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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用再另外挑人了。
像是怕苏令月反悔,崔邻紧接着又道,“这些人只有放在苏将军麾下,才会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苏将军不如就把他们都带着吧。”
苏令月挑起眉。
都带上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得找个理由,同女帝说清楚。
对于说好的两百人但是忽然又多出来三十三个人,女帝在看过苏令月递上来的奏疏以后,也没说什么,直接同意了。
连带着也对苏令月给新营定下的营名——“天弓营”,表示知道了。
天弓营的营地是女帝事先划好的,同样驻扎在城外,与神威营遥遥相对。
营房正式启用那天,二百三十三个“天弓营”士兵大剌剌坐在营中空地上,抬头看着随处可见的“弓”字旗,互相发表感言。
“天……弓……营……”
“嗯,这几个字儿我都认识~”
“好记——”
“好写!”
说完了对营名的看法,又开始说统领天弓营的女帅。
“我真的没看错吗?领兵的……真是个女人?”
“长得还挺带劲!”
“诶你们说,一个女人,怎么练兵?别是训练我们绣花吧?哈哈哈哈哈……”
“诶呦我的天,你们就说说,这领兵的是个女人,龙椅上坐着的,也是个女人,她们这些光长头发不长见识的女人能干出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事啊?”
“啧啧啧,不会一到商量国事的时候,那女帝就靠哭鼻子吧?哈哈哈哈哈哈……”
这些人越说越没边儿,直到看见苏令月过来了,才互相连咳嗽带使眼色,止住了话题。
不过暗中依然挤眉弄眼,无声的交流一些“懂的都懂”的事儿。
苏令月早就将他们说的话听在了耳中。
把人单带出来以后,她也大致对他们做了些了解,知道这些人基本上大字儿不识几个
所以在定营名的时候,没有从钦天监送来的字里面选,而是借一颗星宿,取了别称。也有“射天狼”之意。
加之这些人在外面不事生产,早都闲散惯了,要不是各处都在处理地痞混混,禁军中又急需新兵,他们也没机会进入直系的禁军。
不过这些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无论是直属朝廷的禁军,还是地方上的厢军,并无所谓,因而在新兵营内面对各种惩戒都有恃无恐。
即便给他们换个新环境,他们也未必能服管,乖乖跟着操练。
苏令月也没打算继续用老办法练兵。
她拿着新兵营那边整理送来的花名册,走进天弓营。
环视过一圈,叫了一个人出来,让他捧着花名册点名。
被叫出来的那个人,长得虎背熊腰,脸上还有一道从左脸连到左眼皮上的刀疤,看得出来当时的凶险,万幸没真伤到眼睛。
苏令月一直观察了他许久,推断他在这些人里威望极大,说不定还是他们推举出来的头儿。
果然,这人一出来,余下那些还在交头接耳的人,一下子全都停止了动作,整个天弓营鸦雀无声。
苏令月在他开始点名之前,忽然抬手制止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安。”
“张安,”苏令月重复一遍,点点头,“好,以后你就是天弓营的都统了。”
张安神色一动,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最后似是压下了一些情绪,只拱拱手,“谢过将军赏识。”
苏令月随即又看向其余人,“营中各职位空虚,从今日起,谁的功劳大,这些职位就定谁。”
便有人在底下问了一声,“我说苏将军啊,你说各位空虚,都还有什么职位啊?”
“伍长,什长,百夫长,日后来营中的兄弟多了,像张都统这个位置的,也有。”
底下安静了一会儿,又有人问,“怎么算功劳啊?我们又要去打仗了?”
“不打仗。”
苏令月说到这里便不再说,只示意张安,“张都统,点名吧。”
“嗯。”
张安翻开花名册,开始按上面的次序点名。
二百三十三人俱在,点过了名,苏令月便带着他们进入城中。
直奔城南某处。
褚拂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这一片地方都是之前荒废掉的民宅,原来开在这里的商铺,也因为客源太少而纷纷搬走,到了后来,这里慢慢成了一些人夜里暂时的栖身地。
兵马司这几日与京兆府商议,划好了范围,便带人把这里围住。
苏令月带人前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开始施工了。
“苏将军,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
苏令月指向四处堆放的木料石料,“和他们一样,修房子,盖房子,夯实地面。”
“什么?!”
“我们不是禁军吗?禁军不去打仗,来盖房子?!”
苏令月没理会那一片哀嚎,只对张安道,“一会儿你再选几个人出来,带领他们分头干活,别扎堆,别偷懒。”
“将军放心。”
张安选了几个人出来。
很快,这些人虽然怨声载道,但也还是做好分工,开始跟着张安等人干活。
褚拂自一旁拿给她一张地形图,同时开口道,“我听说,新兵营把不服管的刺儿头都塞给你了?”
他看着天弓营众人骂骂咧咧干活的身影,又是一笑,“我真是好奇,连素来和新兵打交道、管教方式丰富多样的新兵营都束手无策的人,你是怎么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苏令月一边将地图展开,一边随口答,“没收拾,他们都是自愿的。”
褚拂闻言没有再问,只先等着她看地图。
这张地图上画的是这一带重建后的构成,除了重新修葺的民宅,在临街的一面也留出商铺,民宅附近还有一间书塾。
在地图的一侧,还有“安民坊”三个字。
“陛下为此处赐名‘安民坊’,”
褚拂见她似是看完了,便接着说道,“我之前的提议里,只是建议陛下在城中设立一处善堂,安置这些遗属。”
“但陛下却觉得,即便是遗属,也会重新开始一段生活,总用善堂的眼光看待他们,会更令他们徒增压力。待‘安民坊’修缮完毕,步入正轨之后,这里便也同京中其它地方一样,只是平平常常的民宅,朝廷也不再多加干预。”
苏令月有些感慨,“陛下所言极是。”
之后的一段时间,苏令月便协同褚拂一起,带人修整安民坊。
天弓营的士兵虽然一开始不情不愿骂骂咧咧的干活,但到了后来,似乎也从中找到了些乐趣,
甚至到了后期,竟开始和别的队伍比赛。
安民坊就在大家互相比赛修建速度中,迅速落成。
到了建成那天,所有人都极是感慨。
余下的事情交由褚拂继续带领兵马司去做,
苏令月则带着天弓营众人出城,回到自己的营地。
看到大家都累到筋疲力尽的样子,苏令月给他们放了几天假,又从中按照干活时的功劳大小,选出几个领头的。
又为后续的日子做了布置,依然不是练兵,而是让张安带着几个领头的再次做出轮值表,大家轮流去安民坊听候命令。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天弓营众人虽然依然会在有命令下来的时候骂骂咧咧,但和最初的面貌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安排好以后,苏令月便将休沐期间营中的事务,全权交给张安,自己打马回城。
刚一进城,忽然发现人来人往的城门口站着一个熟悉身影。
她疑心自己看错了,猛地勒住缰绳,放缓了速度,坐在马上仔细再看。
便看见……
日暮时分,城中陆续都掌了灯,暖黄光晕交汇,又向着四周延伸,像一条一条的灯河。
祁沅手中也提着一盏已经褪了色的荷花灯,身后是往来的车马人群,而他静静地站在城门口。
她心中惊喜,当即跳下马来,牵马走向他。
还不等走近,就迫不及待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又仍是不敢相信,还再次确认一番,“前些时候,宫中送到府里的消息,你……知道了吧?”
祁沅淡淡应她一声,“知道,你有军务要处理。”
苏令月观察着他的神色……
看不出来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
他既然都主动来城门口接她了,想来心中是牵挂着她的吧!
两人并肩走在城内。
多日不见,除了刚开始那两句简单交谈,竟是忽然不知再说些什么了。
苏令月一手牵着马,另一只手自然垂在身侧,然而身侧的祁沅却是左手提灯,连让她碰碰手的机会都没有。
她无奈向下看一眼自己试探着探出又收回的两根手指,跟着向下弯了弯嘴角。
祁沅现在,倒好像在与她相敬如宾。
忽然听到身边的人开口,“我不知道郡主今天会不会回来,只是听到宫中送来的消息以后,每到这个时候,就来城门口走一走。”
来城门口走一走,是想试一试,会不会接到她。
宫中来传话的天使只告诉他,她奉命处理军务,不日便归。
他还是在医官局的时候听几个从禁军大营回来的御医说,各营都在挑选新兵,过些日子或许还要再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