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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摸过手机，发现是赵嘉安发来的短信：【咛咛，你睡了没啊？】

  　　【还没，怎么了？】

  　　按了按脸轻舒口气刚回过去，赵嘉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咛咛，我睡不着诶，”赵嘉安虽然说着睡不着，但没有一点儿苦恼，反而很兴奋激动，“呜呜呜，我还在想今晚的电影。”

  　　书咛知道她很喜欢那个男主角，家里有很多他的海报，因为演戏前还是歌手，嘉安抄歌词的本子上全是他的歌。

  　　“我觉得这部电影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娱乐圈再找不出比他还有少年感的人了好嘛。”赵嘉安欢快地说。

  　　少年感么？

  　　不知怎么，一听到这个词，陆之让那张脸一下浮现在了书咛脑海里。

  　　其实一直以来对这个词她没什么特别感受，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学校里的男同学对她来说都一样。

  　　直到遇见陆之让。

  　　他骑单车的样子，穿校服的样子，打篮球的样子，甚至只是打篮球后额前碎发微湿，都让她对少年感有了抹不灭的印象。

  　　“咛咛，你觉得呢？”赵嘉安问她。

  　　书咛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变快了。

  　　脑子里想的还是陆之让那张脸，她动了动唇，好两秒才挤出一声：“嗯。”

  　　她再也找不出比陆之让更有少年感的人了。

  　　赵嘉安显然很开心，啊啊啊了两声，又追问：“那他是不是很帅？”

  　　帅么？

  　　陆之让何止是帅。

  　　书咛忽然想起有次在公交车上，有几个女生在讨论他，其中一个很大胆直白地说，陆之让那种男生，最勾人的不是帅，而是欲。

  　　他只要站在那里，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能引.诱人靠近，让人想……睡他。

  　　那是她第一次听别人那么形容他，心里想的是，好像的确是这样，他的人就像他身上的薄荷味一样，特别地勾人上瘾。

  　　清醒地上瘾沉沦。

  　　就像他叫她书咛时，笑了下。

  　　明明压根没有什么特别情绪，可她看一眼，脊椎骨都好像变得酥.麻了起来。

  　　“帅的。”她咽了咽喉，有些心虚，应得小声。

  　　下一秒。

  　　“那你喜欢他吗？”

  　　安静的卧室里，书咛分明听到了整颗心脏大声跳动的声音。

  　　明明问的不是那个问题，可她的脸还是烧得厉害，手心里更是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她张了张嘴。

  　　或许是黑夜能滋生很多情绪，也能遮掩所有，也或许是今晚的意外遇见让她到现在都仍有一种飘在云端的不真实感觉，又或许是他的那声书书和书咛……

  　　书咛别过脸，紧闭着眼，在心跳失控中再次答非所问，第一次大胆地偷偷承认藏在心底很久的心动。

  　　“嗯。”

  　　很轻的一声，如果细听便能发现其实在发颤。

  　　赵嘉安开心地尖叫，说了什么书咛听不见，只除了那一声声无法负荷的心跳，像是要让整个世界都知晓。

  　　而她满脑子想的，还是陆之让。

  　　后来大概是嘉安的妈妈听到了嘉安的尖叫，来敲门让她早睡，嘉安吐吐舌头喊了声知道啦，就要挂电话的时候，她突然问：“咛咛，你今晚怎么还没睡啊？”

  　　像是秘密被发现，书咛心猛地抖动了下，掩饰性地垂下眸，手指揪着被子，她强装镇定地说：“这就睡啦。”

  　　“那晚安啦，明天学校见。”

  　　“晚安，明天见。”

  　　卧室恢复安静。

  　　书咛又按了按脸，几次深呼吸后重新钻回了被子里。

  　　闭眼，翻身。

  　　再翻身。

  　　十几分钟后。

  　　书咛拿下遮着眼的双手，再一次睁开了眼。

  　　她睡不着。

  　　每个细胞都好像还在偷【创建和谐家园】喜，今晚的每一幕潜入她脑海，魔怔了似的一遍遍地重复。

  　　手往脸颊旁扇了扇风，她到底爬了起来，掀开被子下床。

  　　她没开灯，黑暗中她走到书桌那坐下，下巴搁在手背上，另一只手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划过。

  　　半晌。

  　　动作微顿，书咛身体直起，单手托着下巴，偏过头，压着微翘的唇角摸到台灯打开，又拿出那本笔记本。

  　　脸又隐隐发烫，轻舒口气，她终于转过头来，依然是单手托腮的姿势，看着那杯喝完放在那的红豆奶茶，右手拿过了笔。

  　　末了，要收起来的时候，她的心跳突然又快了起来。

  　　手指无意识地咬了下，再度试图压下又在情不自禁上翘的唇角，呼吸缓了又缓，她紧握着笔，慢吞吞地在最后写上——

  　　书书

  　　2008.11.23

  　　落下最后一点，笔根本拿不住，手发麻得厉害。

  　　书咛抿住唇，头一回火急火燎地把笔记本放回抽屉跑回到了床上，侧脸贴上枕头。

  　　然而即便如此，嘴角的笑意也久久没能压下，心跳也始终没能恢复正常。

  　　好久，她突然想，今晚，她和陆之让算是有一点点熟悉了吧？

  　　他知道她的名字了，记住了她叫书咛。

  　　那她是不是……离他近了一点点了？

  　　脸热热的，书咛伸手按了按，又忍不住偷偷地笑。

  　　是吧。

  　　这晚，书咛做了个梦。

  　　梦里，陆之让仍站在那盏路灯下，笑了下，低低的声线特别蛊人，带着种温柔又缱绻的味道，叫她——

  　　“书书。”

  　　-

  　　大概是迟迟没能入睡，第二天书咛难得起晚了，匆匆吃了两口早饭就准备出门。

  　　外婆叫住她，把她昨天买的蛋糕拿了出来，嘱咐她到了学校再吃点。

  　　书咛接过的时候愣了愣，后知后觉想起昨晚她其实买了两块蛋糕。有一块，她纠结了一路要不要送给陆之让。

  　　后来想借着他送她回来的理由给他。

  　　可最后，她还是没有勇气拿出来。

  　　下次吧。

  　　她想，如果下次还有机会，她一定一定胆子大一点。

  　　只是彼时的书咛并不知道，错过了昨晚，往后的很多很多年，她再没有机会送出过任何东西给陆之让。

  　　周一总是忙碌的，加之离期末考试和三月份的小高考都越来越近，学习的气氛越发紧张。

  　　整个上午书咛都没有时间经过1班，上厕所也被夏诗拉去了西边的，她只在升旗仪式的时候看到了陆之让。

  　　中午吃过饭，她和夏诗【创建和谐家园】室，路过1班的时候，她又习惯性地飞快瞥了眼，发现他不在。

  　　她只能收回视线。

  　　不想，进入自己的班级再抬眸，竟会看到姜晚星在她们班，坐在她同桌的座位上，在和江述唐朝说话。

  　　书咛脚步微顿。

  　　江述率先看到了她，一脚踩上地从桌上下来，笑得熠熠发光：“课代表。”

  　　不着痕迹地深吸口气，抿了抿唇，书咛走过去。

  　　才站定，盯着她的唐朝突然说：“哎，其实我觉得派我们课代表出马成功率最高，出其不意啊。”

  　　书咛不解。

  　　“我觉得可以诶。”姜晚星抬起了头，笑盈盈地看了她两秒，眼睛一亮，重重点头。

  　　冷不丁对上姜晚星的眼睛，书咛那句“什么”直接被堵在了嗓子眼，她微动了动唇，竟然发不出声音。

  　　又在下一秒听到江述的解释时，直接没了反应——

  　　“是这样，昨天是阿让生日，她呢想给他补过生日准备惊喜，正在和我们商量怎么把阿让叫出来又不让他察觉。”

  　　昨天他生日？

  　　书咛怔住。

  　　直到姜晚星突然站起来，一手自然地搭上她肩膀，又娇又甜地问：“同学可以吗？你去找他，就说你生日请吃饭，好不好？”

  　　很近的距离。

  　　女生明艳的脸就在眼前，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笑意和期待，以及毫不遮掩的提到陆之让时就会有的热烈喜欢。

  　　手心被掐得有点疼，书咛僵硬地眨了眨眼睛，避开她的眼神。

  　　大脑混乱，好两秒，她才恍惚地挤出一句：“……骗人不好。我生日已经过了，你们，可以找别人。”

  　　“我们生日要么过了，要么还没到，阿让都知道。但他不知道你的啊，”江述接话，“不算骗他，就一理由，无所谓。”

  　　“是啊是啊，同学，你就帮帮忙吧，好不好，”姜晚星的手还搭着她肩，说完双手合十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求你了。”

  　　喉间干涩，书咛想拒绝的话再一次地堵在了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