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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我忙完和你说。
那头没再回复。
他的指腹移到聊天对话框的右上角,将她的备注改成了“zenith”。
新旧如一。
列表最后一排自此有了两个相同备注的微信好友。
zenith。
太阳在天空中的最高点。
属于他的太阳终于拨雾而出。
朝朝暮暮,触手可得。
*
接连上完两节课,时间已经将近傍晚。
盛夏的白日较长,天气略微发阴,衬得外面片片灰蒙。
周霁禾回复完郁谨南的微信消息后,又盯着他的头像发了会儿呆,这才将手机塞进包里,准备去楼下等他过来接她。
段时午和裴宵正在一楼打游戏。
见周霁禾下来了,裴宵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往她所在的方向看。
“姐姐,你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很明显?”周霁禾说,“可能因为中午睡了个好觉吧。”
“嗯哼。”
“诶!又死了!”段时午哀嚎一声,“不玩了不玩了,再排两把都要把我的星星掉没了。”
裴宵瞥他,“你的射手太菜了。”
“今天手感不太行。”
段时午狡辩了一句,随后将目光投向周霁禾,“对了诺诺姐,有个事我差点儿忘记了。”
“什么事?”周霁禾问。
“就是最近经常来店里陪你的那个林先生,下午的时候他让人送了份东西到店里。”
话正说着,段时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藏蓝色的盒子。
“他还带了句话,说最近有些忙,过几天会亲自过来跟你赔不是。”
周霁禾伸手接过,打开盒子往里面扫了两眼。
是条极其精致的手链,旁边覆着一张淡粉色的纸条。
纸条上写了两个字:等我。
“他又没对不起我什么,为什么要赔不是?”
“我能知道就怪了。”段时午努了努嘴,脸上带着不满。
“你和我姐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总把我当小孩子。”
将盒子合上放进了包里,周霁禾侧眸看他,“刚成年的小屁孩。”
“……”
裴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段时午身旁停住脚步。
“姐姐怎么不戴上试试?”
“不试了,到时候直接原封不动还给他。”
“看来这个林先生也不是姐姐的命中注定。”
裴宵痞笑,眼里藏着隐约的意味深长。
周霁禾没接话,挑起嘴角跟着笑了笑,算是默认。
又和他们两个闲聊了片刻。
余光瞟到店门和墙壁夹角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纸壳箱,里面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蠕动。
周霁禾推门走出去。
定睛一看,居然是只黑白相间配色的小奶猫。
糯叽叽的小小一团,看起来只有两个月大左右。
看着人类正在靠近,它将头转了过来,对着她嚎起了奶音,绒毛直直立起。
周霁禾被又奶又凶的小家伙逗得忍俊不禁,弯腰半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
“你是找不到家了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善意,小家伙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顺势又“喵”了两声。
陪着它玩了一会儿,周霁禾这才注意到纸箱旁边的猫粮和便利贴。
摘下贴纸粗略看了几眼,大致明白了它的来历。
又是一只被人类抛弃的小猫。
周霁禾将它从箱子里拿出来,抱进怀里的同时,柔声说:“要不要跟我回家?”
“喵——”
-
一人一猫聊得正欢快,压根没注意到马路对面多了一辆车子。
车内的男人将左手抵在窗户边沿,狭长的双眸紧锁住那抹倩影,仿佛要将她生生看透一般。
像是在注视,又像是在揣摩。
同样的明媚姿态,就连抱着小猫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两道身影不断冲击着视野,最后逐渐定格重合。
时间洗礼停滞,倒回了高中那年的初夏。
那时候的周霁禾众星捧月,身边不乏讨好和谄媚的人。
外人眼里的郁谨南从来都是默默无闻,性格孤僻冷漠,就算被同学孤立也毫不在意。
他和她是班级前排和后排的距离,隔着一道永远也跨越不出的鸿沟。
或许不是不在意,而是早就心灰意冷。
年少缺爱,家境贫寒,从小尝遍了人情冷暖的人自然不会心存任何希冀。
活着,就只是单纯的活着。
没有任何未来,不带一丝侥幸,就这样按部就班地毕业、工作、到老,过完一个人还算完整的一生。
偏偏周霁禾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成为了他唯一的侥幸。
可能她早就不记得。
高一入学那天,她和他一起踩着点迈进学校大门。
躲过教导主任的训斥,周霁禾快步追上郁谨南的脚步,伸手拍了拍他破旧的书包。
扫了一眼他手里捏着的录取通知书,她随口问:“同学,你也是高一5班的吗?”
郁谨南无心闲聊,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黑色眼镜,闷着喉咙“嗯”了一声,脚下的步子却迈的飞快。
“诶!你就不能等我一会儿!”
周霁禾小跑两步与他并肩,“我们可是同班同学。”
见他前行的速度依旧不减,周霁禾气闷,突然停在原地,捂着右腿故意痛吟了两声。
郁谨南回头。
看到的是少女满脸狡黠,愉悦地冲他明艳一笑,像只得逞的狐狸。
那张笑脸,成了他惦念至深的秘密。
奈何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实在太多,他只能偶尔在远处偷瞄着她。
后来在迎新晚会上,少女在舞台中间起舞,身姿轻盈窈窕,脸上挂着的自信是他这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表情。
这是郁谨南第二次敢于抬眼正视她。
第一次是入学当天的那次匆匆回眸。
迎新晚会过去不久,他发现周霁禾经过他的座位时,会有意无意地在他身旁停留几秒。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连续两个星期都是如此,他知道这并非是她的无心之举。
直到那个骤雨突降的课间。
少女满脸骄纵,将一盒黑巧硬生生丢在了他的书桌上。
——“听说你吃不起,喏,算我送你的。”
她的语气肆意妄为,面色强硬盛气。
眼神居高临下,俯视他的同时,又带了几分施舍。
那一刻,郁谨南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有自尊的,只不过已经被她当众践踏在了脚底。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第一次生出了叛逆心理。
他想亲手拔掉她身上所有的傲骨和倒刺,想看到她哭泣悲伤的模样,想把她变成破碎的洋娃娃。
郁谨南将那盒黑巧带回了家,放在了残破不堪的红木桌上。
屈辱的心境日复一日,对她的厌恶也随之增加。
就这样陆陆续续过了大半年。
高一下学期的某天,睡过头的郁谨南错过了放学高峰期,再醒来已经将近傍晚。
没人提醒他放学要回家,他也完全不在意,随手拿起已经被水洗得泛白的书包便往出走。
出了教学楼还没走几步,抬眼便看到不远处的周霁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