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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也暖胃。

  　　只是书咛吃着吃着，以为压下去的鼻酸又涌了上来。

  　　她吸了吸鼻子。

  　　没有焦距的眼神游移到桌上的闹钟，恍神两秒，她放下红薯摸出手机，点开发件箱的刹那，她顿住。

  　　她没有陆之让的号码。

  　　大概有两分钟。

  　　等回神，书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登陆了Q.Q，而那串倒背如流的数字也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指腹将每个键盘抚过，Q.Q登陆退出来来【创建和谐家园】数不清究竟多少次。

  　　蓦地。

  　　手机“嗡”的振动。

  　　【咛咛，新年快乐，祝我们咛咛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天天开心。】

  　　一条短信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

  　　发件人——

  　　爸爸。

  　　书咛呼吸停滞，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后，她想也没想拨了电话回去，手指按下键的时候止不住地在颤。

  　　“咛咛？”

  　　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像不敢置信，书咛猛地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指腹轻擦眼角，极力克制着没让声音发抖：“爸爸。”

  　　书林刚其实没想到书咛还没睡。

  　　他好不容易得了空，本想打电话，只是看到时间快要一点了，怕吵醒她，这才转而发了短信。

  　　太久没见面也没机会联系，冷不丁听到女儿软糯的声音，一时间他的胸口闷极了。

  　　他张了张嘴，有意地不让声音那么硬：“怎么还没睡啊？”

  　　书咛眼眶酸热得要命。

  　　她咬紧了唇摇头，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爸爸看不到，怕这通电话时间会很短，连忙说：“爸爸，新年快乐。”

  　　她没问他什么时候能有空回来，只抓紧时间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地嘱咐：“爸爸，今年天气冷，你在外面要注意保暖。”

  　　“要按时吃饭，不然对身体不好。”

  　　“我很好，外公外婆一直都很疼我。在学校里成绩也好，没有掉出过年级前三，这学期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爸爸你不用担心我。”

  　　“妈妈也很好。”

  　　书咛从小性子温吞安静，很少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末了，她顿了顿。

  　　“爸爸。”

  　　朦胧的光晕笼着书咛纤瘦的身体。

  　　她低着头，指腹又在眼尾擦过，温软的吴语偏轻但郑重：“出任务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平安安。”

  　　电话那头，书林刚沉默良久。

  　　“好，咛咛说的话爸爸都记住了，”他偏过头两秒，又笑了笑说，“等有空爸爸就回来看你。”

  　　书咛眼前雾濛濛的，她勉强扬了下唇角，很乖巧：“好。”

  　　可她知道，多数不会。

  　　以前每次都这样，说有空会来看她，可十有八.九，都是她失望。

  　　爸爸太忙了。

  　　就像现在，她还没和爸爸说多少话，她就听见电话那边有人在找爸爸了。

  　　“咛咛……”

  　　嘴角的一点点笑意微僵，书咛眨了眨眼睛，很懂事：“爸爸你忙吧。”

  　　书林刚很愧疚，那口堵在胸口的气也越来越闷。

  　　他缓了缓：“咛咛乖啊，等你高考结束，爸爸应该就有空了，到时一定回来看你。”

  　　书咛原本微僵的唇角再次微扬了起来，笑意跟着漾开：“真的吗？”

  　　书林刚语气有意地再温柔了两分，像在哄小时候的她：“真的，爸爸和你拉钩保证，谁骗人谁是小狗，行不行？”

  　　书咛忍住了没吸鼻子，点头：“好，拉钩保证。”

  　　书林刚笑：“那咛咛早点睡，注意身体。”

  　　“我会的，爸爸也是，爸爸再见。”

  　　“再见。”

  　　电话结束的时候，手机提示电量不足。

  　　书咛低着头，两只手手背都轻轻地擦过眼角。

  　　片刻后，手机被放进抽屉里，她的手摸到深处，拿出了那本笔记本。

  　　翻开，最新的一页停留在1月16那晚——

  　　不要再喜欢他了。

  　　书咛看了好久，久到手冻得开始发僵，她终于拿起笔，翻过新的一页写下——

  　　寒山寺的许愿很灵。

  　　谢谢你让我有了一个难忘的守岁。

  　　新年快乐。

  　　陆之让。

  　　那晚，平江的雪下了一整夜，一片接一片地浪漫坠落。

  　　书咛做了梦。

  　　梦里，仍是除夕夜在寒山寺，他抓着她手腕带她穿越人潮，陪她听钟声陪她烧头香，陪她许下新年愿望。

  　　他眼底有笑意，叫她书书，对她说新年快乐。

  　　梦里，没有晚会那晚他的那句不喜欢，没有那首他唱给别人听的可【创建和谐家园】。

  　　她没有难过，很开心很开心。

  　　可是，那只是梦。

  　　他不会喜欢她。

  　　-

  　　那年的寒假书咛待在了家里复习功课哪也没去。

  　　四中的高三在2月1号年初七那天开学，而她们高二也不甘落后，在初十提前返校，只因小高考就要在四月初来临。

  　　平江所在的省高考是3+2模式，语数外总分480，另外两门选修看等级。

  　　其他四门则会先以ABCD四个等级的形式考完，俗称小高考。

  　　小高考堪称高考的敲门砖，只因如果其中有一门成绩为D，补考一次也是，那么将不能填报xvzl高考志愿。

  　　书咛选修的是物理和化学，也就是说，四月初的小高考她要把生物地理政治历史都考过。确切地说，是要拿到4A为高考加分。

  　　在返校前，她一遍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除夕那晚是意外，要和陆之让保持距离了。

  　　她也觉得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事实是，踏进学校的那刹那，她还是紧张了起来，那种紧张在即将经过1班时达到顶峰。

  　　心都蹿到了嗓子眼。

  　　可他不在。

  　　甚至，连着几天都没出现在学校。

  　　同样没来的，还有姜晚星。

  　　听说，他们都还在平城没有回来。

  　　书咛听到这个传言时，正在厕所里洗手，聊八卦的是1班的几个女生。

  　　她们说完，又兴奋地聊起了晚会那晚陆之让唱的那首歌。

  　　其中一人言之凿凿地说，他们肯定在一起了。

  　　书咛那时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在回到班级在饮水机那接水的时候，热水不小心漫了出来，溅到了她手上。

  　　很烫。

  　　烫得她没能拿稳保温杯。

  　　后来终于见到陆之让，是在元宵后高一也开学的那天。

  　　她和夏诗吃完午饭【创建和谐家园】室，习惯性地抬眼，她就那么意外地看到他出现在了他的位子上。

  　　姜晚星也在，笑得明艳。

  　　书咛垂下眼睫，只看了半秒。

  　　想快点【创建和谐家园】室，姜晚星蹦蹦跳跳地从后门口跑了出来。

  　　一股很像他的淡淡薄荷味漫过鼻尖。

  　　不是姜晚星一直用的少女香水。

  　　她在哼歌。

  　　是那首，可【创建和谐家园】。

  　　“那歌不会真是陆之让唱给她听的吧？定情歌？”夏诗突然凑到耳边压低了声音，“好多人都在说那天晚会结束后看到她和陆之让在一起了。”

  　　“咛咛，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