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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她的眼神似笑非笑:“那套云山蓝的茶具,本王就很喜欢。”
沈嫣这才从诧异中回过神,想到自己当日选那个釉色的确是费了心思的,他能喜欢再好不过,只是这么一说,倒好像在给她提供参考。
原来他喜欢瓷器?
她脑海中飞快地过了一遍自家小金库里能入他眼的好物件,他却低头打量她,漫不经心地一笑:“今年的除夕宴你没有出席,太皇太妃还念着你,你若得闲暇,不如替本王进宫多陪陪她老人家。”
宫中只有一位太皇太妃,便是镇北王生母宜太皇太妃的姐姐、太宗皇帝的容妃,沈嫣做世子夫人时,也是要唤她一声姨奶奶的。只是太皇太妃不大喜欢谢斐,嫌他不学无术,倒是很喜欢她。
从前沈嫣也时常出入寿康宫随侍左右,只是如今她已和离,再以何种身份去见她老人家呢?
谢危楼看出她的顾虑,道无妨,“你的事情我同太皇太妃说过了,她能理解你的难处,不会怪你的。让你进宫,只是听她唠唠嗑、说说话,当然选择在你,你若是不愿——”
沈嫣忙摆手,愿意,她当然愿意!
太皇太妃一直待她很好,她也正愁如何谢镇北王,如此倒是个不错的机会,便将此事应了下来。
下了玉佛寺,谢危楼敛下唇边笑意,纵身上马,直往卫所而去。
韩阳看到他满脸冰霜之色,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果然,他在高台上远望那群背着沙袋负重跑的新兵时,眸中的冷意半点没有掩饰,“身体素质太差,加十斤负重,每日再多加二十里路。”
韩阳吓得赶忙吩咐下去,心道镇北王対世子果然严厉。
这一届的新兵普遍体质偏弱,他们在制定的负重跑方案时适当降低了标准。此番增加了重量和路程,咬咬牙的确也能做到,只恐怕世子爷要吃苦头。但韩阳也不敢说。
谢危楼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谢斐一直到酉时才回营帐,双腿早已经磨出了血泡,疼得动弹不了,晚上的饭食吃了几口全都吐完了,唾沫里全是血丝。
营帐里有人低声议论:“咱们运气不好,听说今日又上峰来视察,说韩将军対咱们要求太低,这才加重了训练力度。”
谢斐躺在通铺上沉沉喘气,双耳嗡鸣,心里将那上峰骂了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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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嫣:原来他喜欢瓷器
老谢:不是喜欢瓷器,是喜欢你。
【注】“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莫辨真妄,无非心造”皆来源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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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正版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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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楼自卫所归来, 又快马加鞭进了宫,到寿康宫太皇太妃处坐了坐。
太皇太妃笑眯眯地打开他带来的食盒,看到里头两碟刚出炉的鹅油蒸饼,柔声一笑:“离京十年, 难为你还记得哀家的喜好。”
太皇太妃没旁的喜好, 唯独贪口舌之欲, 年轻时嗜甜如命,后来人老了, 身子大不如前, 但日日也要用些点心, 否则浑身难受。
照她的话说, 横竖没几年活头,不如撒开了享受。
谢危楼眉眼舒展,提袍在榻上坐下来,给太皇太妃斟了杯茶,“您是宫里的老宝贝,人人敬您爱护您, 有我没我, 对您来说无关紧要。”
太皇太妃佯装沉脸:“这说的什么话!旁人和你能一样吗?论亲疏远近,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太皇太妃只有永安大长公主一个女儿,早年远嫁蜀地,谢危楼生母去得早,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太皇太妃是将他当自己的亲生孩子疼的。
尽管她在宫里辈分最老,已故的先帝、敬敏皇太后、还有如今的帝后都要敬上三分, 但真正与她血脉相连的,只有永安大长公主和镇北王。
太皇太妃只用了一口鹅油酥饼, 眉头就皱了起来。
谢危楼问:“这点心不合您口味?”
太皇太妃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叹了口气:“用料好是好,就是油了,用多了难免腻味儿……不如阿嫣那丫头做的好。”
谢危楼眉梢微挑,口中缓缓咬出两个字:“阿嫣?”
“就是你那儿媳妇,”太皇太妃放下手中的酥饼,“哀家吃了这么多年的鹅油酥饼,还就她亲手做的怎么都吃不腻,糖油比例控制得刚刚好。倒是个有心的孩子,只是可惜了。”
除夕夜宴,阖宫上下传遍了镇北王世子和离的消息,人人都诧异,毕竟重阳的宫宴上,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两人的感情还十分亲厚,谢斐甚至亲自为夫人鞍前马后地剔蟹肉、剥菱角,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就听到了两人和离的消息。
只是除夕当日,镇北王面色威沉,浑身的冷意毫不收敛,皇室宗亲里头想套近乎的也不敢上前过问他的家事,连帝后二人也只是对视一眼,浅浅表达了几句叹惋。
其中缘由,谢危楼也只同太皇太妃提了几句,后者实则也能猜到几分,毕竟谢斐这几年的做派她看在眼里,只是心疼沈嫣那孩子,为个风流浪子耗费了三年青春,担上一辈子再嫁妇的名声。
谢危楼呷了口茶,唇角牵出一丝笑意:“您要是喜欢她,时常召她入宫侍奉,也不是什么难事。”
太皇太妃轻叹一声,“今时不同往日,哀家若还是她的姨祖母,三天两头叫她进宫来不是难事,可你家那小子将人气跑了!你在关外十年,哀家没替你把儿子教好,闹得两边难看,哀家自己都没这个脸面召她入宫来,你说……”她看向一旁寿康宫的掌事秋嬷嬷,“这孩子不会怪我吧?”
秋嬷嬷赶忙道:“世子夫人一向是喜欢和您亲近的,怎么会怪罪您呢?怪只怪,世子与夫人没有白头偕老的缘分。”
秋嬷嬷叫惯了“世子夫人”,一时不察,身边的镇北王在听到这四个字时眸色渐渐沉了下来。
太皇太妃提到谢斐就嗤之以鼻:“就是有缘,也被他生生给作没了!”
谢危楼漫不经心地呷了口茶,眸光抬起,“今日我在玉佛寺见了那姑娘,的确是个心思细腻又念恩的孩子。她还跟我提起您,怕宫中御膳房的点心重糖重油,不合您的口味。”
太皇太妃当即眉开眼笑:“她当真这么说?”
谢危楼道:“我难道会哄您?”
这倒不会,太皇太妃心想,自己这个外甥成天一副冷心冷面的样子,这么多年来,就像块没有七情六欲的石头,还从未见他夸过谁,也是稀奇。倘若不是真事,他自然不必特意说这些来哄她高兴。
谢危楼指尖轻轻敲打着膝襕,略一斟酌道:“谢斐被我安排去了卫所,往后不能时常进宫来瞧您了,您要是想找个伴儿,不如召阿嫣进宫来,这孩子才和离没多久,四处走走对她没什么坏处。只是这话要您开口,否则她自觉境地尴尬,哪敢进宫来扰您?”
“倒也是,”太皇太妃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来日哀家便唤她进宫来,她字写得好,哀家这里还有她亲手抄写的佛经呢。”
谢危楼想起那和离书上的簪花小楷,唇角隐约浮出几分笑意。
太皇太妃往他扬起的嘴角瞅了眼,“光顾着给我找伴儿,你倒好,儿子都快二婚了,自己连个枕边人都没有。”
谢危楼无奈:“哪来的二婚?”
太皇太妃冷冷一笑:“以他那风流性子,难保不会无缝衔接一个,如今再没了那不得纳妾的束缚,说不准来日就给你抱个大孙子回来,你且等着吧。”
太皇太妃一直不喜谢斐,他那身份不详的生母是其一,太皇太妃自己出身百年清流世家,可谢斐生母却无名无姓,倘若是正经人家出身,谢危楼又岂会连个名分都不给?恐怕是那外头不惜一切手段上位的野狐狸,谢斐呢,大概是继承了她的皮囊,当然也就只有这副好皮囊了。
偏偏谢危楼嘴巴严实,连她做姨母的都套不出半句关乎谢斐生母的消息,这么多年过去,世子之位板上钉钉,太皇太妃也只好承认了这个孩子。
其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谢斐实在是不似其父。
不仅相貌不像,意志、品行、心性更是处处不及。倘若谢斐有他父亲十之一二的心智,太皇太妃也不会如此恨铁不成钢。
这些年谢斐也甚少到她这寿康宫走动了,知道花言巧语那一套对姨祖母不管用,太皇太妃年纪大了,管教不了,也懒得说他。
不过自家的亲外甥凯旋,太皇太妃还是很愿意为他张罗的:“谢斐此番和离,京中那些个命妇向来按捺不住,必会借着年节进宫请安的机会来探我的口风,姨母也替你掌掌眼,有好姑娘先替你留心着。从前你在边疆,哀家管不着,如今常驻京中,也这么大岁数了,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照顾你的起居。”
谢危楼脑海中浮现出梦中那时常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小姑娘,平日凛冽的眉眼生出几分笑意。
太皇太妃知晓他的性子,恐怕这一年的笑都不及今晚在这寿康宫里的多,“别光顾着敷衍,你今年可都三十有四的人了,不说谢斐,就是你皇姐昭阳大长公主的孙女,那十二岁的小县主也要嫁人了,你猜她嫁谁?”
谢危楼压低眉眼,搁下手中的杯盏,指尖慢慢冷下来:“她难不成想让这孩子进宫?”
太皇太妃笑中不无讽刺,“昭阳这些年苦于生不出一个女儿,让皇帝早早封了皇后,如今她的孙女长大了,又打起皇帝后宫的主意。”
此事还未在外传开,太皇太妃接触的宗室贵女多,很多事情第一时间就能传到她耳朵里。
“皇帝后宫几年未进新人,如今怕是要热闹了。”
……
沈嫣派人一查,才知今日盛国公府的国公夫人也在寺中,那阳陵侯世子是随李二郎一道出来游玩的。
未免撞见了尴尬,沈嫣这几日都留在厢房抄经,安安心心地陪老太太礼佛,三日后回府,却接到太皇太妃请她进宫一叙的下帖,传话的正是寿康宫的大太监。
沈嫣原本还想着贸然进宫难免引人注意,得选个恰当的时机才好,没想到太皇太妃念着她的难处,竟亲自遣人来请。
她把这事同老太太提了一嘴,老太太也不免感慨:“谢世子薄情寡性,太皇太妃倒是待你不错,到底还念着你这三年侍奉在侧的情分,去吧。”
正月十二这日,沈嫣亲自做了几道点心,连着数日前抄完的几遍佛经一同带进宫。
踏入正殿的那一刻,一个高大峻挺的人影倏忽撞入眼帘。
她指尖轻轻一颤,手中的食盒险些拿不稳。
对上那双暗如黑夜的凤眸,昨夜的梦境立刻席卷而上。
以往梦中最亲近的一回便是将军将她从蛮夷手中救回来的那日,即便他抱着她,却也隔着一层坚硬的盔甲,严格来说算不得肌肤之亲。
可昨日那梦……对她来说却无异于冲破一切虚无的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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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章节修改了一个小错,把容太妃改成了太皇太妃,是谢危楼母亲的姐姐。
对了,太皇太妃应该不知道他的好外甥为了钓老婆,刻意拿难吃的鹅油酥饼来投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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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正版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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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
从到那故人庄上的当日, 她便因忧思过度,夜夜惊厥,竟诱发了体内的寒症,一连病了月余。
蛮夷兵强马壮, 那一战打得腥风血雨, 玉门关外白骨露野, 血流成渠,天地都失了颜色。
就连她所在的镇子也不能幸免于难。
那日街上闯进一队人马, 抢金银, 夺米粮, 宰牲畜, 见人就杀,看到漂亮的女人甚至当街强占。
外头一片兵荒马乱,妇人孩童的凄厉惨叫声此起彼伏。
她躺在北北的床上,心惊胆战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背脊发冷,手脚冰凉, 因病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 一闭上眼,昔日在蛮夷手上备受欺辱的噩梦犹在眼前。
将军的旧友亦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将她安置在家中一处密室中,对她说:“姑娘放心,我这条命是沈将军救的,今日如若护不住姑娘,便是一死, 也会挡在姑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