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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低下脑袋,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书咛就着头顶的路灯一眨不眨地看着它们,没忍住,抬手摸了摸小奶猫的脑袋。
“我很快就要走啦, 不能再来喂你们,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 “我会想办法, 看看能不能帮你们找一个新家。”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小猫仰起小脑袋黏腻地在她手心里蹭了蹭。
书咛挽了下唇。
想再摸摸它,忽然想到今天她没有带水出来。
“等等哦。”她起身,想去便利店买一瓶矿泉水回来给它们。
陆之让就是在这时出现在的她视线里。
这个广场上有很多的长椅可以供人休息,她起身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张长椅上坐着个人。
很清瘦。
他的后背随意靠着椅背,一只胳膊搭着长椅,两条笔直长腿大喇喇地往前伸着,头微仰,眼睛闭着。
整个人很颓。
长椅旁边有盏路灯。
但没亮。
书咛看不清楚他具体的五官,但即便被暗色笼罩,萦绕在他周身的戾气和冷意依然不容忽视。
她垂下眼没有多看,放轻了脚步。
本想走快点儿,却在就要路过他面前的时候,一股血腥味漫上了她鼻尖。
书咛脚步倏地顿住。
她的心跳开始有些慌,心里有声音在提醒她不要看,手指攥了又攥,可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偏过了头。
那是一张极具攻击性的脸。
眉眼冷冽,下颌线流畅,棱角分明。
极出色的少年的脸。
靠近耳廓那里有血迹,沿着下颚无声往下淌,淌过脖颈,最后没入黑色T恤里。
他的手臂上有好几条青紫痕迹,看着像是被木棍或其他什么东西打的。
书咛渐渐有些头晕。
他始终没动。
但有呼吸,胸膛有规律地在起伏。
书咛心跳得快了起来,四肢也有了逐渐无力的趋势,她咬着唇,缓了缓呼吸,又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手心。
不远处有家药店。
她又看了他一眼,小跑过去,又很快回来。
低着眸,屏着呼吸,她把买来的消毒水和创可贴还有一瓶水轻轻地放到了椅子上,想到什么,又从双肩包里拿出包清风纸巾。
俯身的时候,一股若有似无的薄荷味漫上鼻尖,竟很好地缓解了她的难受。
书咛眼睫扑闪了下。
走出一段距离,她回头。
尽管是周三,但暑假的原因,这个广场仍是很热闹。
不远处人潮涌动人声嘈杂,各家店铺霓虹灯闪烁,有在喊打折大减价,也有用播放流行歌曲来吸引人。
她听到了首歌,慵懒的女声唱着夏日的青春——
“七月的风懒懒的……”
处处都很热闹。
除了那张长椅,那个少年。
黑暗中,他还是原先的姿势。
独自一人,在热闹之外。
那天晚上书咛回到住处,躺在床上照旧没能怎么睡好,耳畔仿佛还有那个女声在懒散地哼着那首歌。
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的是那张脸。
良久,她摸出手机上网输入了那句歌词。
《夏天的风》——温岚。
她搜到了答案。
隔天下午,两只三花猫被接走有了安顿。
已经没有再去广场那的必要,然而当华灯初上,鬼使神差般,书咛又背着双肩包慢吞吞地去了那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直到,她又在长椅那看到昨晚的那个少年。
依然是一身简单的黑T黑裤,勾勒出清瘦修长身形,他半蹲在地上,懒散冷倦的模样,但背脊挺直。
他的面前蹲了只猫,正在津津有味地吃他手里的猫罐头。
“让哥!”不远处有另一个染发的少年大喊了声朝他跑来。
猫没受惊,依旧自顾自地在吃。
他伸手随意地摸了把猫的脑袋,起身,一只手抄进了裤袋。
长椅后方的那盏路灯应该是修好了,亮了。
书咛看到他漫不经心地靠了上去,在染发少年跑过来后接过了递来的一支烟,没点,就叼在了嘴角。
跟着,他从裤袋里掏出张应该是银行卡的东西扔给了染发少年。
染发少年的眼睛突然就红了,哽咽着说着什么。
书咛自然听不见。
很快,染发少年就走了。
他仍靠在那。
月色探头,夜风吹拂。
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她看见他点了烟,打火机的火光隐约映出他高挺的鼻梁,和那双黑曜石般的眼。
那晚留在书咛记忆深处最后的印象,是他倚在那,神色淡漠又漫不经心地抽完了整支烟,伴随着那首夏天的风从开始到结束。
后来她被容清的电话叫了回去。
大概是容清心有亏欠,在提出送她回平江后又提出趁着暑假带她出去旅游几天。
书咛本想拒绝,但容清早就安排好工作也请好了假。想到上次和爸爸见面,爸爸说让她听妈妈的话照顾好妈妈,她答应了。
一直到八月中下旬她才重新回到平城。
回来的那晚,书咛又去了那个广场,但她没有见到那个少年。
离开时唯一开心的好消息,是那两只三花猫去了新家。
和她互留电话的宠物诊所姐姐让她放心,说是两只一起被收养的,没让母女分离。
书咛以为,那两晚的遇见大概就是一场意外而已。
她没想过竟然会在回来平江的第一天再看见他,撞见他打架,更没想过她竟然会和他在同一所高中念书。
也没想过。
人生第一次悸动,第一次偷偷喜欢一个人。
原来,会那么难过。
-
“课代表。”
突然的一声,瞬间又把书咛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
她眨了下眼,变散的眼神渐渐恢复焦距,而后,就这么隔着几步的距离,再次对上了陆之让那双浓黑狭长的眼。
他在看她。
夜很黑,他的眼睛却比夜空还要黑。
深不见底。
像漩涡,危险地引诱着她。
书咛的心跳得极快,手隐隐发麻。
一秒或是两秒。
她抬起同样发麻的腿,用尽仅剩的全部力气强装自然地走到了他面前。
她站,他坐。
头微仰。
“有纸吗?”他掀起薄唇,嗓音很沙哑,像是被烟烧的。
眼皮不敢明显抬起,书咛只看了他半秒。
“嗯。”她轻轻点头,极力克制着没让手指发颤,她拿下双肩包想把纸巾给他。
不想,没找到。
心跳又快了起来,莫名明显,仿佛周遭嘈杂的人声都掩不住那怦怦直跳的声音。
手颤了颤,她又在书包里面摸。
找到了。
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她捏着纸巾缓了两秒,拿出来,递给他。
他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