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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声凝没有理他,这种听起来让人不舒服的话,她自动屏蔽。
她刚想转身去安抚一下孙一冉,就听到沈安知低声说道:“声声,我跟你说过,之前的事情是场误会,尤家没有能力帮助朝季度过这次难关的。”
季声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沈安知的眼神里写着清晰的“然后那?与你何干”。
“声声,我不希望你嫁给不爱的人。”
季声凝终于忍不住,轻吐了口气,忍着怒火的说道:“沈安知,你在演偶像剧吗?你现在跟我说的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有什么用?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我爱谁?”
“我可以娶你。”
“哈?”季声凝仿佛在听天大的笑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声声,虽然我也并不能确定自己一定能救朝季与水火,但比起尤家,我更胜一筹。”沈安知话语里带了几分焦急,若非季声凝的表情实在是排斥感十足,他甚至想上前握住她的手。
“不不,”季声凝摇了摇手,“怎么,你大发善心,娶我是想救朝季?那不用娶,你随便救,想怎么救怎么救,我一定不拦着。”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喜欢你,过去是真的喜欢,现在也是,季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我还想要娶你,足以见得我是存了真心的。”
这次季声凝是真的要被笑死,她干脆起了身,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向沈安知,冷笑着说道:“沈安知,你以为你是谁?你对我存不存真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当年那么好骗的时候都没喜欢过你,你还以为我今天能对你存了什么念想不成。”
“更何况我告诉你,这烟斗不是送给尤家的,正如你说的,他不配,这斗子是送给了呈言爷爷的。”
“我跟了呈言快结婚了,只不过到时候就不给沈先生送请帖了,省的婚礼现场再惹得我不愉快了。”
说罢,双手插在胸前,一脸“好走不送”的表情。
沈安知却并不相信,“声声,了爷如果知道你打着他的旗号说这种话,怕是朝季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沈安知那一脸深情的,仿佛打从心底里痛彻心扉的替季声凝考虑的神情,简直让她犯了恶心。
季声凝干脆给了呈言播了电话去,公放打开。
电话滴滴两声就被接起,只不过略空旷的回声表明他还在开车。
“怎么了?”
“亲爱的,爷爷有什么忌口吗?我在这里看一冉帮我带的东西,想要跟你确认一下,还有,咱们订婚的日子确定了吗?”
刚刚下车之前季声凝还在说要考虑考虑,这冷不丁的电话打来,话语亲昵的连亲爱的都叫出口,想来电话那头有人惹她生气,当下要搬出自己来压人。
了呈言眼眸带了笑,话语分外配合,“你送的爷爷都会喜欢的,订婚的日子我想订在下个月月初,可以吗?”
有了了呈言的这句话,季声凝瞬间取消了免提,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好啊,那具体的我们再商量,谢谢亲爱的。”
这话说的,甜腻的齁人。
季声凝自己都险些被自己恶心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可效果分外的好,沈安知一张脸惨白,也不知道是她跟了呈言即将结婚的消息震惊到了他,还是他的哪些如意算盘再次被打破,内心崩溃。
以至于沈安知从咖啡厅门口消失后,孙一冉立刻精神了起来,仿佛忘了刚刚自己备受秦征打击的事情,给季声凝树了个大大的大拇指。
“姐妹,牛逼!这招狠,不过了爷更牛逼,他竟然这么配合你,那可以是了爷啊,绝了,我今天是开了眼了。”
“话说,”孙一冉目光直视着季声凝,“你俩真的下个月订婚?这还剩半个月的时间,未免太仓促了点吧。”
“订个头啊,”季声凝不以为意,把礼物分类整理好,琢磨着要不要让孙一冉发挥一下特助的特权,让门口安保把东西给她拎到车上去,“以了呈言那个脑子,我亲爱的三个字一出来他就知道我在打着他旗号蔫坏,没拆穿我,估计就是给我这个未婚妻一点薄面了,结婚八字还没一撇那。”
“我走了,回头我把钱给你打账上。”
说着潇洒的挥了挥手,“对了,让你的人把东西给我拎着。”
“放心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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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声凝回到方园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八点。
车停在【创建和谐家园】里,旁边的车位空空,了呈言的库里南还没有回来。
东西实在是太多,她一个人完全没有办法拿得了,只挑几件贵重的,把剩下的锁在了后备箱里,打算找个机会放到了呈言的车上去。
家里,容姨已经做好了饭,温在温饭器内,依旧是清淡的口味。
昨晚铜锅火锅都已经吃了,再喝清粥人就觉得嘴里寡淡的很,季声凝只舀了一勺就觉得没什么食欲。
刚好陈煜时把原文发到了邮箱里,季声凝干脆点了些卤味辣味,开了瓶酒,人就坐在了落地窗前一页页的翻看书籍。
是一本描写女性自我救赎的小说,名字简单,叫《save》
随着女性权益的抗争,这几年欧美非常时兴写女性文,不论是自我救赎还是原生抗争,亦或是血淋淋的揭露残酷现实,全都是围绕着女性来描绘的。
这其中不可避免的,全部要涉猎到情爱和不平等。
季声凝最早被陈煜时发现,就是因为她翻译过一篇小众的,藤校女学生撰写的自述文。
不长,译成中文也不过七八千字,洋洋洒洒,没有所谓的行文框架和逻辑,几乎像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却勾勒出了一个女孩子,几乎都要走过的一生。
是普世的,没有夸大也没有美化的,大部分人都可以在这其中找到自己影子的一生。
季声凝翻译的细腻,但多少夹杂了些许的个人情感在内,文风一旦具有煽动性不再客观,就会引起无脑式的追捧。
季声凝的那篇文章,在国内网站,有高达10w的转发。
陈煜时发现了她,联系上了她,并从第一面,就痛斥她的行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认真,译文最忌讳的就是掺杂个人感情,把你以为的化作是作者想要表达的,这是致命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有条件读到,甚至读懂这篇文章,你现在的行为,是偷窃了别人的成果,署上了你的名字。”
那一刻季声凝才知道,自己随随便便的翻译,意味着什么。
所以,从时起,她开始严肃而认真的对待她的这项事业。
这本书,跟过往的所有畅销小说都不同。
它太晦涩,太细致了,甚至作者幼时搂抱的娃娃,她都恨不得把每一根发丝写出。
所有的情绪描写,观点认知,又太过的冷静客观。
最初的三章,季声凝读了足足半小时。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速度。
可从第四章开始,故事渐入佳境,她才终于能读懂,那些细腻的描写意味着什么,每一笔都是一个女孩子对过往最深的剖析。
以至于桌上的酒没动,外卖的盒子甚至没有打开,她就窝在窗户边的沙发上,捧着电脑,看的有些昏天黑地。
她再抬头时,晨光都已经微微亮起。
季声凝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眼文案的进度,还不足百分之三十。
她终于明白陈煜时把这本书扔给她的原因了。
果然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文,这前三万字如何在不改变任何原作内容和行文的前提下翻得有吸引力,真的太难了。
她起了身,使劲旋转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就去淋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出来时,刚好看到容姨推门进来,想必是准备早餐的。
只不过这一桌的晚餐还□□裸的摆着一动未动,旁边的卤煮辣味鲜明,也纹丝未动,倒是一瓶酒喝了一半。
容姨有些惊讶的问道:“季小姐昨晚没吃东西吗?”
“没什么胃口。”季声凝糊弄着,怕容姨一个不小心告诉了了呈言,后续再徒增烦恼。
“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季小姐早上想吃什么跟我说,我来做。”
“不是你的问题,”季声凝向前走了两步,靠在了门边上,“容姨,我早上也没什么胃口,您看要不您先回去,我这有点困,想睡一会儿。”
容姨满目犹疑的看着季声凝,再接收到她确定的,强硬的信号后,只能开了门,还不忘加了句,“我就在对面,如果季小姐想吃东西了,随时来跟我说。”
“好,放心容姨。”说着,瞬时关了门。
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打算回房间睡个昏天黑地再继续“奋斗”。
而门外,容姨思忖了许久,像是费尽下定了主意似的,给了呈言打了个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了呈言清冷的声音响起,“是季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不不,”容姨连忙澄清,“季小姐没什么事情,只不过了爷……”
“季小姐最近没胃口又嗜睡,她是不是怀孕了?”
第三十一章
季声凝对了家的事情知之甚少。
圈子里的信息也不多, 只知道了家不仅有钱,更是有权。
背后的关系网盘根错节,任谁都无法撼动。
因而这种家庭更是低调。
了呈言是大学留学海外时自主创业, 当然,若是说没有了家的帮扶是定然不可能, 但终究是走上了跟了家目前主控范围不同的领域。
做投资金融和线上产业链,同时涉及部分并购项目和地产。
是以,了家就越发隐居在后,鲜少出现在社会圈层里。
这种比old money更加神秘的家庭,很难去拿捏交往的尺度。
临近中秋, 季声凝虽说并不焦虑, 但也仔细考虑过, 老派的北青人到底喜欢些什么。
家庭聚餐,说是看爷爷, 怕是要面对整个了家的家族。
从穿搭到言行,都要慎之又慎。
季声凝去祝梵音那里坐了一下午, 两个人对着最新的设计礼物纠结半响,却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不论是简约大方的连衣裙还是利落果决的裤装, 甚至还有保守低调的小礼服,季声凝试了试, 总还是不太满意。
“要不你穿旗袍?”
“我考虑过, ”季声凝托着腮,脚上圾着一双拖鞋, 啪嗒啪嗒敲击地面发出轻响声,身上还穿着真丝睡袍, 随时方便换衣服, 眉头皱着, 犹疑的说道:“是不是有点太做作了?”
“我好像撑不起来,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古典美人。”
季声凝的长相是大气冷艳挂的,与旗袍的配适度,是要差了些。
“你问问了爷不就行了。”祝梵音靠在沙发上,怀里包了个抱枕,单手撑着侧额,闲散的说着。
季声凝摇了摇头,“你觉得了呈言像是会知道自己爷爷什么喜好的人吗?还不如我猜。”
祝梵音端详着看着季声凝的脸,突然弹起来,打了个响指,“我记得你出国之前往我这里送过一件素白锦缎的简约中式小礼服,让我修补的,我后来一直给你挂着,你等等。”
说着,祝梵音颇为兴奋的打着赤脚,就上了三楼的隔间。
里面是他的工作室和部分不对外服装的展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