。”

        “江姑娘倒是不掩饰。”沈淮安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江姑娘大可放心,我提他,也不是让你添堵的。周明觉近来往扬州跑的勤,家中又一堆的烂摊子,本来他就升的快,是不少人的眼中钉、 肉中刺,御史台上有不少人等着参他,待到江姑娘与他和离之事捅开,再往他身上泼点脏水,圣上再喜爱他,恐怕也护不住他多久,再没多久,他恐怕便是要被下放,去旁的地方了。”

        京中官员下放,是常有之事,多半是为了历练,将来回京,好做更高的官职,而周渡这种三四年升到侍郎,马上又要被下放的,却只可能是降职与贬谪了。

        瑜珠目光不曾动摇,安静地瞧着蔡褚之的身影:“多谢沈公子告知我此等消息。”

        见她再没了后话,沈淮安莫名又哼笑了声,朗声喊人牵来自己的马,问:“江姑娘要试试与我一较高下吗?你若赢了,我还有更多的消息能告诉你,不仅仅是周家,还有禇家。”

        瑜珠岿然不动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抬头深深地望着他。

        而沈淮安只是挑衅似的冲她扬了扬眉峰,勾着唇角,先行跑开了。

        瑜珠静看着他和蔡褚之在马场上争锋,站在原地,默默掐紧了掌心的肉。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蔡褚之与他已经从开始的并驾齐驱到渐渐落了下风,她喊人牵来马匹,自己也跨了上去。

        她骑马的本事的确是周渡教的,当时她还说想去黎家的草场请黎容锦教自己,结果他却直接带着她在周家附近的草场,安静地教了几个下午,将她给教会了。

        她双腿夹紧了马肚,策马在尚还泥泞的操场上狂奔。

        待她追上沈淮安,不必多说,两人便又一齐加快了速度,绕着草场跑开了。

        蔡褚之被远远地甩在身后,不明所以。

        瑜珠对禇家的恨是永久且绵长的,滔滔不绝的恨意便如同那日无论如何也浇不灭的大火,无论如何也唤不回的亲人,在她心底熊熊燃烧,永不熄灭。

        她永远不能理解周渡当初说的足够尽力,她只想着,杀人就该偿命,血债就该血偿,皇亲贵胄,也不能例外。

        她越跑越拼命,明明已经是当下马匹能承受的最快速度,她却还是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在沈淮安之前抵达终点,要他告诉自己能告诉的一切。

        沈淮安从未见过这般拼命的姑娘,本只是想逗逗她,靠她来挫挫周渡的锐气,不想她这跑马的方式,却是在跟他玩命。ɈȘԍ

        也罢,输给她就输给她,若是真玩出性命,恐怕姑母不会放过他。

        他正想着勒马认输,不想瑜珠和马匹却都已经到了极限,眼看着终点就在眼前,马前腿弯折下去的速度措不及防。

        蔡褚之远远瞧着,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正要赶过去阻止她,却瞧见沈淮安已经先自己一步,跳到瑜珠的马上将她从侧面拎着一起摔下了马。

        两人在泥泞光秃的草地上滚了两遭,浑身都摔痛了,也脏透了。

        蔡褚之愣了不知道多少下,才渐渐地瞪大了眼睛,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救人。

        瑜珠是姑娘家,自然是要先扶她的。

        他将瑜珠扶起,问她浑身上下如何,瑜珠却已然痛到说不出话,面容扭曲,清秀的五官全都凑到了一块儿。

        他着了急,赶紧喊人过来帮忙。

        而沈淮安到底是男子,身体比瑜珠硬朗,即便摔得再痛也能自己爬起来,咳嗽且喑哑着与瑜珠道:“你还真是不要命。”

        “我马上要赢了的!”瑜珠被迫张口说了句话,满嘴的血腥味犹为难受。

        沈淮安好似受不了一般咧着嘴笑开了:“行行行,告诉你,你回去,好好养好身子,别同我姑母说是我逼你跟我比赛的,我便告诉你!”

        “说什么呢?”蔡褚之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哑迷,只瞧着两人满脸的污泥与淤青,道,“这样子回去,叫母亲瞧见,想不知道都难!”

        瑜珠赶忙道:“我是自己骑马不当摔的,沈公子是为了救我。”

        瞧她当真是识趣,沈淮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拍着蔡褚之肩膀道:“知道该怎么说了吧?若是叫姑母知道一个字,我便把你课上偷跑着去逛花楼的事也告诉她。”

        “那不是你诱我去的吗!何况我们只是去吃酒的!”

        蔡褚之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却只见他潇洒地挥了挥手,并不理会他的辩驳。

        瑜珠默默地瞥了蔡褚之一眼,蔡褚之正懊恼地低下头,与她目光撞了个正着。

        她欲言又止。

        他如临大敌。

        “我不说,你也不说,咱们互不揭老底,好生度日!”蔡褚之道。

        瑜珠乖巧地点点头,见他顶着百般无奈的目光,叫刚过来的几个丫鬟将她慢慢地,慢慢地,搀扶着先去擦了脸换了衣裳,再带着一身伤,坐上了回鲁国公府的马车。

        而鲁国公府邸,周开呈同温氏前脚刚走。

        大抵两人是此生无论如何,也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的,坐在马车上,双双都在发着抖。

        那瞧来精明气度的鲁国公夫人,倒真是与传闻中一模一样,刚开始扔了一张和离书给他们,没得到他们的同意之后,竟又叫人搬出了一张休夫书,说不同意和离,便只能去圣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告御状,奉旨休夫了。

        本来他们家近来就因为瑜珠出逃之事被人盯得紧,若是又因为这种事被告了御状,那真是这么多年的累积,都要前功尽弃了,周开呈和周渡这父子俩的官途,也不可避免要受到影响。

        何况,周渡这么多日还在扬州,不曾上过一日早朝,不知圣上那边,到底是如何看他的。

        温氏急到脸上生了不知几颗逗,在家与周开呈跺脚道:“当初怎么就没有看好她,怎么就叫她做出逃出家门这种事!如今倒好,我们全家究竟要怎么办!”

        周开呈也是一个脑袋不知几个大,他其实这么多年,官途虽然不差,但本事一直是不怎么厉害的。这个兵部尚书,也是当年先帝看在他功绩甚伟的父亲、又念他做了几十年官,勤勤恳恳,安守本分的份上,才正巧得了空给他的。

        兵部尚书,听上去好听,却其实是只司粮草与马匹,并无权插手行军打仗之事。

        而周渡却不同,他因着当年祖父曾是太师,被选为过十七皇子伴读,虽只进宫呆了一年,但却不知为何,与当今陛下情分极深,殿试之时,虽只为探花,但官途却是所有人中最好的,升迁也是最快的。

        几乎没有人不认为,他前途无量。

        如今这份前途,却生生要折在自家手上了。

        周开呈自己也是文官,知道如今御史台那群老东西们弹劾起人有多厉害,阴阳怪气起人又有多厉害,若家里的这些腌臜事当真捅开,不被贬谪,也必定会外放了。

        他思虑再三,叹着气道:“赶紧再写几封信,喊明觉回来,鲁国公夫人不是道,唯有明觉回来,事情才能解决吗?赶紧!”

        而等到周渡从扬州回来,距离这日又已经过去五六日了。ɈŜƓ

        周开呈同温氏每日都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甚至慈安堂老夫人又传出了病危的消息,温氏虽然不再关心,但周开呈可谓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也不为过。

        好容易等到儿子回来,温氏急急忙忙拉着他道:“我们给你写了这么多封信,你怎么至今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们等的有多急啊!”

        周渡不想知道他们等的有多急,甚至这些日子,家里寄给他的信,他一封都没看。

        他一直在查瑜珠的踪迹,在得知她大抵真的没有死之后,才下定决心回上京。

        “我此番回来,是有事要与父亲母亲告知。”他在厅中直直地跪下,道,“瑜珠之事,我早在当初出发去燕地前就已做下决定,要还她清白,只是后来我回来,她却已经不见了,我忙着找她,便也一直没有处理此事。”

        温氏弓着身:“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听母亲说,瑜珠她……”

        “如今不是,还有什么时候是?”

        周渡满目失望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自小到大,她在面对着他们这群孩子的时候,总是慈祥又和善的,就算在某些时候,偶有小性子,他也从没有怀疑过,她是否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可是直到这几个月,事情的彻底爆发,叫他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或许,还要加上他的父亲。

        他道:“瑜珠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给母亲机会,您当初对瑜珠如何,您自己知道,您纵容着韶珠对瑜珠如何,您自己也知道,我盼着,母亲能想明白,能有一次,自己主动提出,要接回瑜珠,日后好好善待她,可母亲也从不曾说过,甚至,还起了往我房里塞别人的心思。”

        他睁着猩红的眼睛,这一个多月来瘦了一圈的脸颊麻木到已经没有任何的情绪:“可我不需要别人,瑜珠没了,我便做个鳏夫就好。她被我们家逼到这一步,我们所有人都有错,而我是最大的祸首,我没有资格再娶妻纳妾,也没有资格再堂而皇之地享受着践踏在她骨血上的面子。

        所以我今日回来,只是想同父亲母亲告知一声,明日我便会将此事所有的真相都告诉黎阳侯夫人和五公主,她们是京中少有的德高望重还愿意善待瑜珠之人,我会请她们与我一道,还瑜珠清白。这是周家早该承受的,只不过,是迟来了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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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 ☪ 再相见 ◇

        ◎还清白(大修,建议重看)◎

        周渡心意已决, 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温氏和周开呈见状,打骂都来不及,便是连瑜珠尚未真正死透之事都没空告诉他了。

        而瑜珠那边, 那日同沈淮安拼的鼻青脸肿, 回去自然被沈夫人给发现了。她只说自己是不小心骑马摔伤的, 一字不曾提沈淮安的事。

        沈夫人便训斥了一顿蔡褚之,说他不曾照顾好妹妹, 又为瑜珠请了郎中, 喊她在家好生歇着,近几日都不要再出门。

        瑜珠自然答应, 一连在府中窝了有四五日。

        这期间, 许久未曾再见过面的五公主听闻她回京的消息,特地上了一趟国公府来看她。

        五公主虽然不是沈皇后所出, 但也不是褚贵妃的女儿, 甚至她的母妃与皇后还算的上是宫中难得知心的姐妹,是以, 鲁国公府待她也算客气。

        瑜珠腿脚不便, 尚未起来行礼便被她先摁着坐了回去。

        “与容锦商议那么大的事,却半个字都不肯告诉我,你们真是好样的, 将我瞒的死死的。”她说话似赌气, 但语气却娇嗔,“幸好是活着回来了,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胆子,外头那般凶险, 你们主仆二人又皆是弱女子, 路上若是遇到虎豹吃了, 真是骨头都找不到。”

        瑜珠被她逗的笑了:“若公主这般说,那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不能独自出远门了。”

        “你这是出远门吗?你这是逃命!”赵怀仪气道,“周家如何待你的,容锦已经来信与我详说的七七八八了,我只恨你是块木头,不知道与我哭诉,你那婆母,凭她有天大的本事,你将我请去你们家,叫我去治治她,我偏不信,她还敢在你面前神气半分!”

        瑜珠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是她与周家,又何止是婆媳关系不睦这一桩简单的事。

        她安抚赵怀仪:“不必公主,我如今不也全须全尾地离开了吗?如今鲁国公夫人待我也挺好,我只等周渡回来,同他和离便是。”

        “和离后便再也不要入那种虎狼窝了!”赵怀仪心疼道,“待我开春多办几场宴,喊驸马将他那些不曾婚配的朋友全请来,都是京中顶好的世家儿郎,定有能叫你满意的。”

        瑜珠又禁不住笑了:“你可快叫我歇歇吧,这一桩婚事便足够叫我头疼,我只怕是要养几年再好。”

        赵怀仪大抵也知道,这样的婚事,身体疲累倒是其次,要紧的,是心头上的难受与疲乏。

        她没得办法,只能越发心疼地瞧着瑜珠,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发髻上的流苏,想到:“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周渡去扬州是做什么?”

        瑜珠在扬州跳江的消息,京中一直鲜少有人知道,尤其如今她人都已经随着鲁国公夫妇回来了,那些消息即便传到了京城,也早就已经没人会信了。

        她没把赵怀仪当外人,便将跳江与如何结识鲁国公夫人之事一并与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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