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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なつめ獨补番]掌上娇卿》-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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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老三之死当真与老大有关……她没脸去见死去的老侯爷,没脸见沈家的列祖列宗。

      月上柳梢,屋内上了灯。

      云苓将饭菜热了又热,沈嫣却半点食欲也没有,抱膝坐在窗边,拨开黑洞洞的窗牗,神思恍惚地看着天上弯刀般的月亮。

      手里摩挲着那枚金蝉,试图勾起一些幼时的记忆。

      可是隔得太远了,记忆像覆了一层水波纹,过去便是水中的月亮,只能看到些冰冷的光与影,却怎么都捞不起来的样子。

      她想起爹爹战死的消息传到听雪堂时,丫鬟跌跌撞撞跑进来,满脸的泪痕,阿娘面上当时就绷不住了。

      阿娘扶着硕大【创建和谐家园】的肚子,地上全是血,一滴滴地顺着她的裙角往下流,整个听雪堂慌作一团。

      在她还没有明白何为生死的年纪,最亲的亲人接连离世。

      那时眼前似乎只有黑和红两种颜色,黑是昏天黑地黑压压的人,红是阿娘的血,在浅杏色的地毯上非常刺目。

      阿娘离世那几日接连暴雨,气氛压抑得难以呼吸,她夜夜梦魇,高烧不止,身上像沉沉地压着一座山,眼皮掀不开,脑海中如同烧沸的水,不停地往外冒泡。

      情绪也是有记忆的,沈嫣现在就是那种感觉,头痛欲裂,浑身冷汗,像被湿嗒嗒的厚重棉被遮掩住口鼻,全身冷得发抖。

      云苓看着她的状态着急:“姑娘,再伤心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呀,咱们吃一点,好不好?奴婢去给您请个大夫来瞧瞧?”

      无论云苓说什么,沈嫣也只是默默地摇头。

      隔了很久,终于开口说了一句:“云苓,我想回听雪堂看看。”

      “好!姑娘,奴婢这就去准备!”

      云苓见她有了反应,自然满口答应,命人在长廊和石道上都点了灯。

      一路恍如白昼。

      听雪堂这么多年打理得很好,即便为节省开支用度削减了一半的下人,但余下的人依旧勤勤恳恳地做事,守着三房的院子,就像守着三房一样。

      沈嫣静静地沿着石砖小路一直走,月下树影婆娑,夜风吹起她垂在后背的青丝,草丛里、流水间藏着无数窸窸窣窣的细小声响,仿佛阿爹阿娘在耳边轻轻的呢喃。

      这么多年,三爷夫妇的寝屋依旧洒扫得干净无尘,摆设皆与从前一样。

      沈嫣伸出手,抚摸着屋内那些有了年头的桌案和器物。

      案几上摆放着天青釉的花囊,那么醒目的位置,一定是阿娘最喜欢的吧。

      她将那花囊捧起来,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仿佛还有阿娘掌心的温度。

      云苓不知道姑娘还要待多久,安静地站在廊下等着,怕姑娘情绪不佳,出什么意外,一直屏息凝神,仔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直到夜幕中出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身影,云苓霎时睁大眼眸。

      夜色模糊,看不清来人的脸,云苓才意识到方才院中点亮的石柱灯熄灭了一半,这人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进来,连值夜的小厮的不曾惊动!

      云苓大惊,正要开口唤人,男人走近,一双暗如深渊的眼眸让云苓为之一凛。

      “镇……镇北王?”

      云苓吓得甚至连礼数都忘了,反应过来后赶忙躬身施了一礼。

      谢危楼缓缓走上台阶,迎着她无比震愕的神情,淡淡吩咐:“你先下去,到外院看着。”

      云苓怔怔地应了个是,恍惚还以为这是镇北王府。

      丫鬟的素养教会她不能窥探主子的秘密,但十年来与沈嫣深笃的主仆情分以及対姑娘的关心,还是让她忍不住往里瞧了一眼。

      就这一眼,云苓几乎是浑身一震。

      镇北王……居然将她们姑娘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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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云苓: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项目吗?

      感谢在2022-06-07 23:36:19~2022-06-09 00:1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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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正版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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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嫣放下花囊, 双腿已经虚软得支撑不住了,她缓缓蹲下身,背靠着墙,将自己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 泪水悄无声息地掉落下来。

      她两辈子都是无缘亲情之人, 上一世的爹娘死在蛮夷手中, 这一世的爹娘又被奸人所害,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疼爱、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

      相学中有刑克父母的说法, 也许她的命数真的不好, 生来就是不详之人, 才让所有对她好的人都难逃厄运, 否则没办法解释这一切。

      谢危楼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姑娘抱膝坐在地上,那么小小的一团身影,清瘦得像天上月落在人间的影。

      谢危楼刚从漪澜苑过来,东厢房亮着灯,一桌子饭食纹丝未动, 他听到底下人谈话, 才知她在听雪堂。

      忠定公的死因,昨夜他不欲对她说,是因王氏与其兄长十几年前的密信上只对此事略有提及,证据不足,无法定罪,他不想徒惹她伤心难过。谁料今日大理寺上报之时,皇帝龙颜大怒, 命大理寺立刻将人捉拿归案。

      大理寺衙役进府,他几乎能想象到她的心情, 所以一下午马不停蹄地忙完所有的事情赶过来。

      在她需要的时候,他都要出现。

      直到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脆弱无助的姑娘揽在怀中,他才发现,她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

      浑身都在颤抖,脸颊潮红,满脸的泪痕,几乎就是靠残留的意识在支撑。

      “阿嫣,阿嫣……”

      他很少唤她这一世的名字,小痴是他们不为人知的前世记忆,是只有他能唤的名字,是在她心里,他有别于旁人的证明。

      然而“阿嫣”这个名字,承载着她今生为数不多的亲情与温柔的陪伴。

      她终究还是这个世间的人,与她的爹娘、祖母有着天生相连的血脉。

      而这一辈子,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想试着跳出从前,这么唤她一次,让她知道,她的身边还有他。

      他也是她的亲人。

      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她后脑,谢危楼将人紧紧按在自己的怀里。

      他亦恨老天爷,让她这辈子好不容易跳出颠沛流离的生涯,生长在攒金砌玉的上京城武定侯府,父亲是年少成名的将才,母亲是江南书香世家的闺秀,而她生来就是嫡女,深得喜爱,她本该和所有名门贵女一样,娇生惯养地长大,偏偏老天爷剥夺了她说话的自由,又摧毁她原本和睦的家庭,带给她一段失望的婚姻,一路磕磕绊绊走到如今,才让他来到她身边。

      他也是该庆幸的,这样磨难重重的环境里,他的小姑娘依旧从无轻生,从无怨怼,温柔而不屈地长大。

      温热的气息靠近,沈嫣下意识地抱紧可以依靠的肩膀,脸颊蹭到他脖颈,低低地呢喃了一声:“爹爹……”

      谢危楼身躯微微一顿,这是把他当成忠定公了?

      他眸光黯淡下来,想起她常以儿媳的身份自居,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比她大十六岁,嫁过他的儿子,甚至和他父亲的年纪差不多。

      然而,面上短暂的不虞在下颚触碰到她滚烫的前额时当即消散下去。

      这是发烧了?

      他眉头蹙紧,随即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正要迈步向外,衣襟被人轻轻一揪,怀中的姑娘眼睫颤了颤,用低若蚊呐的嗓音轻轻说道:“不出去……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谢危楼抱着她,看向院门外守着的云苓。

      云苓生怕被底下人瞧见,已经让外院值守的小厮下去了,独自一人守在外面,远远瞧自家主子躲在镇北王怀里,吓得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地躬身上前。

      谢危楼垂下头,小姑娘面颊掩在衣襟里,露出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他无奈的抬起头,沉吟片刻,吩咐道:“去给你主子请个大夫,请到漪澜苑,本王随后带她过去。”

      云苓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呆呆地点点头。

      她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只心道即便镇北王还当姑娘是儿媳,那公爹对儿媳……这个姿势和态度,也是合乎常理的吗?

      公爹可以随随便便抱着儿媳妇吗?

      在云苓的观念里,公爹和儿媳反倒是应该相互避嫌的关系,翁媳之间禁忌甚多,民间还有翁媳少搭言、忌耳语、不同坐的讲究,否则在外人看来,彼此关系就会变得非常微妙。

      况且这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了,姑娘年头上进宫看望太皇太妃,被几个碎嘴子的宫女好生一番讥嘲,也是镇北王出面替姑娘做的主,那晚镇北王也让她回避,说要对姑娘说几句话。

      云苓当时没想太多,现在一联想到姑娘回到马车上失魂落魄的模样,云苓简直慌得六神无主。

      难不成镇北王对姑娘早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进宫那晚,镇北王一定是对姑娘说了些不该说的,否则姑娘绝不会是那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如今他又来纠缠姑娘,这样的人,天底下谁敢忤逆?姑娘一定不是自愿的。

      可姑娘在镇北王怀中意外地安定,仿佛那里就是她的港湾。

      云苓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脚步也随之加快,点了个值守的小厮去请大夫,又将听雪堂到漪澜苑所有值夜的下人屏退,确保这条路空无一人。

      回到漪澜苑之后,又让松音和青葙都去休息,莫要扰了姑娘睹物思人的清静,只留她一个人照顾就即可。松音不疑有他。

      安排好一切,云苓站在廊下悄悄松了口气。

      天大地大,没有姑娘的名节大,至于和镇北王之间的事,还得来日问过姑娘再行商议。

      沈嫣嗅到淡淡的沉香气息,这才慢慢地清醒几分。

      察觉到这是在听雪堂,而她依偎着的人,不是梦里的爹爹和阿娘,而是这个世上唯一能让她依靠的男人。

      她应该是发烧了,所以才会这么难受,脑海中迷迷糊糊的,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出去,想躲在这个没有人的地方,静静地依靠他。

      强忍着头晕目眩,沈嫣往他身上蹭了蹭。

      谢危楼无奈地将人抱到北北的床上去,他坐在床边,依旧将人揽在自己怀中,拨开她垂在脸颊的发丝,指尖摩挲着她绯红的眼尾,认真道:“你发烧了,要看大夫。”

      怀中的小姑娘闭着眼睛,一会儿贴在他胸口,一会儿将手伸到他腰间,似乎在找什么。

      衣摆被她撩起的那一刻,谢危楼后背猛地一僵,鬼使神差地看着那双玉白纤细的手胡乱动作,忍着没有阻止。

      他倒想看看,她究竟想找什么。

      眼看着就要碰到,她忽然又收回了手,从自己的袖中取出那块镂雕螭龙纹白玉佩,贴在自己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触感落在滚烫的额头,她白净的鼻翼微动,小声吸了吸气,终于舒服一些了,这才安安静静地枕在他的肩膀。

      谢危楼看着被她抓乱的衣袍,沉沉地吁了口气,又看着她额头的玉佩,无奈地笑笑,伸手去捏她的鼻子:“知道发烧了,还不愿看大夫,谁教你的这么任性。”

      一个“教”字,又触发了她眼泪的开关,珍珠大的泪珠子一颗一颗地砸落在他的肩膀。

      旁人都有爹娘教,为什么就她没有?

      她也好想要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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