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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哼了一声,看了眼她旁边的男人,话语里带着戏谑,“只怕某人舍不得哦。”
“他做不了主。”
谢导有些惊讶,随即笑得幸灾乐祸,这什么家庭地位,“贺臣泽你也有今天。”
“彼此彼此。”男人笑得云淡风轻。
“你……”谢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嘴硬道,“我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的,我说往东我老婆不敢往西,我说第二我老婆不敢说第一。”
贺臣泽唇角撩起,没戳破。
果然吃饭中途去卫生间,贺臣泽“无意间”撞见对方又在跟老婆报备,“就出来吃了个饭,跟合作的女演员以及他男朋友。”
“什么?那个女演员好不好看?嗯……还可以……”意识到自己这样会有跪键盘的风险,他赶紧改口,“不是不是,我压根没注意看,再说人家有男朋友,你别想多了。”
打完电话,难以想象他还腻歪地隔着电话么么哒。
贺臣泽站在洗手池旁,清澈的水流描摹着他漂亮的手。他从镜子里看了一眼,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句讥讽意味的话,“家庭地位确实高,羡慕。”
被吓了一跳的谢某人:“……”
出来之后两人沉默了好一阵,时莺有些意外,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临别时总要客气一番,谢导握了握贺臣泽的手,“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喜糖。”
时莺淡淡地说,“还早。”
贺臣泽顺势牵住她的手,“不急。”
一出来时莺就挣开了他的手,她刚刚说那两个字只不过是看外人在不好说得过分而已,她对恋爱都有阴影,更别谈婚姻。贺臣泽知道,所以也没提这件事,在她上车前攥住她的手腕,扯到怀里抱了抱。
虽然是地下停车场,但是也不排除等会儿会遇见路人。时莺朝周围看了眼,“做什么?”
“我知道你跟我复合,就相当于将一把曾经伤害过你的匕首重新递到我手里,但莺莺,其实那把匕首我已经接不住了。”他声音很轻,“现在它在你手里,有伤害对方权利的人是你。”
谁更爱,谁就是爱情里的败者,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了他。
时莺呼吸紧了紧。
“我不急着结婚,但是我想告诉你,你可以多相信我一点儿。”他笑着说,“毕竟已经尝过一次失去你的滋味,这辈子我都不想有第二次。”
她抿着唇,神情不自在地将他推开,“这么黏人,小心被人看见了。”
“看见怎么了?”贺臣泽垂眼,“我抱我喜欢的人,有什么问题?”
时莺眼底浮出几分笑意,他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四月的柳树抽出嫩芽,让人觉得盎然春生,他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拂到耳后,“莺莺,我希望以后能做你的翅膀,而不是枷锁。所以,你不用顾着我的感受,大步往前走就好。”
车门被打开,他抬起手护住她的头,时莺坐进去之后贺臣泽弯腰帮她系好安全带,这才将车门关上。
随即他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汽车驶离【创建和谐家园】,外面的阳光也照了进来,贺臣泽将副驾驶上的挡板打开,免得她被太阳晒到。
车开到一半,贺臣泽接到一通电话,将方向盘打了个圈,往另一个方向行驶。时莺看了他一眼,他解释,“要回家拿个东西。”
可是这不是家里的方向……贺臣泽意识到这一点,又解释道,“我们最早的家。”
时莺怔了一下,这才想起他说的哪个家。
自从她和贺臣泽分手后,她就一次都没再踏进过这里。她慢慢地跟在贺臣泽身后,想起了很多很多他们的回忆,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贺臣泽去书房找东西,很久之前的材料了,虽然买了时莺旁边的房子,但是很多东西都没带过去。
时莺跟着进去,目光触及书架底下的一个箱子,她打开看了眼,里面都是她以前的东西,她没带走的他一样都没扔,好端端地保存在箱子里,甚至还有她摔碎的手镯。之前摔断成了几截,现在两只都做了包银镶嵌。
“没扔?”
贺臣泽咳嗽了一声,看神情有些心虚,“没有。”
时莺先前说过,只有镯子能复原如初,她才会和贺臣泽复合。但现在她没说什么,抱起盒子说,“这个一起带回去吧。”
她垂着眼,“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还原原本的样子。”
贺臣泽心一紧,他现在就像是胆小的兔子,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觉得猎人要来了。也因此,时莺这样同他说话,他害怕她又要走。贺臣泽突然有些后悔,东西为什么不自己来拿。
然而她走了两步继续说,“所以不必纠结于让它复原,重新来过就好。”
时莺好像在说手里的东西,也在说他们的感情。
过去的裂缝,或许会成为一条不可回望的深沟。但也因为有它在,或许他们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那对碎掉的镯子就是提醒。
走到客厅,正好沈姨进来打扫卫生。其实也没什么打扫的,这栋房子不怎么住人,贺臣泽让她偶尔来打扫一下即可,没想到遇见了他们一起回来。
沈姨惊喜地看着时莺,“时小姐回来了?你们两个和好了?”
贺臣泽“嗯”了一声,“快了。”
哦,搞了半天还在追。沈姨看了贺臣泽一眼,表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她余光瞥见时莺手上的箱子,忍不住拆穿,“这不是之前先生让我丢掉的东西吗?”
时莺眯了眯眼,抬眼看向他,有几分质疑的意思。
沈姨接着说,“嘴上让我扔了,之后又自己偷偷捡回来,要不是我打扫卫生发现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先生他……”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笑了,贺臣泽咳嗽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适可而止。
时莺有些意外地看向贺臣泽,她根本想象不出骄傲的贺臣泽还能干出这种事,人前拽得要命,背后又去捡垃圾?
“所以……贺臣泽捡垃圾的样子有照片吗?”
贺臣泽:?
她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而且贺臣泽把这些东西捡回来之后,肯定不愿意让沈姨瞧见,但是最后还是被知道了,他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今天呢,时莺又知道了这件丢脸的事。
沈姨有些遗憾,“我后来才知道的,要不然我肯定拍几张照片给你看。”
贺臣泽又咳嗽了一声。
时莺唇角压着弧度,她很难想象贺臣泽去翻找垃圾桶的画面。他在穿着方面向来讲究,即使有时候拍戏环境十分地恶劣,他也能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在时莺印象里,至少在过去,他永远是矜贵优雅的,应该坐在沙发里一边品着一杯红酒,一边看报纸。但是有一天,穿着白衬衫的贺臣泽忍受着恶臭去翻平时绝不会碰的垃圾桶……
她不得不承认,心还是有几分被触动。
但是时莺只字未提,只是同贺臣泽说,“我饿了,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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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臣泽顿了两秒, “好。”
他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是生活了很久的夫妻,现在要一起回自己的小家。贺臣泽从前不懂那些被家庭约束的人, 可现在, 他只觉得温暖。
回家的路上,贺臣泽问, “莺莺,那栋房子要不要卖掉?”
其实原先他就有这样的想法, 今天时莺说要重头开始他更加坚定了。只是房子有太多他们以前的回忆, 总要问问时莺的意见。
“那不是你的房子吗?你不需要问我的意见。”
“我的不就是你的?”他撩唇, “更何况,你是女主人,有处理它的权利。”
时莺想了想, “卖了吧,买个更大的,我想要个花园。”
前面是红绿灯,贺臣泽一个出神差点忘记刹车, 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他好半晌没说话, 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所以刚刚她是在说,以后他们换个地方住?
他想象着以后生活在一起的画面,眼底浮上笑意,“好,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时莺嗤笑了一声, 故意说, “要你的命呢。”
“莺莺, 你要我的命还不如要其他东西, 我的用处很多。”他真诚地建议。
“比如?”
贺臣泽偏头看她, 嗓音带着几分哑,“我能给你做吃的,也能给你吃。”
“……”
周围安静了几秒钟,车后有鸣笛响起,贺臣泽这才换挡,骨节分明的手将方向盘打了个圈。时莺被他撩得有些心痒,拿出口红补了补妆,半晌后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开快点儿,我怕我等会儿没胃口了。”
胃口两个字,好像是说她饿了,又好像是一种暗示。
贺臣泽原本想撩她,反而把自己撩得上火。
还没回到家,车子刚停到停车场,贺臣泽解开安全带,侧身吻她。他手捧着她的脸,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牙关,时莺丝毫不认输,跟他切磋着吻技。没一会儿,她的衣服都乱了起来。
幸好贺臣泽还存着点理智,牵着她上了楼,最后那箱东西他们甚至都忘了拿。
电梯到了,贺臣泽刚想亲她,却见家门口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戈薰双手抱胸,“正好在附近办点事,想着过来看看你,还好你现在回来了,不然我可能就走了。”
贺臣泽:“……”
他刚刚开车就应该开慢点。
见两人不说话,尤其贺臣泽脸色有些不好看,戈薰茶里茶气,“你该不会不欢迎我吧?我听说你上次就给俞玲他们做了顿饭,我想也应该有我份吧。”
贺臣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才勉强让话语说出来没那么冷淡,“我这儿又不是餐厅,你是把我当厨子了吗?”
他倒也不是不喜欢戈薰或者是高冷,只是单纯好事被破坏了心情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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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莺当然偏向她,于是拉着她进门,“他吃错了药,进来吧,正好我也饿了。”
时莺这么说了,贺臣泽自然任劳任怨地进了厨房。戈薰小声地凑到时莺耳边,“你们刚刚做什么坏事了?”
“什么坏事?”时莺心里在想是什么地方暴露了,但脸上非常淡然,好像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还跟我面前装?”戈薰是谁?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对男女之事了解得非常清楚,“要是什么都没发生,贺臣泽脖子上为什么有吻印?刚才我要是不来,你们准备干什么?”
时莺被揭穿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咳嗽了一声。
“看来我来得确实不是时候啊。”戈薰调侃,“看贺臣泽刚刚的表情,好像要把我宰了。”
她又说,“不过也能理解。”
时莺一言不发,戈薰作为她的好朋友,十分想跟她交流点带颜色的话题,“贺臣泽那样的睡起来如何?”
她有些不自在,原本不想回答,奈何对方一直看着自己,“还行。”
“这是什么保守的回答?我看他鼻梁高挺、手指修长,身材比例又好,活也差不到哪儿去。而且就他这种平日里越不好接近的男人,越让人有征服欲。可惜他不乱搞,不然他回床率一定很高。”
“……”时莺再成熟,也被她直白的话说得有些脸颊发烫,她瞥了戈薰一样,“什么叫可惜?”
她没忍住笑了起来,“说说而已啦,你这是害羞了吗?”
“没有,有些热而已。”时莺看了一眼贺臣泽,很担心戈薰一个大声,被对方听去。
戈薰吃着放在桌子上的提子,“贺臣泽现在看起来倒是像对你认真了,你原谅他了?”
“差不多。”
她又吃了一颗,“换不了床伴就先睡这个呗,又不是不能换了,换的时候给姐姐打了电话,我能给你拉一个足球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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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吃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