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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なつめ獨补番]日升青鸾》-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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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京城里条条符合的郎君不多见?”她含笑半倚着,团扇往前点了点:

        “裴督帅自己,不就是条条符合?”

        裴显一口茶还含在嘴里,听她说话时,唇边还带着惯常会晤时的淡笑。

        就在姜鸾说完最后那句的短短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和旁边竹席上跪坐着的谢澜的表情,重合了。

        寒凉,漠然,面无表情,仿佛一个模子里倒出的两块冰。

        寂静。

        突如其来的寂静笼罩了内外殿。

        在场没有人敢出声,就连视线也个个低垂看地,只恨不能把耳朵关起来。

        下个瞬间,裴显闭了闭眼,喉结滚动,梗在喉咙里的那口温茶被他咽了下去。

        茶盏被放回矮几,嗒的一声脆响,打破了满室寂静。

        始终挂在唇边的淡笑消失了。

        狭长内双的凤眼,倏然锋锐起来,极锐利地盯了姜鸾一眼。

        裴显坐在原处,抬高嗓音, “薛夺,进来。”

        砰的一声,紧闭的木门被人从外推开,薛夺带刀领兵大步进来,二十余名披甲禁卫站满内殿,齐声喝道,“督帅有何吩咐!”

        “除了公主留在殿里,其他宫人一律带去庭院看管。”

        “是!”

        禁卫们立刻散开包围,言语倒是客气,行动绝不客气,把内殿伺候的五六名贴身宫人全部往殿外驱赶。

        苑嬷嬷和今天值夜的白露冲过来就要拦在姜鸾面前,姜鸾拍了拍她们的手,安抚道,

        “放心,我无事的。督帅只是不喜我的玩笑,要单独和我说几句话罢了。你们出去外头等。”

        苑嬷嬷和白露将信将疑地随其他宫人一同出去了。

        裴显从胡床起身,背手站在窗边,注视着宫人远离主殿,渐渐聚集在庭院中。

        “玩笑?”他重复了一遍。

        “今夜的玩笑,真是担当不起。公主别忘了,裴某是太后娘娘的堂弟。太后娘娘是先帝发妻,公主的嫡母,认真论起辈分来,公主要喊裴某一声舅舅。”

        他站在窗边,回望过来的眼神如刀锋,言语虽平静,神色却如浓云聚集,山雨欲来。

        “公主挑驸马,挑到自家舅舅身上了?”

      第 20 章

        姜鸾摇了摇团扇, 假装没听到那句 ‘舅舅’,

        “深夜困倦,口无遮拦,说了句玩笑话。督帅不喜的话, 我不说便是了。倒也不必时时刻刻摆出长辈身份训话。”

        裴显的视线依旧盯着夜色庭院, 被驱赶出去的五六名宫人被集中看管, 挤挤挨挨站在庭院中央。

        他盯着那几道高矮不一的背影,声线低沉,

        “公主的玩笑话, 还好只在内殿里说,只有身边伺候的那几人听到。若公主能约束住她们,今夜之事没有一个字传出去,臣倒也可以放过一马, 不必全部格杀——”

        姜鸾抬手把案上搁着的越瓷青茶盏砸在地上。

        砰的清脆声响起, 碎瓷散落满地,茶水泼湿了亮石地面。

        “早和你说过了, 别把军里喊打喊杀的那套带进我的临风殿。杀鸡儆猴的招式用多了没意思, 心里有火气直接冲着我来。”

        裴显站在原地, 右手已经按住剑鞘, 拇指在木质剑鞘上缓慢摩挲。

        杀意已起,戾气没那么容易消解。

        他的拇指在剑鞘处缓缓摩挲片刻,思忖着, 点点头。

        “好,那就按公主的意思。”

        “皇后娘娘亲自过来临风殿的那夜之后,裴某找来了宗法律令, 通读过一遍。宗室女做错了事, 虽然祖宗规矩, ‘刑责不上公主’,不允许动家法、打板子之类见血的责罚,但可以罚戒尺。”

        姜鸾嗤地笑了。

        她靠着罗汉床头,好笑地摊开柔白的右手,直接往对面递过去,

        “看得出是真恼火了。行,实在恼我的话,回禀了圣人,从宗正寺请来戒尺亲自罚我吧。罚一遍戒尺,手打肿了,我也不必再早晚两遍地抄佛经。你出气,我省事。”

        她兴致勃勃地坐直了身,迭声催促,“快去快去。我等不及要被罚戒尺了。”

        裴显:“……”

        他思忖着,拇指缓缓松开剑柄,背手回身后。

        “区区小事,倒不必惊扰圣听。”

        他淡笑了声,“只是公主挑选驸马如同儿戏,一次两次的玩笑开到自家亲戚身上。兴许是公主的身份太过贵重,在宫里横行惯了,作弄起臣下来毫无忌惮。”

        他做出了决断,抬手一指对面竹席,

        “如今殿里没有外人,只剩臣和谢舍人两个,还请当面把称呼正一正。以后再见面了,彼此都是清清楚楚的亲戚身份,公主再挑选驸马时,不妨往外头的高门世家去选。”

        姜鸾顺他抬手的方向,望向斜对面。

        刚才一声令下,内殿里随侍的宫人都被驱赶出去,只有被裴显带进来的谢澜无人惊动,绯色官袍穿戴整齐,脊背笔直地跪坐在原处,连衣摆在竹席的位置都没有动一下。

        “跪坐这么久,你不累么,谢舍人。”姜鸾看着都替他膝盖疼。

        谢澜毫无反应,既无动作,也不应声,仿佛殿里发生的一切和他毫无关系。

        身侧某道寒凉的目光又在盯她了。

        姜鸾瞄了一眼,估摸着对方神情,今夜不能再招惹下去了。

        她趿着鞋下了罗汉床,走到红木翘首长案边,摆出贵女从小教导的端正礼仪姿态,直身跪坐在长案后,对着谢澜方向微微倾身,论起外戚亲缘关系,称呼了一句,

        “谢五表兄万福。”

        谢澜的衣摆终于动了。

        他也微微往前倾身,双手交握,在竹席上行跪坐揖礼,“三娘万福。”

        姜鸾听得牙酸。

        “自从先帝宾天,宫里再没人这么称呼我。通常都称呼‘公主’,身边人私下里叫‘阿鸾。’”

        她语气轻松地笑说了句,“谢五表兄路上见面喊一句‘三娘’,我可不见得会应。”

        歪头想了想,“既然裴督帅非要论亲戚……谢五表兄叫我阿鸾吧。”

        谢澜视线低垂,平静无波地唤了声,“阿鸾万福。”

        身侧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裴显的随身长剑好好地系回腰间,步履从容走回最初坐的胡床边,撩袍坐下,视线犀利地盯过来。

        姜鸾知道他在等什么,保持着端正跪坐的礼仪姿势,转向胡床方向,再度微微倾身,不冷不热换了个称呼,

        “裴小舅万福。”

        裴显一挑眉。

        他在家族中行十二,是父亲的老来子,同辈里最小的兄弟,姜鸾这么称呼倒也不错。

        “阿鸾万福。”他颔首道。

        骨节分明的指掌抬起,在腰间系着的犀皮金钩带摸索片刻,解下一块玉牌,递了过去。

        “区区薄礼,阿鸾收下吧。”

        姜鸾嘴角微微抽了抽。

        这位是自认了长辈,按照亲戚见面的规矩,给小辈见面礼呢?

        心里的腹诽从外面看不出,她保持端正跪坐的姿势,双手接过玉牌。

        上好的羊脂玉,极好的雕工,四角刻莲花如意纹,中间刻了一副含苞欲放的兰花,触手温润,显然是日常随身,经常拿在手里把玩的爱物。

        倒是件难得的贵重礼。

        按头叙完了亲戚辈分,裴显满意了,掸了掸衣袍浮灰,从胡床起身。

        “还望阿鸾约束宫人,今夜之事就当做从未发生。以后谨言慎行,须知祸从口出。”走去墙边开了窗,扬声对庭院里道,“人放回来。”

        姜鸾把玩着新得的玉牌,纤白的指尖和玉牌的色泽仿佛,拿在手里几乎分不清玉色边缘。

        指尖沿着精工雕刻的那朵盛开的兰花,缓缓勾画玉牌边缘,她翘着唇角,似笑非笑,“其实,我心里最中意的还是谢舍人。”

        跪坐在对面竹席的谢澜表情一片空白,仿佛隆冬季节寒冰雕刻的冰人。

        裴显在窗边听得分明,极寒凉地笑了声。

        赶在他发作之前,姜鸾趿着鞋起身,几步走到窗边,透过敞开的木窗,对着夜色笼罩的庭院吩咐下去,

        “白露,你去看看廊下养的兰花,有没有开得正好的,拿一盆过来。”

        裴显站在身侧,视线扫过她手里的兰花玉牌,若有所思。

        “倒是个观察细致的。猜出我喜爱兰草,拿花来堵我的嘴?”

        “裴小舅多心了。”姜鸾随手拨弄着刚到手的玉佩,

        “我不喜欢欠人东西。平日无事时种了些花花草草,这两天雨水阳光都适宜,正好廊下有几盆兰花盛开,借花献佛,做个回礼而已。”

        说话间,白露已经和夏至两个抬了盆兰花进殿来,是一盆长势极好的四季兰。

        裴显走近几步,俯身查看,动作极轻柔地摸了摸碧绿纤长的枝叶。

        兰草在庭院里养得极好,叶片纤长碧绿,生气勃勃,他爱不释手,又抬手摸了摸枝头结出的两支小小花苞。

        “拿人手软,今夜不好再计较。罢了。”

        当着众人的面,裴显换回了平日里的敬称, “谢公主的兰花,臣告退。”

        姜鸾在苑嬷嬷的坚持下穿好鞋,借着头顶那点浅淡月色,把人送出庭院。

        知道两人只怕要私下里谈事,宫人都识趣避开,就连谢澜都避开几丈,远远地缀着。

        姜鸾看看左右清静,出声询问,

        “督帅最近有见到圣人当面么?听说圣人一直在紫宸殿抱病。”

        裴显略显意外,瞥过来一眼,“怎么,公主想要觐见圣人?臣还以为公主避之不及。”

        “倒不是我想觐见圣人……”姜鸾背着手,不去走庭院中央青石板铺的大道,专门沿着碎砖石铺的小径往前蹦蹦跳跳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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