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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なつめ獨补番]掌上娇卿》-第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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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嫣倒是没怎么生气,既然选择还家,迟早都面对这一切,总不可能日日躲在漪澜苑不出去,那样在旁人眼中岂不成了“羞于见人”,镇北王已经为她铺了一条平坦大道,剩下的路她便像祖母说的,昂首阔步地走。

      于是搁下手中的汤匙,迎着众人的探究的目光,缓缓一笑,比着手势道:“多谢伯父伯母关心,和离一事,是七娘与世子缘分已尽,七娘不怨旁人,亦无甚后悔或伤怀,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孙氏看得糊里糊涂的,还未等云苓解释,自己就先感慨一通:“这三年,若是有个孩子,今日也不至于离得如此干脆,来日再想嫁——”

      “好了!”老太太手中竹筷“砰”的一声往下一摔,孙氏当即眉心一跳,赔笑道:“母亲莫生气,我这不是为了七娘好嘛。”

      一旁的沈娆才要开口,就被王氏一眼瞪回去,这才咬着筷子噤了声。

      晚膳前,王氏特意提醒过她,倘若她在饭桌上插嘴一句,不管什么话,王氏都会立即将她赶回婆家。

      老太太扫过众人,冷哼一声:“我同你们怎么说的,此事不得再议,否则家法处置!老大白日在衙署,不知情也就罢了,至于孙氏,用过晚膳便到佛堂抄十遍佛经,不抄完不许出来!”

      话音刚落,孙氏嘴里的饭食都咽不下去了:“ 母亲,我是无意……”

      二爷暗暗推了把孙氏,孙氏这才委屈地咬咬牙低下头,众人面面相觑,原本想说的话也都默默吞回肚内,闷头吃饭。

      一段饭吃得食不知味,只有沈嫣胃口尚可,还给老太太夹了菜。

      用完晚膳,孙氏去佛堂抄经,众人潦草寒暄几句,也都相继离开了,横竖明日除夕团圆宴,到时嘘寒问暖说亲道热也不迟。

      众人一走,老太太进了内屋,沈嫣唤摘杏过来,问了几句关于孙氏的话。

      摘杏道:“二夫人一向口无遮拦,惹老太太不高兴的事儿掰着指头都数不过来,被罚抄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沈嫣暗暗诧异,若是小辈被罚也就罢了,孙氏毕竟是长辈、二房的主母,却也时常被祖母惩罚思过,同辈和小辈面前挂不住面子,会不会因此怀恨于心,暗中对祖母下毒呢?

      沈嫣进了内屋,老太太招她在榻上坐下。

      沈嫣深吸一口气,给祖母倒了杯茶。

      老太太瞧了她许久,“这回是认真的?”

      沈嫣望着老太太,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又问:“不后悔?”

      这里的不后悔包含太多即将面对的困境,绝不是老太太饭桌上一句“不得再议”就能轻描淡写地揭过去。

      和离是外人眼里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将来会面临永无止境的指摘和嘲笑,连带着武定侯府都要被打上一门二女和离的烙印,大房、二房的姐儿们日后议亲也会受到影响,她自己这辈子……更是前路茫茫。

      可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她便从无想过后悔,她从未做错什么,即便山雨欲来,又有何惧?

      老太太面色却比她想象中更加肃冷,一语打断她的思绪:“你可知错?”

      沈嫣心里一惊,怔愣地抬起头,无声道:“祖母?”

      老太太别过头,一拍桌案,冷声看着前方:“你给我跪下。”

      沈嫣茫然无措地颤了颤手指,旋即听祖母的话,下了榻,在老太太面前跪下来。

      头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老太太闭上眼睛,冷冷说道:“你最大的错就是擅作主张!祖母同你说过多少次,万事都有祖母在,不必你自己强自撑着,祖母年纪虽大,却也不是个死的!即便是他谢世子面前,祖母的话也是有几分分量的,何苦要你独自承受一切?”

      沈嫣听得心口酸涩,微微红了眼眶。

      老太太继续道:“谢世子不愿和离吧?否则你又何苦同他虚与委蛇直到今日?这是镇北王回京,倘若他不回,你就打算委屈自己一辈子?倘若镇北王不是个好说话的,日后你在王府如何自处?”

      沈嫣跪地垂首,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

      老太太亦红了眼眶,捏紧了手中的珠串,“你爹娘去得早,你姑姑又常年不在京中,大房二房的孩子都有爹娘疼爱,用不着祖母操心,你说……祖母这辈子,还能操心谁?”

      沈嫣跪倒在老太太膝前,心里堵得难受,眼泪似决堤般直往下落。

      她知道祖母关爱她胜过一切,可她做不到让祖母事事为她操心,那些糟心事儿,她说不出口,更怕惹祖母担忧。

      老太太抚摸着她的头,哽咽道:“是祖母当年识人不清……是祖母不好,你爹娘就留下这一个心肝,祖母却让你委屈了三年,白白误了一生……”

      沈嫣不住地摇头,随即将眼泪抹去,双目清明且坚定地望着老太太,比划道:“短短三年,耽误不了阿嫣的一辈子,将来的路还长着呢,是祖母教的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日日忧不如朝朝乐,岂知来日不是明亮透彻?”言罢便取出帕子替老太太拭泪。

      老太太岂是当真责怪她,不过是心疼孙女,见她自己看得开,心中郁气也渐渐散开,抚着她的手道:“罢了,既如此,便在府上好生休息一段时日,来日寻个春暖花开的好时候出去散散心,我嫣嫣儿才十八岁,这辈子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沈嫣破涕一笑,往老太太怀里蹭了蹭。

      眸光一闪,忽又想到镇北王在府门前对她说的那番话,不禁心潮微动。

      这一晚睡在东厢,脑海中飘飘忽忽,似又梦到一些从未经历的场面。

      一边是刀枪剑戟的战场,另一边是歌舞升平的勾栏院。

      “姑娘国色天香,想必歌喉亦如黄莺出谷,为诸位爷唱一曲,如何?”

      “唱啊!倒是给我唱啊!”

      面前围了一群男人,她看不清那些嘴脸,鼻尖是令人作呕的酒肉气味,耳边嘈杂不堪,全是逼着她唱曲的声音。

      她被逼得无路可退,几乎喘不过气,紧跟着一根长鞭划破空气,凌厉的风声仅在耳边停留半息,随即胸口撕裂般的剧痛将她整个人吞没。

      那些人听不到她的声音,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鞭刑,直往她胸口的衣襟和腰臀下的衣裙上抽,衣裳被抽成细碎的布条,零零碎碎地往下掉落,露出内里的小衣,她越是狼狈,男人们就越是兴奋,越是兴奋,便又抽得越狠。

      她听到自己惨厉的痛呼,她一直狼狈地躲闪,身上已经不剩什么了,只能抓着地上的碎步拼命遮掩,直到疼得两眼发黑,几乎喊不出声的时候,后背不知忽然撞到什么,整个人落入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

      她被一张硕大的绵氅包裹住伤痕累累的赤-裸身体,再一抬眸,眼前一片血色。

      所有人都死了,救她的那人,手里的长剑还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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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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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正版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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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走吗?”他问。

      她下唇几乎咬出血, 瑟瑟缩缩地垂头,看向自己被鞭笞得一丝不剩的自尊。

      她走不了,两条腿在宽大的绵氅下剧烈抽搐,每一道鞭伤都是切肤入骨, 撕毁一切的疼痛。

      手指紧紧攥着绵氅的边沿, 将自己包裹得更紧, 好像这样可以缓解一点疼痛,捡回一些被扒光衣裳、鞭笞尊严、如同牲口将身体赤-裸人前的体面。

      她甚至不想走, 她想死, 更想要将那些人千刀万剐!

      他们就这么死了, 难消她心头之恨。

      她没有回答他, 而且死死盯着那些横七竖八的肥大身躯。

      隔了许久,掌心忽然被塞进一个温热且坚硬的东西。

      她指尖一颤,惊愕地抬起眼眸,望着他。

      他说:“现在,剑在你手中。”

      她第一次拿剑,握紧剑柄的手还是颤抖的, 没有所谓的招式和章法, 只知道狂乱地挥舞、穿刺、大砍大伐,享受这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快意,任由黏糊温热的鲜血喷得满脸都是,恶臭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眼眶里都是飞溅的血珠。

      直到地上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她浑身的伤口被汗水浸湿,浓稠的痛意将她完全吞噬, 她用最后的力气,扬起剑, 划向自己的脖颈。

      然而,死亡前最后将要面临的疼痛并未如约而至,手腕吃痛,被人紧紧攥住,长剑旋即“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他从衣角撕开一块布料,一点点擦拭干净她面颊上的血污,然后慢慢地说道:“你无过,为什么要死?”

      她大概是被泪水模糊了双眼,看不清面前男人的模样,却能感觉到他的掌心很热,也很宽厚,指腹微微有些粗糙,擦过脸颊时却不疼。

      很快,外面传来铿锵的脚步声,夹带着盔甲急促的摩擦声,她才想起自己杀了人,且掀开这层披风,浑身上下不着寸缕。

      外面一片黑甲卫兵涌入,他们喊他“将军”。

      她深深地低下头,将自己紧紧包裹在绵氅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脚步声每逼近一点,她全身都跟着瑟缩一下。

      他说了个地方,让他们出去等他,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她,“背你走好不好?”

      她不自觉地拢紧双腿,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异常,低沉的嗓音略微局促了半分,“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然后微微倾下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绵氅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她的面颊倚着男人冰冷坚硬的铠甲,却能感受到从他胸膛冒出来的热气。

      ……

      沈嫣醒来的时候,眼尾还挂着残泪,梦中的疼痛太过真实,就像前世切切实实的经历一般。

      而关于梦境中的记忆也一点点涌上脑海,她本是边境小官之女,爹娘惨死于蛮夷之手,她亦被敌国官兵掳走,成为他们的战俘。

      去过勾栏院,也到过奴隶场,她被送来送去,每日像漂亮的牲畜一样被观赏,所有人性的丑恶在她面前无一不展现得淋漓尽致。

      直到那人的出现,将她从虎口狼窝解救出来。

      可贪婪好色是男人的天性,她信不实他。

      她那时一身的鞭伤,光靠自己上药是不可能的,可军中并无女子,谁能替她上药?

      她躲在他怀里,耳边细细碎碎传来一些荤话口头禅从他部下口中说出来,军中不忌这个,对她来说却尤为刺耳。

      她下意识地搂紧他脖颈,而他似乎也看出什么,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了那些人一眼,未置一语,她耳根瞬间就清净了。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处农家,他把她交给一个农妇,请她帮忙上药,又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农妇不敢收留她,怕她这张脸引来祸端。

      兵荒马乱的边关小城,人如草芥,光活着就已经耗尽全部的力气,哪里还能帮衬旁人?她不怪别人。

      那天晚上,她独自一人抱膝坐在篝火旁,他在不远的地方来回踱步,不知过了多久,最后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淡淡一笑,说:“以后跟着我,好不好?”

      他并不算一个温柔的人,甚至称得上冷厉,杀人时狠辣果决,不笑的时候,整个人气场沉肃又威严,他的部下都很怕他。

      可当他放低了声同她说话时,声音却意外的轻,就像玉门关外难得闯进来的一缕春风,轻拂心上,霎时万物复苏,冰雪消融。

      她心头微微一动,鬼使神差地点了个头。

      从此将军身边就多了一个女扮男装的近侍。

      她把脸涂得黑黑的,穿男人的衣服,绑男人的发髻,与他同吃同住,夜里他睡地铺,给她睡床,两人之间始终隔着半丈以上的距离。

      一年来,她陪他枕戈寝甲,见过肝髓流野,闯过枪林弹雨,曾被夜袭的冷箭吓到彻夜难眠,也曾亲手为将士马革裹尸。

      自那晚农庄之后,她再也没见他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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