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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低头垂眸,拿过面前的碗筷,很小口地吃了口饭。
余光里,他和平时一样吃得很快。
再说完那句过来后,他再没有说过其他。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两人。
安静弥漫,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书咛实在吃不下想把碗筷放下,他的声音落过来:“哭了?”
书咛手微顿。
下意识地想摇头,后知后觉想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唇齿松开,她在半晌后鼓起勇气抬头,对上他很沉的眼神:“对不起。”
“是我……”
“和你没关系。”
她的眼睛很红,湿漉漉的。
一瞬间,脑子里净是那年除夕她掉眼泪的画面。
喉间干涩,陈野习惯性地想摸支烟抽,摸到裤袋里却发现只有打火机,他索性往后一靠,靠上椅背。
“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他勾了下唇,说得浑不在意,“换成谁是我女人,我都会那么做。”
言外之意,只是因为现在在他身边的女人,是她。
书咛唇动了动。
可最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反而睫毛颤了又颤。
陈野瞥见。
打火机转了圈攥在掌心攥得极紧,他垂下眸,克制着没再看她:“睡觉吧。”
书咛没动。
哽在喉咙口许久的话到底还是挤了出来,她很努力地让自己说得就像医生对病人一样:“要换药吗?我看看你的伤口吧。”
陈野站了起来。
“不用,回来前换过。”他扔下一句,率先往床那走。
书咛鼻尖骤然酸得厉害。
“嗯。”她很轻很低地应了声。
起身简单地收拾碗筷,等他的手下敲门进来收走后,她低着头去卫生间洗了手又用冷水慢吞吞地冲了冲发热的眼。
再出来,他已经闭上眼睛。
书咛关了灯,从床尾小心翼翼地上床,比第一次同睡一张床时更慢更僵硬。
依然是背对着他侧躺的姿势。
她闭上眼。
“故事书看完了吗?”猝不及防的声音,在安静的黑暗中分外低哑。
听着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偏偏让书咛没出息地红了眼,甚至眼尾瞬间有了湿意。
她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她轻轻地嗯了声,鼻音有点儿掩不住。
好在他没有发觉,只是更加漫不经心地说:“想听个故事,可以么,医生。”
书咛的手捂住了嘴。
大概有五六秒,她松手,眨了眨发涩的眼睛,说:“好。”
她张嘴,开始讲那本书上的故事。
第一个结束,他问还有没有,于是她开始讲第二个,第二个结束后,没有等他说什么,她自发继续。
她始终背对着他。
陈野平躺着,但脑袋是偏向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耳旁是她讲故事的声音,其实他从来就没听清楚讲的是什么,但她顿了顿,他就装着随口一问:“然后呢?”
她继续,娓娓道来。
她的声线愈发轻柔,像那年那一晚,也像那年新年,只有她一个人对他说新年快乐。
陈野闭上眼。
伤口,似乎不疼了。
第十个故事结束的时候,书咛听到了身后平稳的呼吸声。
他睡了。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墙,没动。
好久,久到身体快要发麻,她慢慢地一点点地翻身平躺,脑袋转向他。
太黑了。
他的整个轮廓被阴影覆盖,无法确切看清,只是少了点白日里的冷漠凛冽。
看了不知有多久,书咛恍惚抬起手。但这一次,刚刚抬起她的手指就攥在了一起,无声地回到原位。
眼眶和鼻尖的酸热似乎卷土重来,她连眨了好几下眼睛,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最后,她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更加小心地帮他把被子掖了掖。重新躺下的时候,有眼泪从眼角滑出。
她没有擦,只是闭上眼,低不可闻地说了声——
“晚安。”
这晚,书咛依旧难眠。
而接下来的每一晚,都是如此。
不一样的是,巡逻守卫的武装兵又更多了倍,比那天她无意间发现的更严,书咛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大概有大事要发生。
而陈野,也给了她差不多的感觉。
那晚他回来后,只在院子里休息了两天,之后的时间比以往更为忙碌,早出晚归,仿佛从没有受伤。
她很难见到他。
一直到,她被抓来这里的第二十三天晚上。
那天他意外回来得很早,在她帮他换完药后,他扔给了她一件衣服。
“防弹衣,明天穿上。”他说。
书咛动作一顿。
她攥紧了手,声音是强装后的冷静,只是心跳又快又乱就难以负荷:“明天有什么事吗?”
双腿大刺刺地敞开,陈野点了支烟,吸了口,头微仰烟圈吐出:“不该问的别问。”
书咛的手攥得更紧了,指甲掐得手心很疼。
她久久没说话,直到余光里,陈野抽完了那支烟起身像是要出门。
“你会死吗?”她低着头,问。
没有回应。
她恍惚抬头,不期然撞入陈野那双深邃沉寂的眼眸里。
下一秒,他拿下嘴角咬着的烟,漆黑的眼盯着她,在暗色中嗓音似乎被烟烧得格外沉哑——
“你想我活吗?”
第40章
2019年11月21。
陈野卧底金三角的第六年。
这天, 营地里所有人严阵以待,尤其以吴爷的院落为主,眼神狠厉的武装兵持着重型武器随处可见。
从早上开始, 小雨淅淅沥沥,到了下午, 雨势渐大。
买家赖恩在傍晚雨势变大时到来。
陈野和耶突几人一起跟在吴爷身后迎接赖恩,吴爷笑着说欢迎到来, 并把他迎到了自己的院落。
穆爷还没出现。
赖恩在喝完一杯茶后问还要等多久, 神色已隐隐有些不耐。
吴爷笑得温和儒雅:“稍等, 很快就到了。”他顿了顿, 意味深长, “好货不怕等, 不是吗,赖恩先生。”
话刚落,蓬昂从外面进来,俯身压低着声音在他耳旁说:“穆爷到了。”
陈野耳尖, 听见了。
不动声色的,他顺着吴爷起身的动作起眼皮看向门口。
下一秒, 眸光微顿。
穆爷神秘, 犯案累累, 不仅涉及黄赌毒,还把手伸到了军.火上,国际警方追踪多年始终没有照片流出。
他卧底多年,也是好不容易才查到穆爷和吴爷竟然关系不错。
但谁能想到。
穆爷, 是女人。
今日行动的头号目标, 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富有诗书气的女人, 更是享誉国际的天才化学家, 甚至每年都在做慈善。
跟在她身后的明显是重金聘请的雇佣兵。
陈野面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但心里,飞快地在计算她究竟带了多少人来,火力有多强。
吴爷的火力他已经摸透,这里的地形包括周边的雷区他也早就告知了风筝,让他们提前部署。只是穆爷,谁也不了解。
吴爷对穆爷很恭敬,让人奉上了她喜欢的茶,又介绍她和赖恩认识。
赖恩已经等了有一会儿,脾气偏向急躁,在介绍完后就直入主题说要看货,看完后他们才能继续谈。
穆爷慢悠悠地喝着茶,话都是吴爷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