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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让。”
“再见。”
夜色暗浓,大雪飘飞。
昏黄的路灯下,书咛独自一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
只是,走得很慢。
她不知道,台阶的另一边,有道人影也站了很久,在她走后走到了墓碑前。
看到她的那束白色风信子安静地被雪沾染。
她只知道。
平江也下了雪。
-
那天从平城回来后,书咛高烧了一场,整整烧了三天。
在病愈后,她重返工作岗位,一如既往的忙碌。
很多时候家里医院两点一线,也会适时放松,在赵嘉安来临城找她玩的时候一块儿看电影逛街,也会在休息时回平江陪外公外婆。
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大概是容清开始明里暗里地希望她考虑找个男朋友。
她拒绝,说工作太忙了。
容清竟然提起了周清远,说那次在医院他帮忙照顾,人很不错,又都是医生有共同话题,可以考虑考虑。
对此,书咛说,他只是师兄。
后来大概是外婆和她说了什么,容清没有再总是提这个话题。
就这样,日子过得平淡也飞快,一下子就到了五月的第一天。
书咛提前调好了休假,在下班后坐上高铁回平江。
今晚是高中同学聚会。
春节后,江述来医院找过她一次,没说什么,只随便聊聊天,问她之前怎么不在医院,又说以后别不再联系。
她当时说好。
她和江述谁也没提陆之让。其实江述是想提的,只是她避开了。
后来江述发过两次微信给她,问她有没有空一起吃饭,她怕会聊到陆之让,拒绝了。
她已经很久没让自己去想陆之让了。只是,他总是在她梦里出现。
同学聚会的事是江述提前来医院当面告诉她的。
他的意思是,其实他们班每年都会聚会,但她一次都没参加过,当年高考后的散伙饭也没出现,大家都挺想她的。
他说,和大家见见面吧。
书咛想了很久,最后答应了。
从高铁站坐上地铁,在车厢里热闹的恍惚中,她到了聚会的酒店。
说不清究竟怎么了,在踏进酒店后,她的心跳竟有点儿快,呼吸也隐隐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这种快和急促,竟然在到达三楼时又强烈了些许。
她站定,慢慢地舒缓了下呼吸,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三楼差不多都是包厢,书咛记着聚会的包厢号,在就要拐弯的时候,忽地有女声意外钻进了耳里。
下一秒。
书咛脚步骤停,瞳孔重重一缩。
只因那句话是——
“陆之让,其实……当年从你转学来四中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喜欢你了,喜欢了很久很久,真的好喜欢。”
陆之让……
她只听到了这个名字。
反反复复的,耳旁回响的都是这个名字。
大脑嗡嗡的乱得不堪,血液逆流,书咛忘了呼吸。
他明明已经……
好像突然之间麻掉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动了动,她恍惚地机械地抬眸,视线一点点地变得清晰——
拐角处,光线偏暗。
男人懒散地倚在墙边,嘴角咬着支烟,金属打火机在他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
模样有些坏。
那张脸。
冷硬,出色。
薄唇挺鼻,眉眼深邃。压迫感逼人,极具男人味和攻击性。
和半年前见到的一模一样。
仍旧是一头短寸。
突然。
像是敏锐察觉,他偏头。
书咛在他偏过看过来的前一秒猛地退回到了视线盲区。
转身离开,她走得极快,也很乱。
好像撞到了什么人,她凭借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道歉,声音好低:“对不起。”
然后她继续走,不知道走到的是哪里。
直到眼前出现一堵墙,她稍稍清醒,想离开。
懒懒的漫不经心的,似缠着若有似无笑意的男人声音就是在这时,从身后钻入的耳中——
“躲什么啊。”
“课代表。”
第42章
他没有死, 还活着。
书咛满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眼泪突然在眼眶里打转,热的发烫。
要掉不掉。
说不清究竟是庆幸他还活着多一些, 还是因为那些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难过冒出了裂缝而忍不住。
她狼狈低下头,眼前模糊不堪, 心口越来越闷,好像就要呼吸不上来。
她不想也不敢回头。
只想逃。
可他就在身后。
空气里, 全都是他的气息。
“啪嗒。”
酸热汹涌, 一波波侵袭, 有眼泪没有忍住, 掉落在地。
几乎就要失控。
手机振动声在这时骤然响起,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书咛头一次颤着手从包里拿出手机,眼前模糊也看不清是谁。
只在贴上耳朵时,头微仰,指腹飞快地擦过眼尾。
“喂。”
“咛咛, 你到哪啦?”
她迟钝了两秒,听出电话里是夏诗的声音。
眼睫猛地连眨了几下, 她张了张嘴, 挤出的温声细语是极力克制的结果, 只是眼睛酸得厉害:“诗诗,我没找到包厢。”
“啊?那你现在……咛咛?!”
喊声很大很清晰。
书咛还没从浑浑噩噩中回神,一阵疾风吹来,肩膀猛地被人勾住, 很久没见的夏诗的脸一下在眼前放大。
书咛很庆幸, 下班后她的头发是披散在肩头的, 遮住了她没来得及掩饰的半张脸, 更庆幸,刚刚擦掉了眼泪。
“诗诗。”她努力地弯了下唇。
夏诗和她许久没见,开心地捏她的脸,一把勾住她转身:“先陪我去洗手间呗,然后我们再回包厢。”
书咛的身体很僵。
“好。”她说得小声。
夏诗没有察觉,抬头的时候,冷不丁的,她后知后觉瞧见陆之让半倚在墙那,脱口而出:“陆之让?你怎么在这?”
只是听到他的名字而已,书咛的身体瞬间僵硬到了极致。
血液倒流,呼吸停滞。
水雾渐渐浮现。
她死死地咬住了唇,不敢抬头。
打火机在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陆之让掀眸,睨了眼书咛,忽地勾唇,哼笑:“问课代表。”
夏诗啊了声,转头。
书咛快哭了。
打火机猛地攥在手心收起,陆之让单手插兜,视线收回:“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