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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莺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时尚杂志,“等哪天需要你了,你再留夜。”
他脚步顿了顿,从外套里找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
“嗯?”
贺臣泽说了两个字,意思让她拿着这钱光顾他的生意,她听着好像自己在进行什么不法活动。
时莺倒是没拒绝。
73. 野火(8) 你是我的初恋。
新年将至,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整座城市银装素裹,分外安静。客厅里, 时莺正在拿着平板挑选着年货,贺臣泽突然从后面抱住她。她身上有了重量,往后推了推他,“你很重。”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轻而易举地把她抱在怀里,“这样不重了。”
贺臣泽搂她搂得很紧, 脑袋靠在她脖颈里, 时莺挣脱不开,也就随他去了。这个姿势十分地暧昧,也异常地亲密,时莺顿时没了挑选的心思,但身后的贺臣泽还很认真地说,“过年要不要吃饺子?”
时莺是南方人, 家里过年并没有包饺子的习俗, 但是她很爱吃饺子,“嗯。”
“这个果干和话梅也买点,你喜欢吃。”
说完, 她的腰肢突然被搂紧,时莺问, “怎么了?”
“只是突然觉得, 有家的感觉真好。”
记得往年过新年的时候, 贺臣泽都没有太多的情绪,相反是她总是叽叽喳喳的。那时贺臣泽坐在那无奈地笑,其实他心里也喜欢, 只是从未开过口吧。
除夕夜,时莺难得和贺臣泽一起做饭。饺子皮擀好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片,放上肉馅,再捏起来。但到底没怎么做过,饺子形状都不好看,而且看起来十分地脆弱,让人感觉下水了就会散开。
时莺有些沉默,看着自己的作品发愁。贺臣泽看到了之后忍不住笑了,站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她,“这样。”
男人结实的胸膛在后面抵着她,时莺心猿意马,已经不想学包饺子了。她想起之前被戈薰戏弄过,心里也起了坏心思,用沾满面粉的手糊了贺臣泽一脸。
他面上一怔,似乎没想到会遭受到这样的待遇。还没反应过来,时莺转过身,又弄了一些面粉到他脸上,见他有些狼狈,她觉得好笑不已。贺臣泽自然也没放过她,拿出面粉还了回去。
只是他的动作比较轻,避开了她的头发和脖子。两人闹成一团,时莺忍不住笑起来,贺臣泽突然把她压在厨房的台子上,亲了她一口。
“还是我来包吧。”
年夜饭准备了一个下午才做完,到了点,两人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吃晚餐。面前的火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贺臣泽把煮好的饺子放在她面前,“有个里面放了硬币,你看你能不能吃到。”
时莺虽然不是北方人,但也是听过幸运饺子这回事的,她笑,“你把我当小孩?难道我会因为这个开心一整天吗?”
她没放在心上,但是随便吃了两个竟然真的吃到了幸运饺子。她看了一眼面前剩下的一大盘饺子,“你不会偷偷做标记了吧?”
贺臣泽唇角勾着,“怎么会?是你的运气。”
“幼稚。”
虽然嘴上这么说,时莺却有些莫名地开心。她一直觉得自己早就成熟,不会在意这些小把戏,更不相信运气一说,可还是喜悦。从前没经历过的开心事,她总告诉自己说没关系,不需要。可真正得到的那一天,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时莺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一边吃饭一边看小品,只是她胃口不大,这么一大桌子菜吃起来还挺艰难。吃得差不多了,贺臣泽给她盛了两口饭,年夜饭年夜饭,饭总归是要吃两口的。
时莺不吃,“饱了。”
“吃两口,这是团圆饭。”贺臣泽轻声哄着,他想和她每年都能团团圆圆的。他深邃的眼神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时莺敷衍地吃了两口。
吃完收拾好后,贺臣泽抱着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到了零点。她打开手机,给几个认识的人发祝福短信,给员工发红包,给粉丝发新年快乐。贺臣泽一声不吭,等她发遍所有人都没想到自己时,窝在她脖颈间闷声闷气地问,“莺莺,我的祝福呢?”
她像是没听到一样,又拿起手机回复信息,贺臣泽瞥见了祁燃的名字,喉结上下滚动,那好像在提醒他自己的地位一样。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嫉妒别人的一天。
屏幕上的祁燃向她问着好,时莺一视同仁全都发了红包,连岑欲都有一份。只不过对方消息回了,倒是没收钱,大概是觉得自己这辈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钞票。
她回复完后把手机放下,接着打了个哈欠,“去房间里吧。”
“困了?”他低声问。
时莺闭上眼,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困了,贺臣泽很懂事地抱她到浴室,准备松手的时候被她纤细的手臂环住脖颈,有一种我心情不错赏赐你的感觉,“剩下的时间,都交给你。”
好像一瞬间,心里的褶皱被一一抚平。
卫生间的镜子蒙着一层水雾,以至于看不清令人脸红的景象,只有一个掌印的形状,很快又被水雾覆盖。之后坐在大理石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时,她想,他大概是学了很多花样取悦自己,比如现在。
高挺的鼻梁蹭在裙下【创建和谐家园】的肌肤上,有些痒,动作比之前熟练得多。
别墅的灯亮了一整夜,早上贺臣泽似乎叫了她吃饭,但时莺实在起不来,朝他丢了个枕头继续睡。贺臣泽干脆重新躺在她身侧,纤长的手指扣着她盈盈一握的腰。
“别闹。”
要不是她困,估计已经把他踹下床了。幸好贺臣泽没做什么,只是单纯地搂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某人突然变成了粘人精。
年后两个人都开始忙了,难得一个闲暇的周末,贺臣泽提出带她出去吃一家新开的店,听说味道还不错。
时莺穿的一件白色的大衣,内里是复古绿的长裙。进包厢后她脱下外套,贺臣泽很自然地接过,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这大概能称之为约会,只是结尾不是那么美妙。因为贺臣泽出来的时候在走廊遇见了岑欲,这家餐厅接待的都是名流,圈子就那么大,遇见熟人似乎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
贺臣泽没打算跟他说话,岑欲倒是阴阳怪气起来,“贺导,巧啊。”
似乎在表达自己和他的缘分。
他垂着眼,极其敷衍地应了一个字,“巧。”
“早知道就约着一起吃饭了,两个人多没意思?”岑欲根本不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反而觉得人越多越好。
贺臣泽失了耐心,抬手为时莺披上外套,搂住她的肩膀想往外走。无奈岑欲这个人遇见他不搞点事是不罢休的,“上次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不理我是什么意思?”
岑欲看了眼贺臣泽身旁的时莺,意味深长地说,“你前女友回来了你都不关心?”
贺臣泽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秒,下意识看了眼时莺的反应,随即皱着眉头同他说,“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有前女友?”
时莺自然有些意外,但这丝情绪很快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戏谑的意味。
岑欲也不说话,他喜欢看贺臣泽这副吃瘪的模样,明明很焦急还端着。
贺臣泽额头上迸出几根青筋,脸色沉得吓人,一个人想要刀另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他忍对方很久了,“这种没有根据的话,岑总还是少说为妙,如果实在没人要,我不介意帮你介绍一个,也不至于你这样闲着没事做离间我和莺莺的感情。”
岑欲忍不住笑了,“怎么没有根据?贺臣泽你该不会有失忆症吧?你当初和阮诗学姐谈恋爱的事你忘了?”
他费了老半天劲才把这个人从记忆里拉出来,事实上,他和阮诗只是普通朋友,而且因为阮诗出国,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想到前段时间岑欲给自己发的消息,贺臣泽才终于明白他口中的她是谁。
“我跟她不熟,实在不信的话,改天可以当面对质。”
时莺似乎有些厌倦了这样的闹剧,抛开两人往外走,贺臣泽急忙追了过去,他想到她刚刚的反应,越想越心凉,终于在她上车之前他抓住了她的胳膊,“莺莺。”
“嗯?”
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艰难开口,“你刚刚是不是在想,如果我在感情方面欺骗了你、或者心里还有个忘不掉的人,你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换掉。”
她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以前她会质问、会难过,可现在不会了。哪怕她前一秒和他再恩爱,都不会了。
贺臣泽胸口有些发疼,他把她拽上车,随即打了两个电话,终于要来了阮诗的电话。打通后贺臣泽开了免提,放在时莺的面前,对方有些疑惑,“你是?”
“是我,贺臣泽。”
“是你啊。额,有什么事吗?”
贺臣泽拧着眉头,“是这样的,今天岑欲说我们交往过,我女朋友误会了,你能帮我解释解释吗?”
阮诗终于想起自己坑过人了,她有些尴尬地说,“啊……这,真不好意思,当时他一直缠着我,我就随便编了个借口说跟别人在一起了。但是岑欲那个人你知道,这个理由根本不能打发他,非要问我是谁,我就说是你。”
贺臣泽:“……”
他似乎有些头疼,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时莺好像明白了这两人为什么一直不对付,想来岑欲喜欢这个学姐,觉得贺臣泽抢了他女朋友,可是贺臣泽对此一无所知,莫名其妙地背了一口锅。
“你可以随便编一个……”
“没办法,说其他人他不死心,只有你这样优秀的人才能让岑欲知难而退。”
贺臣泽:“……”
阮诗见他不说话,知道自己做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损害你的名誉了,改天请你吃饭。”
“不必了。”贺臣泽没了跟她继续交流的欲望,“下次别拿这种事开玩笑,容易引发家庭矛盾。”
挂断电话,手机壁纸上跳出时莺的照片,是一张她参加红毯的图。
他攥住她的手,轻柔地揉着她的指节,声音软得不像话,“莺莺,你是我的初恋。”
74. 复燃(1) 别怕。
时莺觉得很奇怪, 刚刚听岑欲提及前女友的时候她没觉得心情有多大的起伏,可现在听到贺臣泽这样温声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口又酸又胀。
大概第一个恋人, 尤其是上过床的,对彼此的意义都不同吧。假设贺臣泽不是她的初恋,当年没那么惊艳地跟她打过照面,她可能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那些舍不得、割不断, 更多的是因为过去那些意义非凡的回忆。
她藏起情绪变化,再抬眼的时候神情已经变得平静, 贺臣泽攥着她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生怕她像之前那样绝情地同他说,你跟谁有过关系,不需要向我解释。
幸好时莺没有,她垂着眼,“回家吧。”
他松了口气,又听到时莺说, “不过你刚刚说我是你女朋友, 我想提醒你一下,你考察期还没过。”
贺臣泽面上一怔,随即唇角染上浅淡的笑意, 语气缓慢,“那我怎么提起你, 未来女朋友?”
最后五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 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司机发动了汽车, 窗外风景不停往后倒退着。时莺一直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贺臣泽问, “你在想什么?”
她抬眼,“哦,我只是在想你肯定很招人嫌吧,要不然岑欲也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记恨你这么多年。”
贺臣泽:“……”
男人舌尖抵着后槽牙,有几分被气笑了的意味,靠近她几分,“你这算不算受害者有罪论?难道不是因为他小心眼?”
时莺就是不帮他说话,故意道,“那为什么岑欲只记恨你不记恨别人?”
听出她有意要捉弄自己,贺臣泽抬起她的手隔着毛衣放在自己的胸口。时莺掌心一片温热,她抬眼,心有些乱,“做什么?”
“莺莺摸摸,心都被伤透了。”
她从他掌心里收回心,低声骂了一句,似乎在说他流氓。
贺臣泽看着她,低低地笑了一声。
气氛缓和了不少,贺臣泽解释,“我想他针对我这件事也不过是导火索而已,我和他以前是同学,我什么都要压他一头。当时他喜欢的一个女生给我递了情书之后,他就再也没跟我用正常语气说过话。”
时莺挑眉,“情书?”
他总觉得她这样跟他说话是在内涵他不守男德,贺臣泽咳嗽了一声,强行给自己找补,“其实那封情书是那个女生拜托我交给别人的。”
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看不出来贺导这么热心,还有闲情逸致帮别人递情书。”
贺臣泽说不过她,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小祖宗。”
他一认输,时莺满身的刺就收了起来,不知道该扎谁了。
贺臣泽想起什么,“下周你在槐城有个活动,正好我也有点事儿要办,到时候和你一起去。”
时莺要参加某个奢侈品牌的宣传活动,想到那儿山清水秀,“结束以后多呆两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