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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野。
眼睫颤了下,书咛率先移开视线,手指松开,枕头上褶皱分明,不动声色地缓着呼吸,她重新闭上眼。
半秒,她僵硬翻身,面向墙。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清楚感觉到,陈野不咸不淡地收回了眼神。
没多久,他的脚步声消失。
屋子里也没了他逼人的压迫感。
紧绷的神经松懈,呼吸慢慢正常,书咛仍闭着眼,抬手想擦掉额头上的汗,不想手沉得厉害,抬了好久才勉强抬起。
等吃力摸上额头,迟钝了好久,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满手心的冷汗。
后背也是。
她又伸手摸了摸。
好像,有一点点温度偏高。
睡一觉就好。
好像有声音在耳旁安慰,只要睡一觉起来,就不会再不舒服,刚刚的幻觉和噩梦也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浑浑噩噩的,书咛重新闭上了眼。
睡醒了就没事了。
她想。
只是等她不安稳地再醒来,不远处的身影由模糊变得清晰,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她的确看到了陈野。
她张了张嘴,发现喉间隐隐干涩,身上也有些发冷。
“醒了就吃东西。”很冷淡的一声。
书咛眼睛闭上又睁开。
被子掀开,几秒后,她起身,坐了起来。
余光里,陈野坐在靠窗边的桌子上,一只手搭着窗户,一支没点燃的烟在说完话后重新咬上了嘴角。
只一眼,书咛便收回了视线,下床没什么力气地往卫生间走去。
天光已大亮。
书咛微眯了眯眼,和昨晚什么也看不清的状态相比,此刻,外面一切清晰可见。
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而下,一眼望不到头的山头,绿意盎然的丛林,皆被笼罩,美得如xvzl同仙境。
偏偏。
这里是金三角。不远处,手持枪的武装兵随处可见。
无论怎么美,都掩不了是毒窟的本质。
书咛收回了视线,俯下身简单洗漱。只是在碰到水的时候,左手手腕昨晚被粗绳勒出的伤口隐隐作痛。
她缓了缓,忍住。
抬头的时候,镜子里,她的眼下一片没睡好的乌青。
书咛没有多看,忍着身体的不适,慢吞吞地走了出去,走到了那张桌前。
桌子上,是金三角当地常见的早饭。
两副碗筷。
书咛拿过其中一副,捏着筷子,低着的脑袋抬起,她看向侧首望向窗外的陈野,说了声:“谢谢。”
说完她便重新垂下了眸。
她没有再看他,只是他的存在感压迫感太强。
余光里,就见他指间的打火机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忽然“啪”的一声,被他扔在了桌上,叼着的烟也拿下,收回到了烟盒。
跟着,他拿过面前的筷子。
他吃得很快。
她碗里的东西没怎么变少的时候,他就吃完了。
书咛仍垂着头。
金三角的东西她其实吃不惯,加上不舒服,她吃得极慢,每一次的吞咽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想活命,就吃东西。”
就在一口东西嚼了好久都咽不下的时候,比先前那句吃东西还要冷漠的话忽然落在了耳旁。
书咛动作一顿。
她想说自己没有不想吃东西,只是话到嘴边就堵在了那,不上不下,最后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继续咀嚼,很努力地吞咽。
终于咽下的时候,她又听到他漠然的声音,混在一下接一下的打火机被按动的声音里:“别试图逃走,你走不出去。”
书咛眨了下眼睛。
大概是不舒服导致喉咙都不舒服了,她挤不出声音,在听完他的话后,只是沉默地继续吃碗里的东西。
继续努力地咀嚼。
可身体突然跟她作对,她怎么也咽不下,甚至在她不管不顾要咽下去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反胃突然涌了出来。
“呲——”
椅子骤然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书咛猛地起身。
陈野又一次漫不经心按动打火机的动作顿住。
“呕——”
卫生间里,她呕吐的声音隐约钻入耳中。
陈野薄唇悄然紧抿成了条直线,打火机一下攥紧在掌心。
又是一声。
仿佛吐得昏天暗地。
烟盒从口袋里摸出很重地抖了抖,抖了支咬上嘴角,他松开手,要按动打火机。
呕吐的声音仍有。
“啪”的一声,打火机被不留情面地又扔上桌。
未点燃的烟断了截。
陈野睨了眼,手一扬,面无表情从窗边扔了出去。
扔完,卫生间里没了声音。
一秒,两秒。
半分钟都没有。
长腿一撑,陈野起身。
蓦地。
很沉闷的一声冷不丁钻入耳中。
脸骤沉,陈野转身,长腿迈开脚步极快,一脚踹开了并没有关严的卫生间的门。
“砰。”
门重重撞上了墙。
第31章
人昏倒在地上。
额角猛地突突直跳, 陈野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
她很轻,格外瘦。
轻得仿佛没有重量可言。
陈野低头, 就见她满额头细密的汗,白净的脸比昨晚还要没血色, 呼出的气息湿热,就喷洒在他胸膛。
薄唇抿了抿, 他几步走出卫生间把她放上床, 手探上她额头。
在发烧。
眸色暗沉了几度, 一张冷硬的脸没什么表情的, 陈野转身回了卫生间, 找到一个没用过的水盆接了水。
等重新回到床边, 却见她纤薄的身体无意识地蜷缩成小小一团,就像婴儿一样。
那是潜意识里最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她的一边侧脸埋在枕头里,另一边被乌浓长发凌乱遮掩,隐约可窥见蹙在一起的眉心。
站定几秒, 陈野走近,在床边坐了下来。
抬手, 长指就要碰上她头发时, 握成了拳。
屋子里安静笼罩。
唯有她稍显微沉的呼吸声清楚可闻。
眸底暗色渐浓, 手松开,陈野动作极轻地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而后浸湿的毛巾小心擦过她额头。
下一秒,她眉心紧蹙, 低不可闻的一声呜咽。
动作僵顿, 毛巾收紧, 陈野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半晌。
喉结轻滚了滚, 他有意放轻的动作说不出的僵硬。
额头,脸颊,脖颈。
一遍遍地轻擦。
她没醒,但眉头始终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