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妈妈。”她叫得低声,没喝水的缘故,嗓音沙哑听着很不好听。
“啪!”
清脆响亮的一声。
书咛的脸被打得偏向了一边。
“呆在医院好好当个医生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和你爸爸一样做那么危险的事?!”听着像是冷漠没有情绪起伏的质问。
可容清的手在颤,即便紧握成了拳。
她忍不住扬手想再打一巴掌。
“妈妈,对不起。”很轻很低的一声。
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堵在了嗓子眼。
书咛转过脸。
容清戴着墨镜,她看不清她的眼神。
但,她的鼻尖是红的。
“对不起。”声音很轻的,书咛低垂着眼睫,又说,“让你……”
“咛咛!”
天旋地转,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听到了容清惊慌失措的喊叫。
-
书咛做了个梦。
梦里浓墨的黑像是要将整个世界吞噬,没有一丝光亮,滂沱大雨从万米高空砸落,砸在地上发生沉重声响。
模糊的视线里,地上好像躺了个人。
一动不动。
雨水顺势流淌到她脚边。
有血腥味钻上鼻尖。
她低头,明明四周尽在黑暗里,她却无比清晰地看见流到脚边的并不是雨水。
而是,血。
是从那个人身上流过来的。
像有人在背后推她,她抬起了僵硬的腿,慢慢地走向那个人。
雨越下越密集,砸在身上很疼。
眼前愈发模糊,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却怎么也没有办法。
直到,她终于走近。
低眸。
那张满是血水的脸……
心脏猛地绞痛,书咛急急睁开眼。
“书咛?你醒了?”周清远刚从外面回来冷不丁看见她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提着的心终于方下,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走近。
书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急剧起伏。
好久。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睛焦距渐渐恢复,慢慢的,她终于看清了周清远那张脸。
“师兄?”她的声音哑得可怖。
“我扶你起来。”周清远说着,先是将她的床头升高,而后动作极轻柔小心地把她扶了起来,又给她背后放上枕头。
“喝点水。”他把手里的温开水递给她。
书咛太渴了,喉咙仿佛火烧在冒烟。
她接过,一下子喝了大半杯,等喉咙稍稍舒服了些,她茫然抬头,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但不是工作的医院。
她想起,在机场她似乎是昏倒了。
“你昏倒了,”周清远拿了张纸巾给她示意她擦一擦额头的冷汗,“阿姨把你送来这里,医生说你郁结于心,加上太累所以才会昏倒,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是我朋友,认识你,所以告诉了我。”
语顿了顿,他看着她似乎消瘦了不少的脸,尖下巴分外明显,有意压低的声音也掩不住担心:“发生什么事了吗?”
书咛指尖攥着纸巾。
“没有,就是没休息好。”眼睫微颤,她摇头。
周清远也是组织里的人,她出了事,他自然会知道,她知道他的好意也知道他担心她。
她抬头,很努力地弯了下唇:“我没事,谢谢师兄。”她顿了秒,捏着纸巾没动,“对了,我妈妈呢?”
周清远看的出来,她没有说实话。
“阿姨工作有急事先回平城了。”他站直,低声问,“你昏迷两天了,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送来。”
书咛原本在听到容清有事离开松了口气,只觉这样也好,却在下一瞬,听到周清远说两天时,心口骤闷。
两天……
完全是条件反射地转头,窗外,夜色浓郁。
她记得,她离开那天是11月21。
纸巾被攥出褶皱,书咛张了张嘴,好久,她听到自己极力克制没有发颤但分明哑透的声音:“今天……几号,现在几点?”
周清远微地皱眉。
“23,现在,”他抬手看腕表,“九点十分。”
书咛低着头。
纸巾不知什么时候被攥出碎屑,她觉得胸口好闷好闷,好像快不能喘气了。
下一瞬。
她掀开被子,连衣服也没换,甚至连鞋也没穿,只想往外走。
“怎么了?”周清远眼疾手快拉住她胳膊。
一股酸热忽地涌上鼻尖,眼睫止不住地扑闪,书咛挣脱,声音更低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出院,明天再回来检查身体。”
周清远眉头皱得更紧了,想问什么事非要现在,然而瞥见她垂着脑袋的模样,莫名的,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书咛。
像是眼里没了光。
他能想到的是八月国外那次,但好像有哪里很不一样。
最后,他坚持开车送她回去,但在中途,书咛下车进了一家营业到零点的超市。
等她下车,他没有马上驶离,而是坐在驾驶座看着她格外纤瘦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彻底看不见。
书咛回到住的地方,这次她没有先打扫卫生,而是进了厨房,拿出在超市买的鸡蛋、低筋粉、泡打粉……
夜空下朦胧的月色透过玻璃窗透进来,头顶的灯明亮,交织在一起,将她沉默做蛋糕的身影虚虚笼罩。
外面灯光辉煌,不夜城的每一寸地方都是热闹。
只除了这里。
她始终一个人。
无声,静谧。
书咛明白,她心里比任何时候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这个蛋糕,其实没有意义。
可是,她又不知道,此刻除了做这个蛋糕,还能做什么。她好像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总是会想到他。
可她不能想。
于是她让自己很忙,等蛋糕的时候,跑去收拾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又把窗都打开透气。
蛋糕新鲜出炉,她好像突然间茫然不知所措,沉默怔愣了好久,她才捧过蛋糕去了客厅。
点蜡烛,吹灭。
咬一口蛋糕。
不好吃。
纤瘦的身体坐在地毯上缩成小小一团,双腿曲起,下巴搁在膝盖上,书咛偏过头,一瞬不瞬地望着落地窗外。
她一动不动。
直到很久,眼睛似乎有些酸,她眨了下眼,把脑袋埋入胳膊里。
陆之让。
祝你,生日快乐。
平安。
她不贪心,只求他平安。
无论是作为陈野还是陆之让。
只要他平安。
-
次日。
书咛醒得很早去医院做了复查,证明身体无碍后,她本想回自己医院销假上班。
但容清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她已经帮她向她老师请好了假,让她休息一周,同时让她来平城。
书咛拒绝了。
她不想去平城。
或许是对昨晚打她的那巴掌有些后悔,最后先妥协的是容清,但只退了一步,让她平江休养,还说外公外婆很久没见她了。
老师杜宏康也打来电话说了让她休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