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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なつめ獨补番]掌上娇卿》-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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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他都该死,上京城那些宠妾灭妻的岂不是该诛九族!

      他始终忘不掉武定侯府那一晚,她轻轻柔柔的,一开口就是剖心泣血的话,她说他不爱她……也忘不了今日在离北堂书房,她那冷若冰凌般的眼神,她可知卫所这十日,他是如何发了疯的想她!

      谢斐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拳攥紧,深深地闭上眼睛。

      不知过去多久,门框忽然有了响动,谢斐几乎是立即睁开眼睛。

      面前闪过一个略显佝偻厚重的身影。

      不是她。

      他收回目光,靠在墙角沉沉地呼吸,心肺震震地疼。

      玉嬷嬷提着食盒轻手轻脚地开门进来,四下没看到人,最终在厢房晦暗的角落里瞧见了世子爷。

      “世子怎么坐在地上,天儿这么冷,别冻出——”玉嬷嬷匆忙往他跟前跑,直到近前才看到昔日光芒万丈的人竟狼狈至此,那一身天水青的织金袍子处处血迹斑斑,摊开的手掌鲜红一片!

      “世子爷!”玉嬷嬷吓得惊叫出声。

      满目的血红印记让她眼前一黑,险些惊昏过去,“这是怎么了,啊?世子爷,你哪里受了伤,怎么弄成这副样子?来人,快去请大夫!快去啊!”

      耳边聒噪得厉害,谢斐喉咙艰涩地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吐出两个字:“出去。”

      玉嬷嬷心疼得揪起来了,哆哆嗦嗦去寻他身上的伤口,“和离就和离,世子爷这样的身份,满京城的姑娘还不上赶着巴结,这个没了,还有下个,何苦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谢斐苦涩一笑,双目空洞地望着一处,“是么,人人都上赶着巴结爷,怎么就她跑了?”

      玉嬷嬷掀开他的衣袖查找伤口,才发现往日养尊处优的世子爷身上一块青一块紫,连药酒和金疮药都是胡乱涂抹上去的,心中一苦,险些落下泪来,“卫所连个军医都瞧不得么,这一身的伤……”

      是啊,他浑身都是伤,几天训练下来,双肩双腿都是肿的,身上几乎没一块好皮。

      那柳依依看到他这个样子都吓得直哭,硬是要给他上药,女子柔软的雪肤贴过来,他素了十日,岂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可他匆匆完事就回来了,连药都没来得及上,想回来见她,想看她心疼自己的样子,想让她红着眼给自己上药,然后他再好好欺负她。

      现在,他根本感觉不到痛了。

      膝襕一掀开,落下个沉甸甸的物件,霎时在天水青的衣袍上染下一片通红,玉嬷嬷定睛一瞧,才发现是那盖指印的朱砂,难怪没闻到血腥气,这一身狼狈的脏红原来只是印泥。

      玉嬷嬷才松了口气,余光扫过他沾满印泥的手掌,一片猩红之下隐隐可见皮开肉绽的血痕,心脏猛地往上一提,“朱砂是有毒的,世子爷怎能拿破了皮的伤口去碰!傻孩子……你不知道疼吗?”

      疼有什么用。

      她已经走了,他疼给谁看?

      满手的印泥,掌心被砂砾磨的伤口愈合又开裂,鲜血从伤痕里汩汩往外冒,不知道渗进了多少朱砂,玉嬷嬷心肝宛如刀割,心里将沈嫣骂了千遍万遍。

      大夫很快提着药箱赶来,看到世子爷浑身血色时,吓得魂都去了一半,问及缘由才知沾染的是朱砂印泥,可一看到那擦伤上亦沾满印泥,也是吓得不轻,立刻拿清毒的药物过来擦洗。

      朱砂碰到伤口本就十分疼痛,再用【创建和谐家园】的药水一蘸,谢斐当即额头青筋直跳,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您轻着些!”玉嬷嬷看到谢斐掌心一颤,自己的心也跟着哆嗦。

      那大夫连连应下,亦不忍细看,战战兢兢地将药水往那伤口上擦拭,心知这位爷脾气大,半点疼都受不得,唯恐还未清理好,他就被人踹出去了。

      不看不知道,这一处理,才发现世子爷恐怕将整块印泥攥在手心里,否则那伤口中岂会积满厚厚一层!光是擦洗远远不够,恐怕要用匕首划开伤口,将里头的印泥用刀尖一点点挑出来才行。

      大夫才将情况说完,玉嬷嬷立刻道:“一点擦伤都不能处理,还要用刀切开?!”

      话音刚落,谢危楼从门外走进来。

      一屋子人大汗如雨,赶忙躬身行礼。

      谢危楼看到蜷缩在角落里浑身朱砂印的谢斐,眉心蹙起,倾身瞧了瞧他掌心的伤口,冷嗤一声:“咎由自取。”

      说罢甩开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朝大夫道:“不必顾忌本王,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玉嬷嬷疼惜地看着那只手,跪到谢危楼脚下,声泪俱下:“王爷,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危楼薄唇微勾:“怎么,嬷嬷也想教本王如何管教儿子?”

      玉嬷嬷惶恐地垂下头,咬牙道:“奴婢不敢。”

      谢危楼擦拭着被谢斐碰脏的手背,眉眼笑意冷得像檐下的寒冰:“不敢就住口。”

      玉嬷嬷心里压抑着俱意,挣扎又挣扎,终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谢斐却在这时麻木地抬起头,望着父亲高大冷峻的背影,良久嘴唇嚅动,“父王……替阿嫣做主,可有问过我的意思?要和离的是我,她想走,也该是我点头……”

      谢危楼转过身,低头看着他:“三年前,我在书信中已经说得很清楚,沈嫣乃功臣烈士之后,你若不能善待她,从一开始就莫要耽误她。”

      谢斐扯了扯嘴角,苍白的半张脸隐在墙角的昏暗之中:“我还不够善待她?”

      谢危楼神色漠然地一笑:“她想要的,你做不到,这就够了。”

      谢斐笑得浑身发抖,笑出了两行泪:“父王才见过她一次,便知她想要什么?嘶——”

      话音落下,掌心传来一阵剧痛,谢斐疼得牙关紧咬,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大夫提心吊胆地将伤口旁的朱砂擦拭干净,他不知这俩父子的对话何时能够结束,也不知镇北王方才那句“不必顾忌本王”言下之意是否就是可以直接上手诊治,可他晓得这么多朱砂嵌进肉里,再不清理真要中毒了!

      大夫没法,只好硬着头皮往里下刀,可皮肉划开之痛远胜简简单单的擦洗,连大夫自己都哆嗦了。

      可这还是第一步,谢斐掌心的伤足有两寸长,周边还有几道半寸长的小伤口,大夫额头滴着汗,真不知这世子爷闲来无事怎么就取那印泥来把玩,弄成这个样子,真不怪镇北王骂得难听,就是咎由自取。

      刀尖划破血肉,蘸了朱砂的毒血一滴滴地往下落,再用刀尖挑开伤口两边的皮肉,将那朱砂泥一点点地刮下来,可伤口的血肉早已模糊不清了,与朱砂几乎融为一体,给挑毒又添了极大的难度,反反复复翻找几次,谢斐另一只手扣在地面上,疼得五指都抠出了血。

      青筋爆出,抖若筛糠,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切肤入骨的疼,疼得他手都不想要了,可他不想在父王面前丢人,可尽管牙关咬得死紧,那一声已到嘴边的痛呼还是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一声野兽般毫无章法的低吼,将他所有的扭曲和狼狈展露无疑。

      “这点疼都受不了么?”谢危楼蹲下身看着他,一笑,“本王十三岁那一年,腰背被划过三刀,刀刀见骨,十四岁那一年,长-枪从脖颈擦过去,喉咙养了三个月才能正常说话,十六岁那年,险些失去左臂,年年战场,无一不是尸山血海里拼出的生路。你这点小打小闹,说实话,真不够看的。”

      谢斐满脸煞白,双眸血丝遍布,就连呼吸都伴随着蚀骨般的抽痛。

      谢危楼从大夫手里夺过匕首,面无表情地剜开他掌心的皮肉,沉沉地抬眼:“这三年,你可知你的妻子有多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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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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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正版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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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危楼在军中待了二十年, 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不下百次。

      少年时从小兵做起,步步都是磨砺,那时候可没有鞍前马后伺候的军医,所以在医治皮肉伤上早已久病成医, 且那大夫终究顾及世子金贵, 迟迟下不去狠手, 那便让他亲自来好了。

      谢危楼眸光专注却沉翳,眼底的厉色毫无掩饰, 大手控制住谢斐的手腕, 将刀口划深, 溢出的血立刻用棉布吸干, 刀尖再一转,在皮下迅速剐出一长条,将里头残留的朱砂用刀尖剜出来。

      谢斐口中棉巾都咬出了血,伤处疼痛剧烈,脖颈间青筋暴起,浑身痉挛, 刀尖每一次划过, 都会让他不受控制地惊厥,无奈手腕被按在石砖上不能动弹,摊在地面上的双腿蜷缩又抻直,找不到一个抵御痛苦的着力点,只能任左手狠狠抠进掌心,将惨叫声死死吞咽回去。

      谢危楼速战速决,直用废了七八条棉巾, 才将伤口中朱砂尽去,又向大夫要来银针银线, 缝合时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一旁的大夫都偏过头不忍再瞧,心知王爷的法子是对的,大量朱砂入体,若不能及时清理,等到毒入骨髓,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清创缝针越快越好。

      玉嬷嬷跪在一旁,看着满脸失了血色、豆大的汗珠直往下落的心肝儿,心疼得刀绞一般。

      银线自皮肉中一寸寸穿进穿出,谢危楼面不改色,指尖动作半点不带迟疑。

      一屋子人都看得心惊肉跳,他们身娇体贵的世子爷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等到伤口缝合完毕,谢斐浑身的冷汗早已濡湿了衣襟和后背,手臂的肌肉仍旧抽搐不止,血水混着朱砂,一盆盆端出去,他模糊的双眸仿佛看到酒后乱性的那一晚,阿嫣也流那么多血,两条细白的腿上挂满血渍,底下的被褥一片狼藉。

      那日丫鬟端出去的铜盆里也全都是血水。

      那时他的阿嫣,该有多疼?

      包扎完伤口,大夫又将他掌心几处细小的口子清理干净。

      底下人进来,将谢斐搀扶回了归雁堂,脱去那身脏得不能再看的织金锦袍,换上干净的中衣,大夫又跟过来将他浑身上下的淤青、红肿和擦伤一一上过金疮药。

      药膏涂抹上去,浑身【创建和谐家园】辣地疼,但比之剜肉剔朱砂和伤口缝合之痛,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可一晚上下来,他整个人犹如从水中捞出,满身冷汗淋漓。

      大夫交代凌安道,“世子手伤极重,今夜大概会发烧,还请侍卫大人多多照应着些。”

      凌安连忙点头,拧了帕子去碰谢斐的额头,额角竟然还有两道青筋狂跳不止。

      待屋里人出去了,凌安叹了口气,望着躺在北北的床上面色苍白、浑身直颤的世子爷,“爷,您这是何苦呢?就算夫人离开了,您也不能瞎折磨自己啊!好在是朱砂,若是旁的什么……王爷可就您这么一个儿子。”

      谢斐闭着眼睛重重地喘息,沉吟许久,才沙哑开口,问了一句:“你觉得我错了吗?”

      凌安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么多年他跟在世子爷身边,世子爷做过什么,去过何处,他都看在眼里,世子爷对夫人是很好,但……就像王爷说的,他们好像从来不知道夫人想要什么。

      世子爷不顾家,对于府上中馈从不过问,从前都是底下的管事在打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看似风平浪静,内里却是一片狼藉。直到夫人进府,那些无人过问的烂摊子才一点点走上正轨。

      爷挥金如土,去的都是温柔乡销金窟之类的地方,一通赏赐闭眼撒下去,抵得上府中三百多人几年的薪银。

      这些年来家产不曾好好打理,本就年年亏空,直到夫人接手,铺面上才年年富余。

      世子爷,包括他和隋安,都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好像所有的事情本就应该交由她来做,让男人在外毫无后顾之忧就是一门主母的本分。

      直到夫人重阳回府,府上几乎乱了套,玉嬷嬷毕竟老了,很多事情操持不过来,脾气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底下人敢怒不敢言,那时候他们才觉出夫人的好来。

      这些年,世子爷着家的日子并不多,开始还能蒙混过关,后来夫人渐渐知晓世子爷常去的场所,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可心里怎会毫无波澜?恐怕就是这日日夜夜的伤害聚沙成塔,到最后彻底寒了心。

      可即便如此,凌安依旧不敢相信夫人会主动提出和离,还破釜沉舟地去找了王爷做主,一点挽救的机会都没给世子爷留。

      便像世子爷说的那样,纵有大过,也不至于直接宣判【创建和谐家园】,难不成有什么他们不清楚的症结?

      心电急转间,倏忽想到那日夫人到茶庄为王爷选茶,他从钱庄出来看到了柳依依的身影,难不成她对夫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谢斐半晌听不到回话,艰难地掀开眼皮,冷冷瞥一眼凌安:“怎么不说话?”

      凌安咽了咽喉咙,迟疑道:“属下想起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谢斐左手攥紧,呼吸加重,忍无可忍:“卖什么关子,有屁快放。”

      凌安战战兢兢地瞧了他一眼,“您还记不记得,夫人重阳前气得回娘家那一回,正好是您买下柳依依,安置在绿芜苑之后?”

      谢斐不耐烦道:“跟她有什么关系?快说!”

      凌安硬着头皮道:“其实上个月在富春茶庄外,属下看到了柳姑娘,但不确定她可有去找夫人的麻烦,夫人那日面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属下只是觉得,夫人回娘家和此次和离,似乎都与柳姑娘绕不开关系……”

      尾声渐弱,因为他看到世子爷眸中充斥着从未有过的阴沉怒意,也明白这个猜测会带来怎样的狂风暴雨,凌安都有些后悔这个时候同他说。

      谢斐直起身,错乱的呼吸控制不住,眸色越发的阴冷赤红,抬手便将床边桌案上瓶瓶罐罐通通拂落于地,才缝合好的伤口即刻渗出一道血痕。

      “柳依依……”

      他一字一字,切齿地咬出这个名字,浑身的气血翻涌而上,喘了两口粗气后,直接掀开锦被从北北的床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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