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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楼接到沈嫣的消息时,正在王府地牢审问上元灯会当晚几名形迹可疑的锦衣卫。
这批锦衣卫再不济,也都是训练有素的,筋骨强健,不会轻易被酷刑慑服。
但谢危楼抓到的人,等于对外判处了【创建和谐家园】,进了王府地牢的人,目前为止还没有能活着出去的,这些在诏狱里称雄称霸的人,到噬肉吞血的王府地牢中,不会比一条狗活得更有尊严。
血水冲了一波又一波,地牢内充斥着腥臭难闻的腐肉气息,谢危楼眉目冷鸷,面不改色。
刑架上的几乎瞧不出人形的时候,那人终于供出了事实真相:“上元前一晚……我们接到吩咐……在上元当晚戌时,破坏塔上承重的梁木,破坏灯塔整体的稳定……保证戌时,鳌山倾塌……”
一旁的荀川听完这番供认,面上微微一惊,他看向谢危楼:“陛下要除一个褚豫,竟连千万百姓的性命都不顾了。”
可不是,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牺牲千百条人命,就为整治一个小小的工部,值得么?
谢危楼转身时,猛然想到当日阿嫣正好是戌时在那鳌山之下,而谢斐亦选在戌时诱哄她前来见面,难不成其中有什么关联?
他同荀川一提,后者便想起上元之前宫里的汪公公到府上来了一趟,立刻归燕堂拎了个小厮过来问话。
那小厮正是当日在屋内给世子爷端水上药的,嗅到荀川一身的血腥气,吓得腿都软了,自是问什么答什么:“当日汪公公过来看望世子,给世子爷带来了宫中的良药,交代世子好生休息。”
荀川问:“还有呢?”
小厮想了想,又道:“当时世子才和离没多久,咱们做下人的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及夫人,汪公公却不知世子的禁忌,说世子和夫人去年还在一起赏灯,今年就物是人非了。”
荀川眉头蹙起,冷声问道:“世子爷可有同汪怀恩提起,说上元夜要将夫人约出来?”
小厮摇摇头,想到上元至今也半年之久了,王爷理应不会将那陈年旧账翻出来惩戒世子,便如实答道:“世子爷是在汪公公离开之后才吩咐下去的,让凌侍卫去找夫人娘家的兄嫂,约夫人出来一见。”
荀川:“可有明说,约在何时?”
小厮不想王爷竟要这般刨根问底,一时有些糊涂,约在几时重要么?不过他也不敢胡乱揣测,直接说道:“是戌时。”
荀川转身回到地牢,将方才的问话一句不漏地禀告,“王爷怀疑陛下要对世子爷下手?”
谢危楼坐在圈椅内,揉了揉眉心。
不是怀疑,是肯定。
皇帝受制于与大长公主昔日的承诺,不得已只能让嘉辰入宫,因为谢斐的身世,正是二十年前大长公主为亲生侄子安稳坐上龙椅的最大支持。
大长公主步步为营,诱得他以为谢斐是恩人兼战友的遗孤,并伪造陶氏的绝笔书,利用他对战友的情义和对先帝的忠心,让他主动拿这个无中生有的世子来表示自己不愿娶妻、主动与世家大族划清界限的决心,来日但凡他谢危楼有任何觊觎皇位的异动,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都可以拿来大做文章。
当然最主要的,这个孩子放在京中天子脚下,还能作为他远在北疆的牵制。
当年他不过十四岁,靠他自己成亲生子,要多少年才能有这么个现成又好用的牵制呢?
他的确陷进了这个一环套一环的大网之中,但如今,皇帝为了拒绝嘉辰入宫,竟然决定主动毁了大长公主一手编织的谋局。
如今真相抽丝剥茧地解开,他能慢慢分析出皇帝这一举动的缘由——
近因是为皇后,远因是怕大长公主揽权,储君未立,来日嘉辰若是有孕,局面恐怕就不是如今这般简单了。
谢危楼唯独想不通的是,阿嫣为何也卷进了这场鳌山坍塌案,当真只是作为谢斐的陪葬,还是皇帝对她另起疑心?
刑架上挂着的那几名锦衣卫也问不出更多了,皇帝心思深沉,一道命令下去,底下人只管照做就是,哪里猜得出上位者的心思。
心下正思忖着,有暗卫从石阶上下来。
谢危楼认出来是放在沈嫣身边的心腹,其他人有事容禀都需提前通报一声,她若有事,不必这么周折。
那暗卫在他耳边附了句话,谢危楼冷厉的眉眼才慢慢缓和下来。
青骢马就在府门外,谢危楼嗅到身上的血腥味,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先回离北堂沐浴更衣。
这味道,总不能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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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王出府了?“
谢危楼一出门, 谢斐立刻从圈椅上跳了起来:“备马车!”
隋安应个是,转身出去了,凌安还有些犹豫:“爷,咱们当真要去见夫人?”
他还记得上回在玲珑绣坊时王爷说的话, 那一巴掌, 凌安如今想起来还有几分后怕。
他小心翼翼抬头, 瞥见谢斐那双充血的眼睛,又慌忙垂下:“上回王爷那意思, 是您若是再去找夫人的不痛快, 他可能连您这个儿子都不认……”
那冰冷沉厉的眼神真是凌安平生仅见, 那句“你享受到的所有荣华富贵, 本王都可以尽数拿回”,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王爷対世子爷不闻不问,更让凌安心中忐忑不已。
谢斐听完却是笑了,眉眼间的倦怠皆化作锋刀般的阴鸷,“他当然不想认我这个儿子, 那是因为……”
凌安提心吊胆地听着, 他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般阴冷的眼神,甚至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谢斐没往下说,凌安又哪里敢问。
程楚云传了消息过来,说她们三个在水陆【创建和谐家园】结束之后,还会在山中住上几日,谢斐原本是不想去的,但玉嬷嬷一句话提醒了他, 玉佛寺开门迎四方香客,难道旁人能去, 他却不能?
这是见她的大好机会,谢斐倒是想当面问问他曾经的好妻子,究竟是不是移情别恋,爱上了她公爹。
否则,又岂会在他父王才回京几日之际,铁了心的要与他和离,还求到他父王面前去!
谢斐在家中这些日子,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他不知道他们是从何时开始的,但他可以确定,从父王回府的那一日,这対公媳之间就已经有了不可告人的猫腻。
回府当日,他做父亲的対这个儿子没有任何表示,倒是给儿媳准备了象征他身份地位的螭龙玉佩,说得好听是让她有力自保,说不定就是给他儿媳妇的定情信物!
他那水性杨花的小娇妻怎会不心动?那可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难怪她沈嫣撞破南墙也要与他和离!
如此一来,后面的种种行径也就说得通了。
安排他进卫所,好给他们留下暗通款曲、深入交流的空间;
他不愿和离,也是他父王按着他的手画下的指印;
后来他为了挽回这段婚姻,不过是去找过她几次,结果呢,他那个父王是如何対待他的?送他进卫所,拿军纪来压他,害他吃了那么多的苦,挨过军棍,后面还被他甩过耳光,还将他妻子的首饰挂在腰间同他炫耀,甚至不惜要与他父子决裂!
谢斐嘴角一扯,笑意冰冷讥诮,隐隐透着狰狞。
是要父子决裂的,否则他们这段见不得光、有背天理伦常的龌龊私情如何敢放到明面上来!
天下人都以为是他谢斐负了沈嫣,一度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实则他那受人敬仰的父亲才是个霸占儿媳的畜生。
实在是太可笑了!可笑又荒谬。
倘若今日要不到一个说法,他倒是不介意将这対奸夫淫夫公之于众,横竖谢危楼也不想要他这个儿子了,不是么?
外面关于他身世的流言蜚语传得满天飞,镇北王府何时受过这样的议论?谢斐甚至觉得,这些流言都是他父亲传出去的,这是为他迎娶儿媳防患未然呢。
谢斐踩着杌扎上车,他的右腿到现在还未彻底痊愈,连上马车都需要杌扎才能攀上。
他在马车内沉沉闭上眼睛,压抑着毁灭一切的心绪,双手捏成拳,攥出骨节错位的声响。
倘若上元那晚不去找她,他的腿又怎么会受伤!
这一切都是拜他二人所赐。
谢斐出府,打的是去国子监的幌子,谢危楼的人没有拦下,一人往玉佛寺报信,一人沿途跟踪。
同一时间,王府偏门。
玉嬷嬷借上街采买的由头出府,绕进一道偏僻小巷,给候在这处的马车夫塞了一包银子,“上玉佛寺!快些,跟上世子爷的那辆马车!”
一声清脆的嘶鸣响起,马车轮就辘辘地滚了起来。
……
谢危楼是骑的马,在接到沈嫣消息的那一刻到玉佛寺山脚下仅仅一个时辰不到。
他没有惊动寺中的住持,只在玉佛寺设暗卫层层把守,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荀川也很快骑马赶到,跟上去问道:“沈老夫人和那位离京一年的沈家姑奶奶今日都在寺中,您要去见见么?”
谢危楼来时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今日其实并不合适,还是等一切真相揭露之后再去拜见为好。
尤其沈嫣的姑姑还回来了。
忠定公从前就跟他提过,他那个妹妹自小聪慧了得,且性子犟起来谁的话也不听,后来与殷琼南和离也是直截了当,绝不含糊。
沈嫣能跟着她一起编女书,可见対这个姑姑非常信任,就怕她一两句蛊惑,将他家小姑娘哄去湘南。
提前见面没有任何好处,倘若被她那人精姑姑看出他早有预谋,那就得不偿失了。
祖孙三人的厢房是连着的,都在一个院子里,往东隔一处小花园,沿着曲廊过去才是江幼年和程楚云所住的厢房。
沈嫣从老太太房里出来,便瞧见云苓皱巴巴一张脸,朝里头挤眉使眼色,沈嫣心口一颤,当即会意,他怎么敢的!
见四下无人,沈嫣这才轻手轻脚地进门,再立即反手关上。
果然,男人已经在她房中坐下喝茶了。
她注意到他腰身只挂着她绣的百福骈臻香囊,倒是没有系她那枚金蝉,微微松了口气,祖母是见过那东西的,若是被瞧见,她可不就提早败露了。
谢危楼转过身,见她来,手指一抬,“阿嫣,过来。”
沈嫣才走到他面前两步,便被男人伸手往身前一带,她脚下一轻,被他顺势抱坐子在腿上。
男人的气息强势且温热,铺天盖地地袭来,她吸了口气,手边没有支撑,只能用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只隔着一层薄薄衣裙,柔软丰盈的臀肉下就是他紧实滚烫的腿。
她脸蛋着火似的红了,连细白的雪颈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谢危楼气息微乱,薄唇贴在她耳廓,一路吻下去。
沈嫣被他吻得轻轻战栗,身子寸寸泛软,只能抿紧唇忍着,声音都有些颤:“我祖母和姑姑就在隔壁,你好歹克制些……”
谢危楼的唇还贴在她颈侧,轻笑时有淡淡的热气拂过,激起一阵酥-麻,“你不出声就行了。”
大掌在腰身游移,沈嫣咬紧下唇,将那道快要溢出喉咙的吟声咽下,低低斥他:“佛门清净地,别这么胡来。”
谢危楼低笑了两声,移开了唇,但也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让她的身子贴着自己,呼吸却微微冷了下来。
“佛门清净地?高僧自己都不清不净,却要求红尘俗子清净,这是什么道理。”
沈嫣敏感地察觉到他话中透出冷峻淡漠的味道,“发生什么了?”
谢危楼眸中的冷色也只一闪而过,看她的眸色依旧灼灼生光,“没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