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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再搅乱她本就过速的心跳。
更烧得她掩在秀发中的耳朵烫得厉害，红润润的。
她别过脸，悄悄地翘了翘唇。
却意外发现要找的甜品店就在奶茶店旁边，想了想，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低头在看手机的陆之让说：“我去隔壁给我外婆买东西。”
他嗯了声，说好。
怕他会等得不耐烦，书咛没再浪费时间，脚步偏快地到了隔壁，点了外婆爱喝的糖水，正准备付钱，忽地看见什么。
走出甜品店的时候，冬日里冷冽的夜风迎面扑来，一下将书咛发热的耳朵吹凉了几分。
无意识地捏紧手里的袋子，她咽了咽喉，轻舒口气想将过快的心跳舒缓，余光里，却见陆之让拎着打包好的奶茶朝她走来了。
一口气蓦地憋在心口，不上不下。
差点儿，就让她憋红脸。
“走吧。”没等她努力自然地开口，就听见他懒散的声音落了下来。
书咛怔了两秒。
等反应过来，她的人已经跟着他走到了斑马线前。
恰逢红灯跳绿灯。
两边的人各自朝对面而来，人来人往，各自交错而过。
陆之让在接电话，偏过头，眉间隐隐有戾气。
书咛走在他左手边，手脚发麻，身体不自知的僵硬，心怦怦乱跳，目视着前方，余光一点儿也不敢乱看。
有夜晚风吹来，将她一缕发丝吹乱，擦过她脸颊。
微痒。
她急急抬起空着的右手想把头发捋到耳后，不想头发仗着有寒风撑腰，偏要乱飞和她作对。
甚至，遮挡她视线。
于是她也就没能及时注意到对面走来的人群里勾肩搭背的几人推推搡搡，其中一个一时没站稳直接朝她踉跄撞来。
等她注意到已是来不及，眼看着就要撞个满怀。
一只手揽住了她肩膀，迅速一带。
夜晚的市中心依然热闹。
有熟悉的歌声从后面的商场隐隐绰绰地传来，也有马路对面的店铺在放着另一首流行歌曲。
两两交错——
“场景两个人一起散着步
我的脸也轻轻贴着你胸口
听到心跳……”
“第一次爱的人他的坏他的好
却像胸口刺青
是永远的记号……”
人潮涌动的街头，昏黄的路灯和城市璀璨灯火交织笼罩，书咛听到了歌声，也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
她在他怀里，慌张抬眸，撞见陆之让微低头看她的眼。
第15章
人来人往的斑马线中间, 少年逆着光，漆黑的眼里倒映着因为惊慌而唇微张的自己。
书咛的心跳，停了。
大脑嗡嗡作响混乱至极, 她全然是本能地猛地收回抵在他胸膛上的手，手忙脚乱就要从他怀里离开。
她张了张嘴, 发现唇在颤，勉强挤出的声音人生第一次语无伦次, 怎么也强装不出平静：“谢……我, 谢……”
“看路。”低而哑的两字。
揽住她肩膀的那只手离开, 带走属于他掌心的温度。
短暂亲昵又分开。
他偏头, 继续朝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薄唇冷淡地扯了扯, 眉眼间分明是戾气和不耐：“说完没有？”
书咛最后一个谢字堪堪堵在嗓子眼，有擦肩而过的人无意间撞了下，一时不察，她的身体再晃了晃。
“看路。”又是这句。
听着好像有些冷。
一抹淡淡的红晕瞬间覆上脸颊又迅速褪去, 书咛羞耻地咬住了唇，忍不住懊恼, 为什么没有好好看路。
下一秒。
一只温热的手隔着冬季的衣服抓住了她的手腕, 拉着她往前。
始料未及的动作。
呼吸倏地滞住, 书咛差点儿没站稳，僵硬侧眸，就见他另一只手仍握着手机在接电话，冷嗤了声：“别再打电话给我。”
刹那间, 眼前再恍惚, 书咛耳旁仿佛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直到即将抵达马路对面, 心跳开始后知后觉地过速。
眼帘低垂。
她看见一截好看的腕骨，冷白手背上有经脉隐隐跳跃。
隔着衣服，少年掌心的温度仍灼人，轻而易举地熨烫她的肌肤，似顺着血液侵袭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那两首歌还在交替着钻入耳中，可这样的喧闹中，书咛分明听到了自己快要无法负荷的心跳声。
怦怦怦。
剧烈也狂乱。
眼角余光里，光线昏黄，少年少女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落在地上的每一寸影子仿佛都是怦然心动的见证。
像极了电影里被放慢的特写镜头。
叫人心潮起伏悸动，也叫人刻骨铭心地难忘。
被他抓着手腕的那只手，手心潮湿。
指尖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下，书咛飞快侧眸又看了他一眼。
而后。
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小心压下微翘的唇角，任由偷偷喜欢的他拉着她，带她穿越人群。
“那儿有位子。”直到很淡的一句在耳旁落下，书咛才堪堪从恍惚中回神。
小心垂眸，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将她松开。
他微抬了抬下巴。
书咛顺着示意抬眼，才发现他们已经上了公交车，是回她家方向的公交没错，后车厢的第一排有个空位。
她很小声地嗯了声，抬起脚，赫然发现他就走在身后的时候，背脊悄无声息地挺得格外笔直。
等坐下条件反射地想寻找他的身影，就见他已经随意地靠在了车窗上，一手拎着两杯红豆奶茶，一手拿着手机在看。
距离不远。
他的气息很容易地就萦绕上了她鼻尖，占据她的感官。
只要她敢，随时都能看见他。
书咛微垂下脑袋，盯着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心跳得很快。
而这份快，在坐在她旁边的姐姐要在下一站下车时，骤然间再次失控。
这站没有人上来，整个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人站着。
她睨了眼自己身旁唯一的空位。
手指攥着外套攥出褶皱，不知第几次地咽了咽喉，书咛又咬了下唇，再抬起头，扼住睫毛想不停扑闪的冲动：“陆之让。”
他没应。
大概是没听见。
藏在头发下的耳朵悄悄发热，书咛张了张嘴，指甲掐着手心，半晌，她再喊，音量稍稍提高：“陆之让。”
“陆……”
话音戛然而止。
陆之让掀起了眼皮，看向她。
车外夜色渐浓，路灯倾泻进来的光晕朦胧地笼着他冷淡的侧脸。
“嗯？”
漫不经心的嗓音，低低的，像从胸腔震动而出，分外蛊人。
书咛呼吸一滞，差点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她又掐了把手心，强忍着没逃开他的视线也没眨眼，努力自然地指了指身旁空位：“有空位，你要坐吗？”
然而她说完就后悔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
“好。”依旧懒漫的嗓音在下一秒稳稳落入耳中。
他直起身，朝她走来。
像被巨大惊喜砸中，书咛只觉心跳在乱窜，脑袋也晕晕，晕得直到他站到了身旁，她才恍惚地紧绷着身体往里坐，把外面的空给他。
“谢了。”他坐下。
书咛动了动唇，好两秒才勉强挤出正常的声音：“不客气。”
只是，她快不能呼吸了。
原本正常的手脚这会儿完全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怎么放才自然，就连坐姿也莫名觉得坐得不对起来。
哪哪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