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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薛东又要训他,他一个伸手十分自然熟又热情地拿走了书咛抱在怀里的书:“新同学,我帮你拿啊。”
书咛眨了下眼睛,迟钝了两秒的“谢谢不用”还没来得及出口,人就已经转身往楼上跑,两步一跨到了那人身旁。
她微垂着眼,看到了他穿着白色的球鞋。
“走吧,先进教室。”身旁是薛东无奈但并不生气的声音。
书咛动了动唇,最后安静点头。
只是脚抬起的时候,有点儿僵。原本沉寂的心脏好像又开始跳动,一下下的,毫无章法。
十步。
他就靠在那里,只要再跨上十层楼梯,不能避免的,她就会近距离地从他身前经过。
不知什么时候攥上书包带子的手指无意识地加重,指尖隐隐泛白,书咛低着头,强装镇定地认真看路。
然而越近,腿似乎越僵。
她的呼吸屏住了。
却在即将踏上和他只差一层楼梯时——
“陆之让,你也给我把校服换上!”薛【创建和谐家园】然停了下来,无可奈何,“别以为年级第一就能【创建和谐家园】。”
脚离地面有两秒的悬空,书咛差点没能放下。
“知道了,薛老师。”有点儿混不吝的嗓音低低懒懒地落下,避开其他杂音,随着风一起准确无误地到了耳畔。
脚踩上了楼梯,那颗蹿到至高点的心却没能下来,依旧悬空。
薛东又说了句什么,书咛根本没听见。
所有的感官,都万分清晰地集中到了鼻尖上,那股轻易就能勾着人清醒上瘾的薄荷味,漫了上来。
似有若无,经久难散。
擦肩而过的刹那,呼吸和心跳默契地停滞,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发麻。
那股麻意,直到她跟着薛东进了高二2班,自我介绍后在座位上坐下,又拿出保温杯捧着慢吞吞地喝水,依然没能消散。
甚至让她差点儿没能拿稳。
等全部喝完,那颗掩在平静神色下的心脏仍如擂鼓,温度亦很高,久久不能恢复。
书咛想,或许,她需要一杯加了冰块的冰水。
可是。
当那个满是冷漠疏离的眼神突然充斥整个脑子时,保温杯里的水和心脏好像又瞬间失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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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喝多的后果便是想上厕所。
下课【创建和谐家园】一响,书咛从课桌里拿过纸巾,低声问一旁的同桌厕所在哪,同桌边订正上节课的试卷边说:“东西两边都有,不过东边人一直多一点。”
书咛说了声谢谢。
目前教室里的座位都是随便坐的,书咛转来后只有最后一排有空位,薛东暂时让她坐那,说是今天班会后会统一调整。
最后一排离后门近,她自然地从后门走了出去。
而后。
左转,去东边的厕所。
课间的教室和走廊永远是最热闹的,尤其理科班又是男生居多,嘻嘻哈哈地追逐吵闹,声音很大。
可书咛还是在这样的喧闹中清楚听到了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极快,极响。
甚至在离1班的后门仅一步之遥的时候,分明就要炸裂。
“陆之让!”
突然,有人喊了声。
书咛卷翘眼睫猛地眨了下,像是做贼心虚被吓到,又像被发现了什么,完全是下意识地稍稍加快了步子走过1班。
四中的厕所都是隔间,当书咛进入隔间关上门,小小的空间里,似有微不可查的急促呼吸声。
抟在手里的纸巾变了形,她咬了下唇,后知后觉地发现手心有点儿湿。
洗手时她有意多冲了会儿,只不过当她要再次经过1班回自己班时,那股湿热感又回来了。
甚至比先前更明显。
她习惯靠右走,去厕所时靠近的是阳台那侧,这会儿,自然而然的,走在了靠班级的外侧。
只要她稍稍转头或者抬眼,就能看到1班教室里的人。
可是,她不敢。
怕不自然太明显被人察觉。
可她又想看。
眼看着就要走到1班的后门。
突然,肩膀被撞到。
“啊,对不起对不起,”和人打闹导致不小心撞到她的女生急急扶住她道歉,“你有没有事?”
书咛抬眸,朝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女生摇头,反过来轻声安慰:“没事。”
就在这两秒的时间里。
书咛攥紧了手指,按捺住快要蹦出来的心跳,眼皮又抬了下,眼角余光飞快地往1班教室里看了眼。
他就在最后一排,坐姿懒散,江述跑到了他们班在和他说话,他微勾唇角,应得漫不经心。
回到教室没多久上课预备【创建和谐家园】就响了,书咛低头从课桌里找出书本的那刻,唇角忍不住偷偷地弯了下。
外面有光落进来,她的眼里也悄悄漫上了细碎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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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主要是各科老师讲解前几天的试卷,整体氛围轻松。
书咛这次没考好,主要丢分在语文上。
不是语文偏科,而是那天作文的主题是父母,看到题目的时候,她出神了好久,想下笔,但不知道要怎么写。
内心里,隐约是有些抗拒的。
早上跟薛东来班级的路上,薛东就提了作文的事,她只说下次会看清题目,努力考好。
薛东就没再说什么,而是在下午的班会上,宣布她担任语文课代表。
她没拒绝。
各科课代表和班委都确定后,开始重新调整座位。
书咛从原来的最后一排换到了第二组的第三排,同桌是一个戴眼镜的内向女生。
坐在她后面的,很巧,是上午不小心撞到她的女生,叫夏诗。
一换过来夏诗就朝她挥手打招呼,满脸的阳光笑意,一下就让她想起了赵嘉安。
她的性子温吞慢热,初中时也是赵嘉安率先和她说话。两人都开朗外向,不同的是,夏诗偏男孩子性格一些。
夏诗的同桌是江述。
书咛是在和他道谢帮她拿了书时知道的他的名字。后来听说,他和陆之让玩得很好,是好兄弟。
傍晚放学,因为同桌向她请教数学问题,书咛走得晚了些,两个教室里几乎没什么人了,但她假装自然看眼1班的动作仍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那个座位上没有人。
睫毛扑闪了下,她慢吞吞地收回视线。
“咛咛!”赵嘉安已经在楼下等她。
两人没能在一个班,因为赵嘉安对画画感兴趣,选的是美术班。
她们也不能再像初中一样一起上下学,因为一些原因,赵家在嘉安高一时就搬来了四中对面的小区,走路很近。
不能一起走,赵嘉安说什么也要送她去站台陪她等车。
“嘉安。”书咛弯了下唇,朝她走去。
两人手挽着手,赵嘉安突然问:“对了咛咛,你怎么改选理科啦?”
夏天傍晚的风依旧燥热,擦过耳尖,悄无声息地让书咛的耳尖发痒,心跳也跟着漏了拍。
她的呼吸好像也是热的。
“就……”手指攥着书包带子,少女心事深藏心底,最后她只是佯装镇定地说,“俗话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赵嘉安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她本就是随口一问。
再者,她觉得咛咛成绩一直都好,学理学文都一样,何况四中其实更偏重理科,以后考大学理科更有优势。
她哦了声就甩到了脑后,转而说起自己班的趣事来,没说几句,眼尖看到公交车来了,于是催她上车:“咛咛,明天见!”
书咛悄悄地松了口气,也朝她挥手:“明天见。”
平江的九月公交车上还是会开空调,应该是很凉爽的,然而哪怕冷气扑面而来,书咛仍觉得有点儿热。
赵嘉安那句其实就是随口一问的话依然在她脑子里回响着,像是在问她真的只是因为学理科好么?
书咛伸手,捂了捂脸颊试图降温。
但似乎没用。
她索性扭头看窗外倒退的街景。
就是这一眼,心脏停歇,让书咛藏在了心里很多年——
不再是生日那天撞见的机车,他骑了辆山地车极速穿行在香樟树下,风肆意地鼓起他的T恤。
夕阳微醺,透过树叶斑驳地洒落在他身上,但似乎掩不了他周身的冷意。
夕阳也顺势透过车窗泻进来些许,隐约照见了书咛微弯的唇角。
她忽然想,就算没能如愿地和他同班,但每天能看到他,哪怕只是短暂的几眼,她依然会欢喜。
就像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