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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烧在心尖的大火渐渐平息,她被揉碎的意识很久之后才慢慢回笼。
“谢危楼。”她的声音在颤。
“嗯。”
“我在祖母面前替你递了履历表,除了你的名字,其他都填好了。”
“嗯。”
“你可不能负我呀。”
“不会。”
他唇在她面颊缓缓游移,吻去她眼角滑下的泪珠,大手收回,沾染了绛雪花香气的指尖慢慢拨开贴在她额头的湿发,然后捧起她的脸。
四目相对,鼻尖碰着鼻尖,谢危楼深深地望着她,目光温柔,声音喑哑,像沉香的余烬。
“阿嫣是我前世今生,生生世世,唯一的宝贝。”
一字一句,涓涓细流般沁入心田,沈嫣眼眶微微泛红,心口软得一塌糊涂,一遍遍抚摸着他的脸,确认这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人,是爱她的男人。
烛火烧灼着眼瞳,谢危楼从她的眼里看到跳动的星光。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沈老夫人进门的那一刻,他心里的慌一点不比她少。
外表从容不迫,内心惊涛骇浪。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认为,沈老夫人会接受一个比她的孙女大十六岁,曾经是她公爹,深夜却出现在她闺房的男人。
无论他在外的形象多么光风霁月,夜探姑娘的闺房就足以将他从孙女婿的备选中彻底除名。
谢危楼甚至觉得,从前深入北疆主帅大营时,都及不上方才那片刻的惊慌。
沈嫣缓缓松开他,想了许久,还是用商量的语气对他道:“提亲的事再缓缓,可以吗?”
谢危楼手一顿,眸光肉眼可见地往下一暗。
沈嫣赶忙解释道:“我是觉得,你不能吓到我祖母,我今日才同她说这件事,隔日你便来提亲,显得早有预谋。且你若是想让谢斐认祖归宗,总得有个过程,总不能他前脚才出府,我后脚便急不可耐地进门,外人要怎么看我们呢?”
谢危楼沉默片刻,其实他早就想到这些。
眼下所有亟待解决的问题都在迎刃而解,沈老夫人的态度、天下人的眼光也迟早需要面对,他只是……不想再等了。
衣襟忽然往下一坠,谢危楼掀眸对上那双挚切的眼睛。
沈嫣捏了捏他衣角,“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谢危楼低低地叹了口气,“倘若你祖母让你去相看哪位将门世家的公子?”
沈嫣眨了眨眼,立刻作出对天发誓的手势:“我一眼都不会多瞧!”
谢危楼眸光微闪,“你不瞧,也会有旁人觊觎你。”
沈嫣垂下眼睫,闷闷道:“我也没那么好。”
“没那么好……”他叹了声,“没那么好,谢斐会对你死心塌地?李月娘的弟弟李忱会甘愿留在绣坊为你卖命?”
沈嫣慢慢睁大眼睛,李忱放弃码头的营生,留在玲珑绣坊做事他都知道?
谢危楼盯着她,切齿道:“你出府一趟,半条街的男人都在瞧你。”
“可我戴了帷幔的呀。”
沈嫣懦懦地往被子里缩,又被他大手拎出来,“上月下旬在杏花楼那日没戴。”
沈嫣:“……”
这个无敌小气的老男人!
谢危楼看着她的眼睛,逐字逐句地道:“等你做了镇北王妃,就没有人再敢瞧你了,一眼都不行。”
沈嫣闷闷地垂头,谢危楼将她下巴抬起,让他正视自己。
“阿嫣,上辈子我们有那么多的遗憾,这一世我又比你早生十六年,希望你能懂我的心……”
他语调忽然有种难以察觉的艰涩,“本朝男子,活到六十岁已属高龄,倘若我能侥幸多活几年,能与你相伴的余生不过只有短短几十载,于我而言,每一日、每一刻都不能浪费。”
沈嫣眼睫轻轻颤了颤,没想到他竟已考虑到几十年之后的事情。
谢危楼看着面前这张日思夜想的脸,指尖轻轻勾勒她轮廓,仿佛要溺进这双明澈的杏眸里,久久才叹道:“你说的话,我会斟酌,但不会太久。”
他指腹拂过那片丰盈柔软的唇瓣,眸底有暗涌的欲流,“你也要考虑一下,我守身如玉三十余年,得克制成什么样,才能忍住不碰你。”
沈嫣心头一阵激-颤,半身贴着他紧实胸-腹,隐隐察觉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无限放大。
她吓得哆嗦起来,试图翻身将腿收回,却抵不过男人灼热的重量。
谢危楼目光如炬。
沈嫣愈发红了脸颊,轻咳一声,脸红脖子粗地道:“这有何难,待成了亲……一并还你便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海中嗡嗡作响,浑身的血液翻涌而上。
“你把我压疼啦。”
沈嫣蹙着眉头嘀咕,谢危楼这才慢慢从她身上起来,但是将她方才那话暗暗记下了。
“哪里疼,揉揉?”
沈嫣扁扁嘴,才不要他揉,揉着揉着就不知道揉哪儿去了。
不过他那番话,是真的让她心脏切切疼了一下。
无论是前世的沈安,还是如今的谢危楼,在她眼里都是强大到无坚不摧的人,好像世间所有的难题到他这里都能迎刃而解,她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
她从来不知道,他如此在意年龄,竟是考虑到与自己长相厮守的可能。
沈嫣整个人偎在他身侧,抱着他的手臂轻蹭了两下,“你若是表现好点,我在祖母面前也可明里暗里多说几句你的好话,让你早日抱得美人归呀,镇北王殿下。”
谢危楼垂眸看着她。
沈嫣将脑袋搁在他肘弯,沉默许久,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会陪着你的。”
这句话轻得像一片羽毛,却足够震撼地撞击着他的耳膜。
她没有给这个“陪”字加上时间的限制。
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会陪在你身边。
更漏声响,沈嫣听着时辰催他:“古书上说,‘太上养神,其次养形’,你若日日这般起早贪黑、夜以继昼,才是真的伤身,我还要陪你长长久久呢。”她可是为他翻过几日医书的。
谢危楼嗯了声,在她额头吻了吻,起身就要走。
“对了,”沈嫣忽然想起一事,赶忙拉住他的手,“七月十五玉佛寺举行水陆【创建和谐家园】,我同年年、阿楚说好一起上山为皇后娘娘祈福,你之前说带我去见玄尘,不如就趁那个时候?我也好寻个由头出来。”
谢危楼揉了揉她的脑袋,“行,我来安排。”
窗前人影飞身一闪,云苓紧紧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咬咬牙进屋,给沈嫣端了杯水递上来。
果不其然,姑娘的嘴巴又肿了。
云苓小声:“姑娘,方才老太太过来,吓死奴婢了!”
沈嫣早就过了心惊胆战的时候,反而能安慰她:“你放心,谁都能被发现,他都不会的。”
云苓知道镇北王本事大过天,但这也不影响她担心,她琢磨了个措辞,试探着问道:“奴婢日后,不会还得回镇北王府当差吧。”
那可是姑娘前夫她爹呀!怎么能与姑娘在一起呢!
云苓多希望姑娘可以摇摇头告诉她,不会有那一天的。
可沈嫣抿了口茶,一个点头,就决定了她日后安身立命之所。
沈嫣道:“不过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
“奴婢愿意。”云苓咬咬牙,心口不一道。
当然是姑娘在哪,她便在哪。
可云苓不死心,又多问了一句:“姑娘当真喜欢镇北王么?当真不是他逼迫您的?”
沈嫣把杯盏还给她,低声含笑道:“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巷口。
荀川终于瞧见自家王爷出来了,赶忙迎上去,“上元鳌山倾塌有了新的人证,现下正关押在王府地牢……”
“你去吧,有什么线索明日再报。”
没等他说完,谢危楼便翻身上了马。
荀川诧异道:“您这是还有其他要务在身?”
谢危楼坐在马上看了眼天,又垂下眼皮,睨他一眼,只说了四个字。
“回府,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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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危楼:休生养息,以待来日。感谢在2022-06-21 22:50:46~2022-06-22 17:0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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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正版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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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陆【创建和谐家园】是佛教最为隆重的盛会, 从七月十五开始,一连修斋七日。
沈老太太是一定要去的。
这半年家里发生了太多事,上元当晚景氏、二郎夫妇和几个孩子都受了伤,后来三爷之死真相大白, 王氏又被施以斩首之刑, 老太太想上玉佛寺祈愿三爷夫妇往生净土, 也为家中儿孙祈福消灾。
那几日寺中最为喧闹,江幼年自然不会住上整整七日, 而七月十五又是盂兰盆节, 众僧齐聚, 济度鬼道亡灵, 程楚云胆子小,更是不敢在这天夜里住在佛寺。
最后三人决定,七月十五那日,沈嫣陪老太太上山诵经礼佛,江幼年与程楚云则七月十七入寺,到时候再会面。
原本打算得好好的, 却没料到沈溆竟赶在水陆【创建和谐家园】前回来了。
七月十三这日, 武定侯府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管家在门前仔细瞧了瞧那扬鞭纵马的女子,待她自府门外勒停马匹,这才看清楚来人的面容,不禁欢喜喊出声:“是姑奶奶回来了!”
沈溆翻身下马,她身材高挑,眉目英挺,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一身窄袖劲装衬得整个人干净利落,透出几分飒爽的味道。
沈溆将马鞭扔给管家, 大步进门,直往漪澜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