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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别哭了”堵在喉咙口。
两秒。
桎梏松开,陈野后背倚上墙, 紧抿着薄唇, 手【创建和谐家园】裤袋摸烟盒。
余光里, 是她垂下眸的模样。
颈脖线条隐隐跟着绷紧, 他偏过头,顿了秒,没什么表情地拿出了捏扁的烟盒,抖出支烟咬上嘴角点燃。
她单薄的身影在夕阳里,好像又瘦了些。
陈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每抽一口,眼底的暗色就浓稠一分。
沉默蔓延。
窒息一样的死寂。
半晌。
一截烟灰摇摇欲坠,猩红烫到皮肤,陈野长指掸了掸。
“你们医生只管救人,”他掀起眼,喉咙深处滚出的声音偏冷,“我们这种毒.贩的命,有的是警察收拾。”
他冷嗤了声,很沉。
像嘲讽。
书咛恍惚抬眼。
眼神交接。
胸腔里,烦闷加剧。
长腿一迈逼近,手腕一转,烟头对向墙面,青白烟雾在模糊的光里袅袅飘散。
阴影落下。
光和阴暗短暂地没了分界线。
身影隐晦交缠。
陈野盯着她泛红的眼,声线低哑却又变得混不吝:“在这里,做好医生该做的,保住自己的命。”
“懂么,医生。”
-
“哗啦”一声。
水溅起。
书咛回神。
目光所及,是陈野裤管卷上小腿,人站在河水里。
嫣红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冷硬侧脸被朦胧,紧实手臂暴露无遗,鱼叉拿在手中,上面有条肥美的鱼。
他没看一眼,扔到岸上,继续。
鱼就在书咛两步外。
鱼嘴张开,大口大口地呼吸,在挣扎。
书咛看着,恍惚觉得今天一下午的自己,很像这条要窒息的鱼。
沉浸在自我厌弃封闭的沼泽里,爬不出来。
但她没想到陈野会和她说那样的话——
“你们医生只管救人,我们这种毒.贩的命,有的是警察收拾。”
然后。
他没有留情地拽过她手腕,一言不发带她来到了这里。
直到现在,那句话仍一遍遍地在她耳旁清晰重复。
有晚风吹来。
吹乱了书咛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额前碎发肆意乱飞,拂过她的眼,微痒。
抬手,她想将碎发捋到耳后。
手指攥在一起收回,她别过了脸。她没有再看那条鱼,但看到了其他。
这里是他住的院子的后方。
远处丛林绿意盎然,夕阳绯红的霞影氤氲笼罩整片天际,云雾缥缈,视线所及广阔的一切似乎都生机勃勃。
迤逦美好,治愈人心。
又是一阵风来。
穿透她身上的衣服,钻进她胸腔,诡异地将那股压着的沉闷驱散了些。
书咛眼睛一眨不眨。
她好像不能不承认,如果此刻她还待在卫生间里,恐怕真的会窒息,情绪失控。
是陈野。
他拽了她一把,把她从逼仄的偏执中拽出来了点。
但好像意外看到他那张脸开始,她的情绪总是不能很好地控制,没了以往的冷静和镇定。
又一条鱼被他扔上了岸。
书咛眼睫颤了颤,指尖无意识地掐着手心,侧首。
她坐,他站。
她抬眸,他漫不经心地掀起眼。
两个人就在这郁郁葱葱广阔的山林里,眼神意外相视。
他逆着光,落在他身上的余晖温柔。
“哗啦——”
水声响,他没什么情绪起伏地收回视线,从水里上了岸。
指尖紧了紧,书咛垂下了眸。
但他的动作清楚地倒映在了眼角余光里。
鞋重新穿上,他背对着她,拿过弄上来的鱼和虾清理。
谁也没有说话。
书咛看见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在水面上荡漾。
波光粼粼。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盯着水面看,看落日彻底西沉,看夜色如约而至,慢慢的,璀璨繁星一颗颗点亮夜空。
“过来,吃东西。”忽的,低沉冷淡的声音透过风吹来。
书咛指尖微地蜷缩了下。
她站起来,转身。
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火光跳跃,照亮陈野那张脸,在明暗交错的光影里,凛冽没有温度可言。
她走近。
一条烤好的鱼经由他的手递了过来。
书咛接过。
“谢谢。”声音是哑的。
鱼很香,还有些烫,香味直往她鼻子里蹿。
她低着头,想等一等。
他已经吃了起来。
书咛原本想先撕一块鱼肉的动作微顿。
她猛然想起高三那年的十二月,那时候整天是做不完的试卷,高三的学习气氛紧张也压抑。
恰逢江述生日是周日,他喊了玩得好的几人一块儿吃饭,第一个喊的就是自己,她没有拒绝,就当劳逸结合放松了。
那段时间园区湖边商场新开了家烤鱼店,唐朝惦记很久了,最后投票决定吃饭定在了那。
她还和每次吃饭一样,很安静地听其他几个女生聊压力畅想美好的大学生活,他们男生则聊篮球聊游戏。
她忘了是谁,突然就提到了陆之让。
气氛有短暂几秒的沉默。
最后是唐朝胳膊搭上江述的肩,故意打击他:“诶,江述,我那会儿生日让哥还在呢,怎么样,羡不羡慕我?”
江述作势踹了他脚,笑骂:“操。”
笑着笑着,他又骂了声,放狠话:“妈的,别让我再见他啊,非把他揍的喊我一声述哥才行,让他再拽。”
几个男生哈哈大笑。
唐朝顺口又说了几句,无外乎是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那么多女生喜欢他。
他们聊的时候她低着脑袋,在安静吃鱼肉。
那家烤鱼是什么味道,后来在她的记忆里再也找不到丁点儿蛛丝马迹,甚至连店在哪也想不起来了。
她唯一记得的——
是那天的烤鱼大概太辣了。她被辣得眼前浮起了水雾,偏过头捂嘴咳嗽了两声,咳得眼睛和鼻子都有点儿红。
以及。
江述嫌弃地怼唐朝说,让哥要是在,这顿烤鱼肯定没戏了,让哥不吃鱼啊,一点儿鱼腥味都闻不得。
陆之让不吃鱼。
可是。
陈野吃。
“水。”身旁的声音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