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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她上去。
酒精后劲突然如潮涨,一下汹涌,脑袋晕沉, 眼前迷迷蒙蒙的看不到其他,又像是被蛊惑, 书咛恍惚抬起脚要靠近。
树叶沙沙作响。
山间的夜风猛地吹来,凉意侵袭【创建和谐家园】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又穿透单薄衣服。
书咛身体一个激灵, 眼睫一颤。
模糊消散, 眼眸渐渐聚焦。
他是陈野。
不是陆之让。
抬起的脚没有稳住往后, “咔嚓”一声响, 树枝被踩成两截。
“我……”她动了动唇, 本就温声细语的声音在酒后变得低不可闻,“自己可以。”
夜风将长发吹得凌乱,拂过脸颊和眼睛。
书咛没有抬手别到耳后,而是指尖无意识地掐着手心印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垂下眸,拒绝:“谢谢。”
努力地稳住摇晃的身形, 她低着脑袋看路, 再抬脚。
擦身而过。
风送来她衣服上清淡的皂角香。
陈野起身。
羊肠小道两旁的芒草随风摇曳, 晃过胳膊,他睨了眼,情绪没有波澜起伏地扯了根,在手里随意转动。
她走得很慢, 小心翼翼。
他跟在她身后, 两步的距离, 面无表情。
无人说话。
但书咛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随着风被送入了耳里,莫名的格外清晰。
好像有声音在说让她走快些。
她也听到了。
于是下意识的,她迈开的步子大了点儿,但也不知是踩到了光滑的石头脚下一滑,还是酒精的后潮突然间太汹涌导致身体不稳。
一个踉跄,她直直就要往前摔去。
肩头骤然覆上火热,一带。
完全是本能的,书咛的手胡乱地想抓住什么。
下一秒,身体猝不及防撞入温热。
夜风吹拂,淡淡的皂角香漫上鼻尖。手心下滚烫一片,微微震动,一声声像是有什么在强而有力地跳动。
思维凝固。
书咛脑袋晕乎地仰起脸。
一张冷硬的没什么表情的脸,晦暗的深沉的眸和她对视,落下的眼神难言的危险,轻易地让她脑袋更晕。
书咛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是陈野。
她在他怀里,手心下,是他的胸膛。
他的心脏在跳动。
指尖微地蜷缩,她垂下眸,收回手想从他怀里站直:“谢……啊!”
天旋地转。
她被他干脆利落地倒扛上了肩。
用时不过两秒。
他的手掌扣着她腰,隔着薄薄衣物,滚烫粗糙。
血液倒流,书咛本能挣扎,偏偏也不知是不是酒劲的作用,她浑身没什么力气,只剩头发乱飞遮住嫣红的脸。
她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放……”
她的呼吸不稳。
陈野站定。
夜色下,他的薄唇抿成了条直线,手臂手背上青筋皆隐隐跳跃。
“是想这样回去,还是上来?”微沉的呼吸混在风里,克制着,他问得冷淡。
书咛攥着手指,很紧。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张了张嘴,胸膛起伏不定。
没等她发出声音,她又被他放了下来。
双脚没什么力气地堪堪踩上地,深暗的眼神落在了她身上半秒,而后,那道身影再次在她面前蹲下。
“上来。”比刚刚还要低冷的语调。
不是和她商量。
明明山间的夜风很凉,但这会儿吹来的时候,竟吹得书咛眼眶有些微微发热。
模糊的视线里,是他的后背,线条流畅,像山脊。
想拒绝的话不知怎么被堵在了嗓子眼。
半晌。
脚步僵硬挪动,她俯身,同样僵硬地攀上他后背。
几乎同一时间,他不打招呼地起身。
惯性使然,书咛前胸撞上他后背,更是条件反射的,她原本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双手一下搂住了他脖子。
他勾住她腿窝。
瞬间,两人身体紧密相贴。
书咛僵住。
脑袋浑浑噩噩,最后的一丝清明幽幽提醒,让她保持距离。她屏住呼吸,想先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
“别动。”更冷淡的两字。
心口猛地抖动了下,书咛身体再僵住,僵到自己憋住不呼吸太久都没察觉,直到再也忍不住。
“咳!咳咳!”
她急急扭过头,本能地伸手捂住嘴。
只是闷闷的几声而已,却还是咳得脸都红了,脑袋也似乎更晕了。
晕到没有发现,陈野停下了脚步。
她太轻。
无论是扛在肩上还是背在背上,仿佛一点重量都没有。
唯一的感觉,是身体无比僵硬。
夜色下,陈野眼底的暗色更浓了,薄唇紧抿着,他一言不发站定,直到她停下了咳嗽才继续往前走。
只是没两步,他身体微僵。
——她的呼吸湿热,由急促变得正常,喷洒在了他脖颈。
像羽毛轻拂。
微痒。
突然。
柔软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侧脸贴了上来,整个人软软地趴在了他背上。
脸廓线条骤然紧绷,呼吸隐隐变沉,陈野半阖了阖眼。他没有出声,只是脚步不动声色地放慢了些。
书咛没有发现。
刚刚的咳嗽让她的脑袋太晕了,晕得她毫无力气,仅剩的最后一丝清明也再次消散。
好久,等她吃力地睁开眼,只隐约看到小路两旁的芒草在随风飘荡。
夜很黑。
月亮好像藏了起来,手机灯光似乎也没了。
四周很暗很暗。
视觉缺失,其他的感官瞬间敏锐了无数倍——
比如,树叶沙沙作响,清晰响亮得仿佛就在耳畔。
比如,充斥在鼻尖的清淡皂角味,距离不足半尺。
好像,有一点点像薄荷味。
陆之让的薄荷味。
天地黯然,夜色无边,无声无息地所有一切遮掩。
眼睫颤了颤,本能想要挣扎下来的动作顿住,书咛缓缓地闭上了眼。
是梦吧。
她恍惚地想。
他是陈野,不是陆之让。
那就让她做一次梦吧,放纵一次。
就这一次,就这一晚。
一次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