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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なつめ獨补番]掌上娇卿》-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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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嫣没什么能够帮到姑姑的,无事时便抄写女书,或将文字绣在扇面和绢帕上,待到年底沈溆回京再交给她。

      是以云苓看到沈嫣在书案前待了许久,以为她又在替姑奶奶抄书,直到目光无意间扫过开化纸上一排娟秀的簪花小楷,看到那醒目的“和离书”三字,登时瞪大了双眼,笑意直接僵在嘴角。

      “姑娘,这是……”

      沈嫣轻松地吐了口气,不禁莞尔,眸光温和却坚定。

      是啊,和离书。

      走到这一步,已经不必再隐瞒什么。

      云苓在和离书落款处看到自家姑娘白纸黑字签下的姓名,怔愣了许久都未回过神,“姑娘要与世子爷和离?”

      沈嫣轻垂眼睑,点了点头,明黄烛火之下的雪肌柔白细腻,清丽绝尘的容色隐在明昧的灯火里,透出几分温婉和煦的美丽。

      她移开镇尺,将和离书从一沓纸张中拿起来,静静等待着墨迹干涸,仿佛似水流年也在这浓稠鲜亮的墨色里慢慢流逝。

      云苓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依旧错愕不已,但细细想来,这数月以来,姑娘的状态果真不大对。

      从前最是温软顺从之人,却铁了心回娘家陪老太太,将世子爷一晾就是十几日,还说过往后再也不要世子爷送来的东西,细想近日以来,世子爷送来的那些玩意无一例外地都被姑娘锁进箱底,多瞧一眼都没有。

      可今日世子出门之前,姑娘还亲自到府门前送他,难道都是山雨欲来时的假象?

      云苓不禁喃喃:“姑娘早已经动了和离的心思,只是在等王爷回京?”

      沈嫣颔首,沉吟片刻,朝她打了个手势:“今日天色已晚就算了,明日你到离北堂打听打听公爹何时在府上,我寻个恰当的时机过去便是。”

      云苓心绪未定,迟疑了一会道:“姑娘当真已经下定决心了么?和离不是两个人的事,涉及镇北王府和武定侯府两家,先不说世子爷肯不肯,老夫人那头能接受得了么?且这么大的事,一旦传出去,不到半日便是满城皆知,姑娘可都想好了?”

      沈嫣慢慢地攥紧了手掌,所有的一切,她每日都在脑海中反复斟酌,镇北王府如今有公爹做主,祖母那边她自信能够安抚好,至于其他,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往后的日子再差,总也不会差过如今。

      云苓见姑娘去意已决,便不再多问,这些年姑娘的境遇谁能比她更清楚?她是姑娘的人,往后姑娘在哪,她便在哪。

      谢危楼公务繁忙,刚回来这几日都是夜半才能回府,休息两个时辰,又是朝堂点卯,沈嫣连公爹的面都未见到。

      不过她也不急,再脚不沾地的人也有歇下来的时候,这几日她仍旧按部就班地打理王府内务,尤其年关将至,府上一干仆妇丫鬟小厮的月钱要发放,年底多出的盈利要赏,大量的年货要备下,又逢公爹回京,库房大量的进进出出皆需细细登记在册,容不得一点马虎。

      万事照规矩打理得当,往后府中再娶主母,说起旧日她执掌中馈这几年,得一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不算给她武定侯府丢面了。

      小年这日,沈嫣在府上主持完祭灶,照例将祭祀的饺子和灶糖分发下去,底下人都欢喜得很,连离北堂的丫鬟婆子也得了赏。

      倒是应景得很,民间常道“送行饺子接风面”,过了年,她便再也不是镇北王府的主母了。

      天儿冷,沈嫣早早用过晚膳,抓了把麻糖坐在炉边,一边烤火一边吃。

      才吃了两颗糖,云苓匆匆从外面跑进门,“姑娘,王爷回府了!”

      沈嫣抬起头,双眸微微一亮,云苓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冷气:“方才奴婢刻意多问了季管事两句,说今日小年,晚间说不准还要下雪,勤政殿的诸位大人便都早些回府去了,王爷就回来了,姑娘现在过去吗?”

      说话的功夫,沈嫣已经从榻上起身,到案上的匣子内取出早已写好的和离书,出门之前想到什么,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衣裳,脚步微微一顿,又同云苓比划道:“先梳洗一番吧。”

      白日主持祭灶,一整日下来,再得体的人都会显出几分疲惫。

      面见公爹到底是要紧事,总不能就这么去。

      云苓扶着她到梳妆镜前坐下,重梳发髻,又取出压箱底的头面首饰对着妆镜反复比较,毕竟是和离,总不能穿红戴绿、用那些喜庆的颜色。

      选到最后,挑了一只镶宝石的王母驾鸾金挑心簪于发髻之上,除此之外,便只用那枚寓意美好的金蝉簪点缀,不显得过于华丽,但也得端庄得体。

      浅杏色金线绣梨纹的袄子配月白织金下裙,外披雪色狐裘大氅,整个人便成了大雪将至前最清凌雅致的一道风景。

      离北堂。

      谢危楼卸下一身玄色大氅交给身边的季平,径直往内。

      季平面上笑意盈盈,一面跟着一面道:“今日小年,夫……少夫人给各院都送了饺子,王爷可要用一些?”

      谢危楼想起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几日前给谢斐送行之时,这几日政务繁忙,没顾得上府里,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也将偌大的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倒是个行事周到的。”

      “可不是,”季平虽不在归燕堂管事,但对这位夫人却是敬服,“府上的事情世子爷甚少过问,夫……少夫人虽年轻,却也是分派得宜,有条不紊。”

      谢危楼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既叫惯了夫人,往后就莫改口了。”

      季平与府上众人一样,叫了整整三年的夫人,一时间还改不过来,不过既然王爷这么说,府上一时半会又不会有王妃,那么叫夫人也无妨了。

      又将夫人这几年的功劳挑了几件说,谢危楼面上竟也难得浮现出三分笑意。

      见荀川从外头进来,谢危楼给季平使了个眼色,后者就躬身下去了。

      “查到了?”

      谢危楼端起案上的云山蓝釉色茶盏,垂眸端详了一会,他这个人对茶具没有太大的讲究,关外苦寒之地,没有闲情计较人间微末,能让他注意到的茶盏,这算头一件。

      荀川走上前,拱手道:“属下私下问了好些人,才知夫人发上的那只金簪乃是忠定公夫人的遗物,此前夫人回武定侯府时取回来的。再往前,恐怕就无处可考了。”

      忠定公夫人?

      谢危楼眉心微蹙,未及细想,荀川又道:“还有一样……那金蝉,据说是夫人周岁礼上抓周的物件儿。”

      这倒不算什么蹊跷事,不过既然问到了,荀川也就顺口一提,却没想到灯下的男人闻言,神色愈发的晦暗难辨。

      良久,外头郭啸的敲门声传来,“王爷,夫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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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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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正版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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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外阴风怒号, 才走到一半,细盐般的雪沫子直往身上吹。

      到廊下的时候,云苓替她褪下大氅的绒帽,堆雪砌玉的脸颊露出来, 在这阴沉将夜的廊庑下竟显出一种拨云见日的美。

      云苓哆嗦了一下, “姑娘穿着大氅进去吧, 王爷书房没有炭火供应,比不得咱们屋暖洋洋的。”

      沈嫣抿唇点了点头, 实则双腿一直在抖, 双足更是麻得没了知觉, 难保没有紧张的加成, 直到里头低低沉沉的一声“请她进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种莫名的疼痛感丝丝缕缕地渗进骨肉。

      难道公爹已经威严骇人至此,竟教她每每拜见时,身体就已经诚实地摆出一副如见虎狼的震悚?

      她垂下眼,握拳按了两下心口,暗自调整好情绪, 再长长吁了口气, 缓缓开门迈入。

      离北堂不生炭火她是知晓的,账目从她手底过,原本分派了与归燕堂同等的份例,不料季管事特意过来说,离北堂用不着炭,王爷自打少时出宫建府,入了军营就再也没有用过炭, 且王爷一无妻妾,二无丫鬟近身伺候, 一屋子的爷们用不着那些,沈嫣无奈,才将那份红罗炭从清单上划去。

      原本已经做足准备,却没想到书房的冷远超她预料,在屋外还能搓手跺脚稍作缓解,可镇北王面前,她怎敢那般失礼。

      沈嫣缓缓走到书案前,规规矩矩地屈身行礼。

      一室深紫的檀木将整个书房笼罩在一种肃穆沉严的氛围里,突然进来个清凌凌的姑娘,安安静静的,穿得也素净,就像满目的悬崖峭壁上猛然看到一朵悄然盛放的花朵,不算鲜艳浓烈,却美得让人心惊。

      荀川在一旁摸了摸下巴,蛮夷的战俘里有不少倾国倾城的美人,竟都不及这女子蛾眉浅画、清水芙蓉般的丽质。

      难怪世子爷那种繁花过眼之人,为了娶她竟肯下那么大的功夫。

      “有事直说,不必拘礼。”

      蓦然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打断了荀川的思绪,后者这才收回神,暗道自己方才逾矩了。

      谢危楼端坐圈椅上,抬起头,目光在那只熟悉的金蝉上淡淡扫过。

      沈嫣站起身,略略定下心神,可呼出的一口白雾却将她此时的僵冷全部出卖。

      男人眸光微怔,转头吩咐:“叫季平烧个炭炉送进来。”

      沈嫣赶忙朝荀川摆手,抿紧唇,面上薄露两分尴尬,对谢危楼打手势道:“儿媳只有几句话,说完就走,不必劳烦副将。”

      谢危楼目光缓和了下来,“什么事?”

      沈嫣提着衣裙跪了下来,冰冷的地砖似乎能够给她支撑,心中的疼痛强自忍下,然后慢慢地打起手语,“公爹政务繁忙,原不该贸然打扰。”

      她从袖中取出抄写好的和离书,“只是此事不得不禀告公爹,还望您做主。”

      谢危楼觑一眼荀川,后者立即会意,接过那纸卷呈上来。

      纸卷在书案上展开的同时,在男人的指节擦出细碎的摩擦声,这般抓心剖肝、不知结果的等待,于她而言不啻于鞭笞。

      脑海中无数念头来回冲撞,她是否太过鲁莽了些?是否需要再铺垫几日?且今日小年,贸然和离是否太煞风景?倘若公爹不应,她可还有退路?

      心跳如擂鼓,掌心沁出一层层的汗,极度的心慌意乱之下,那点寒冷都不算什么了。

      良久,她听到上首一声略重略沉的呼吸,霎时肝胆震颤。

      谢危楼静静地看完纸卷上的文字,甚至每一笔每一划都仔仔细细地看过,最后目光落在落款处的“沈嫣”二字。

      他在边关并非闭目塞听,大致也知晓谢斐在京中眠花宿柳的荒唐,不过听说这沈氏温柔恭顺,姝色无双,他夫妻二人倒也十和睦恩爱,没想到沈氏竟生了和离之心。

      谢危楼端起手边的茶盏,桌边的羊角琉璃灯衬得他面容更加深邃冷厉,明明看不出喜怒,可沉冷的气势却格外压迫,导致他淡淡的目光都像极了审视。

      烛火烧出砸砸的声响,他看着下方跪着的小姑娘,沉吟良久,才微一挑眉,“你一早就想要与谢斐和离了?”

      沈嫣心神忐忑,牙关暗咬,朝他点了点头。

      谢危楼神情不明,却是松了松唇角,似笑非笑地道:“既是和离,同他直说便是,何苦等到本王回京?”

      沈嫣抬起手来,想说的这句却很难比划,只得无声地张口:“沈嫣有意和离,世子爷却道缘分未尽。”

      一旁的荀川早在余光窥见那张和离书时,心中已然大震,他不过是进来禀告一二,却让他看到这般不得了的大事。

      方才夫人动了动唇,他一时没瞧见说什么,女儿家嫣红水润的唇瓣,光扫一眼都觉得心窒,且座下跪着的可是世子夫人,岂是他一个大老爷们能明目张胆地盯着瞧的。

      可转头看王爷微凝的神情,似乎已读懂了夫人的唇形。

      这就令荀川更加焦躁,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他错过了什么!

      荀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面上还需强自压制,只能从谢危楼的问话中推测一二。

      谢危楼看懂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沈嫣想要离,谢斐却不肯,恐怕还有什么威胁,否则不会求到他面前来。

      谢危楼眸光幽幽地掠过她头顶,粗粝的指节扣在圈椅上慢慢收紧,目光微沉,语气却轻和:“他对你不好?”

      乍听这句,沈嫣眸光闪动了一下,默默地攥紧衣摆。

      之所以能够云淡风轻地写下这封和离书,并不是心里完全没有感觉,而是过往的情分早就在日积月累的失望中消磨殆尽,该哭的早就哭过,该疼的梦里已经疼完,待到浓墨凝于笔尖,她已经一滴眼泪都没有了。

      可当有人揭开血淋淋的疮疤,问你到底是怎么伤的,曾经那一腔爱意被狠狠踩在地上碾磨的痛感再次袭上心头。

      他夜夜笙歌,回来时从无一句解释,依旧可以仿若无事地说一句“阿嫣,过来。”

      他从不知哑疾是她所有自卑和自惭的来源,依旧在迎来送往间当做笑料诉诸众人;

      她三年无所出,任人戳着脊梁骂,他亦从未替她出过一次头;

      她更忘不了,从东岳庙回来那一日,他将她堵在墙角,毒蛇般冷酷的眼神盯着她,倘若再提和离,他会让整个武定侯府付出代价。

      “哑巴不好么,日后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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