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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哪都怪。
最后,她索性看向窗外躲避。
也就是这时,她后知后觉地在车窗上发现,身旁的陆之让靠着椅背,一条腿往外伸着,已经闭上了眼。
书咛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不知怎么忽地就坠落回了原地。
车内光线忽明忽暗。
她看到他隐隐绰绰映在车窗上的侧影,贴在额头上的创可贴格外惹眼。
他的薄唇微抿着,下颌棱角分明,脸色仍有些差,眼底好像有没睡好的痕迹。
今晚他怎么了?
书咛忍不住想,又悄悄地看了他几秒,最后将呼吸放到了最轻,不想打扰他。
回程会经过一段湖底隧道,公交车猛地从昏暗中再驶出来的时候,两旁的路灯很有仪式感地一盏接一盏地亮起。
又逐一倾泻进一旁一望无际的湖里。
夜风吹拂,弯月探头。
暗黄的光线随风恣意浮动,湖面波光粼粼。
宛若星河。
藏在心底的他就在身旁,像是一起共赴星河。
书咛仍一眨不眨地着窗外,在公交彻底驶离这段路的时候,她看到自己悄悄地翘起了唇角,笑意浅浅。
余光里,他仍闭着眼。
下一秒,书咛偷偷做了一件事——
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右手手腕。
明明一触即离,偏偏指尖似乎还能感觉到残留在上面的他掌心灼人的温度。
马路上的那一幕再在脑海涌现,每一幕每一帧都格外清晰。
眼底笑意悄然渐浓,书咛忽然想,如果每段路都没有尽头该多好。
可惜,路总有尽头。
就像人总会分开。
快到站的时候,第一次,书咛体会到了什么叫舍不得,体验到了什么是希望一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的心情。
公交车已经在提醒播报。
可她要下车,势必要叫醒陆之让,不然出不去。
不着痕迹地慢慢呼吸了番,唇抿了抿,书咛捏紧手里的袋子转头,鼓起勇气想叫他,却不想他正好睁眼看来。
“到了?”微哑的声音有些倦,好像很久没睡一样。
手指蜷缩了下,书咛轻细的声音差点梗在喉咙口:“嗯。”
话落,公交车慢悠悠停稳。
到站了。
而他率先站了起来,清瘦颀长的身形在后面的车厢里必须弯腰低头。
“太晚了,送你。”他说。
书咛傻愣了好几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和他一起下车走在了十里街上,暖色调的光晕将两人的身影虚虚拢着。
十里街靠十里河,小桥流水人家,是平江的历史老街。
白天和晚上各有各的美。
这会儿依然热闹,拍照夜游的人络绎不绝。
书咛脑袋晕晕地走在石板路上,背脊比在公交车上时挺得更笔直,浑身的神经更是早就紧绷到了极致。
她目视着前方,就像过马路那会儿不敢乱看,也不敢呼吸,更不敢说话。
怕发颤的声音会泄露什么,怕没人回应。
怕,这只是一场梦。
好像只要她不说话,就可以一直走下去。
可她的家就近在眼前。
书咛低眸,飞快地瞥了眼自己拎了一路的袋子,那里面有她多买了一份的蛋糕。
或许……
心扑通扑通地乱跳,不知何时紧咬住的唇齿松开,她侧身,极力自然地在今晚第三次喊出他的名字:“陆之让。”
就见他将手机扣在掌心,撩起眼皮看向她,低哑的尾音性感上扬,混在寒风里直击她心脏:“嗯?”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这一刹那莫名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谢你,”嘴边的话硬生生拐了弯,唇里侧的肉都快被咬出血迹了,书咛又捏紧袋子,只是说,“我到了。”
她指了指旁边的十里巷,又很小声地说了谢谢,就要转身。
“课代表。”漫不经心的一声。
一下子就让书咛想起了长椅上的那幕,身体僵住,她的一颗心骤然蹿到了最高点,只等着被他宣判。
“奶茶。”一直被他拎在手中的奶茶被递了过来。
两人站的地方有盏灯。
光线泻下,就这么落在了他侧脸和抬起的那只手上。
温柔无限。
书咛看着他的眼睛,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想,一定是他那双眼睛太蛊人了,以至于她会被勾了魂魄,脑袋发晕地突然说了句:“我有名字的。”
只是她的声音太轻,一下就被吹散在了风里。
“什么?”他漆黑的眼看来。
书咛心跳没出息地慌乱骤停,懊恼后知后觉涌来,想说没什么,然而话到嘴边,不知为什么还是变成了刚刚那句。
“我有名字,”她顿了秒,鼓起勇气,“书咛。”
偏偏就在这时,有叮铃铃的车【创建和谐家园】骤然响起,将她最后的声音盖过。
他微皱眉,应该没有听见。
像被戳破了的皮球,书咛再没有勇气再说一次,想接过奶茶就走,忽地就见他唇角微勾,细碎笑意混在了昏黄光影里。
“书书?”
第16章
深夜, 十点半。
一双白皙的手突然拉下被子,闷得红通通的脸从里面急急钻出来,微喘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卧室里尤为清晰。
听得书咛心跳乱窜。
她猛地咬紧唇, 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声音泄露,手跟着捂上脸试图降温。
然而都没用。
脸蛋上的热意几乎就要将她融化。
好烫。
卧室里没有开灯, 她也没有照镜子,但她能肯定, 此时此刻她的脸一定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这么红。
她呜咽了两声, 手指重新揪住被子想遮住脑袋再躲进去。
可一闭眼, 脑子里全是陆之让叫她名字的画面, 每一句对话反反复复地在耳旁嚣张回放, 从她回来到现在。
“不是书书?”
“……书咛, 我叫……书咛。”
“抱歉啊,听错了。”
“……没关系。”
每一句,每个字,甚至每个标点, 她都已经倒背如流。
但其实最让她脸红耳热到躲在被子里这种程度的,是最后的对话。
他把奶茶递给她, 微勾着薄唇, 漫不经心的声音混在寒风里, 轻易地能叫少女的心燥热:“进去吧,课代表。”
她至今回忆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哪来的执拗和胆子,大概是鬼迷了心窍吧, 竟然有勇气对上他的眼睛, 小声反驳:“我不是你们班的课代表。”
有风吹来。
她清醒, 后悔极了, 心跳得厉害,假装自然地说了句谢谢和再见就要转身。
却见他忽然笑了下,声声低低哑哑的。
“嗯。”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秒,说,“书咛。”
就是那一声书书和书咛,像烟花骤然在头顶炸开,让书咛耳鸣失声脑袋晕晕乎乎的,差点就开错别人家的大门。
甚至到家后连外婆和她说话都心不在焉的。
等洗完澡上床,那一幕仍在她脑子里一遍遍地重复,羞xvzl得她第一次做出了用被子蒙脸的举动。
偏偏躲在被子里后,视觉缺失,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尤其在深夜里,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比如,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热意汹涌,呼吸不顺,书咛再咬紧了唇,却在下一瞬迟钝地发现她咬的根本不是唇,而是……被子。
刹那间,她的脸更热了。
她翻身,自欺欺人似的把脸埋入了枕头里,跟小孩似的,手指揪着枕头,细小的呜呜声满满都是羞耻。
“嗡”的一声,一旁手机振动。
微弱的光隐约照亮她红得彻底的脸。
她摸过手机,发现是赵嘉安发来的短信:【咛咛,你睡了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