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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令月等侍从出去以后,偷偷打量祁沅,几次欲言又止。
她想问祁沅,夜里有没有休息。
但又想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睡到了床的外侧,说不定是她睡着以后无意识的霸占了整张床位,根本没留出空余的地方出来给他。
两人沉默着各自梳洗。
走出青庐时,又听到候在外面的管事说,镇北王来了,就在正厅内等候。
之前苏令月还在想,是不是要和祁沅商量一下,先去哪家府上问安,这会儿倒是直接省了。
走入正厅时,见镇北王和苏朗、苏朔都在厅内,俱是一身轻甲,看上去像是要离京出发的模样。
待见过礼,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苏令月这才问道,“阿爹这是要去哪里?”
“燕云关,”镇北王向外看了一眼天色,“昨儿夜里宫中发来的急令,这不,我们几个连夜收拾好了,这便要离京了。”
这么快?
苏令月一方面惊喜于阿爹重新得到重用,戍守燕云关;但消息来的这么急,突然就要分别,确实让她没想到的。
尤其是,以往离京,她都是跟随父兄一起,如今让她自己留在京中,虽说女帝留她还有其他事要做,到底还是有些感伤。
“哎哎哎……”镇北王一见她表情不对,立即出声,“不就是这回没带你吗,有什么可难过的,学学你二嫂嫂,哪次她都是被留下的那个,也没见她像你这样啊。”
苏令月刚酝酿出的感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回一句,“阿爹你怎么知道二嫂嫂不这样。”
不过是不想让他们看到罢了。
镇北王干咳两声,“好了好了,这又不是天人永隔,过段时间不就回来了。”
“哦对了——”
镇北王开始打岔,将祁沅叫到外面,自去说一些悄悄话,苏令月见状,便又问了苏朗一些细节。
苏朗答,“如今的情形,的确不能掉以轻心。我也是刚接到北边传来的消息,之前太子率军打下来的那几座燕州城池,如今已经被北姜都夺回去了,现在两方兵马重新在燕云关处对峙,虽说一时半刻打不起来,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还有,尽管他们的三王子已经被我们俘虏,但北姜可不只有一个王子,如今派来的便是二皇子,赫连芒。此人虽不如三王子能干,但也是勇猛之士,在北姜也还算小有威望。”
“这些消息,我们能收到,皇上收到消息的速度只快不慢。”
“如今朝中对北边战事熟悉的,除了父亲,便是褚老将军,但褚老将军跟随太子吃过败仗,算来算去,也只有父亲是最合适的人选。”
形势刻不容缓,他们这一去,除了要戍守燕云关,还要带上新募集到的新兵,全权交由镇北王来操练。
这道旨意不日便会发出,到时候朝中群臣定然会激烈反对,所以他们这么快便离京,也在情理之中。
镇北王一行并没有停留多久,说过了话,便立即起身出发。
苏令月送走了父兄,见身边的祁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了一声,“怎么了?”
“无事。”祁沅摇摇头。
“那……我们现在便去太傅府吧?”
这会儿已是上午,祁太傅想必已经起身许久了,老人家精力不像年轻人那么多,现在过去,说一会儿话,正好便能接上午休。
祁沅自是同意,跟着便有府中管事让人准备好车马,带上些补品,出发前往太傅府。
将军府的位置距离皇城比较近,但对于太傅府来说就稍稍有些远,路上车马限速,便又花去一番功夫。
等到了太傅府,已近午时。
祁太傅刚看完几本文书,听说他们来了,直接让竹叔将人带到书房。
时隔多年,苏令月又一次直面面对祁太傅。
虽然祁太傅的年岁又长了许多,但当年在她心中种下的威严还在。
一进书房,那种类似于学堂的气氛扑面而来,她不自禁攥住袖口,还下意识往祁沅的身后躲了一下。
注意到她的反应,祁沅便在两人即将向祖父行礼时,不着痕迹地托了她一把。
行过礼,又听祁太傅教诲一番,苏令月想着祖孙俩或许还有其他话要说,便先告退,让竹叔带她到前面去等。
对于太傅府中的布局,她可以说是了然于心,但像这样光明正大的走在里面,还是第一次。
也是第一次正式看白日里的太傅府。
太傅府有别于镇北王府中的那种简单,这里处处透着文人意趣,哪怕只是一段小小的卵石路,其中的铺排也暗藏玄机。
一路上,竹叔又简单给她介绍了一番沿途造景,又说府中园子是仿的江南貌,她若是感兴趣,可以带她去那边等祁沅。
一说那处园子,苏令月便知道是有荷塘,有竹林,有亭屋,有小桥,还有湖心岛的后园。
既是竹叔的提议,她便也欣然前往。
这次是坐在亭屋内,竹叔端来一套茶点,便留下她独自在这里赏景。
祁沅与祁太傅说了很久的话,她不知道他们谈论的内容,只对着白日荷塘饮茶。
这个季节,塘中已然没有了荷花,风吹在水面,让水面迅速皱起一池涟漪。
看着看着,思绪便又飘到别处,想起女帝曾对她说,等她成婚后再过些日子,便要交给她一件差事。
婚期她有九天的假,如今才刚过去一天,但她却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在她回京之后终于受命的第一件正式差事,会是什么。
祁沅走进园子时,看到的就是她这一副沉思的模样。
大概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太久,连他走近的声音都不曾察觉。
一直到他走进亭屋,从她面前拿走一只杯子,倒上茶,她才恍然发现他。
“说好话啦?”她问。
祁沅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
却听祁沅说,“还要再等一会儿,我有些东西还没有收完。”
祁沅的东西太多,当初虽然搬进将军府中一些主要的东西,但也还有些零散的东西没有收拾好。
这会儿重新回到居住多年的小院,苏令月见祁沅直奔屋中去了,便也跟上去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外间的东西都清理得差不多,余下一些没有带走的必要,祁沅进到里间,只将一些没来得及规整的笔记手札整理起来。
苏令月打量一番空荡荡的屋内,脑海中忽然漫上一些画面——
她忽地转身,走到院子里。
之前祁沅曾说,他为她准备了酒,只等她赴约前来。
看眼下的情况,酒……大概是没有了,不过她倒是可以重新准备一些,等晚上气氛正好时,请他到院中喝酒赏月。
缓解一下两人之间降到冰点的关系。
他不能饮酒,便给他准备些茶,陪着她喝。
将军府主院里的布置她之前看到过,和祁沅的这处院子差不多,有花有树有石桌,很适合喝酒赏月。
这样想,便也这样安排下去了。
宫里出来的管事,办事效率极高。
不光将她说的都准备下来,还另添了些布置,甚至还将前一晚挂在青庐附近的花灯也挂到了主院廊下。
远远一看,倒好像今晚才是新婚夜一般。
祁沅白日里一直在整理书籍,这会儿和她一起坐在院中,眉间似笼着些倦意。
苏令月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盏茶。
自己又提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一杯酒。
“这茶是宫中赐的,你尝尝,好不好喝?”
祁沅端起杯子来,浅尝一口,“郡主有心了。”
苏令月摆弄了摆弄自己的指尖,话题不能在这里僵住,她便抬头,看一眼天边的月亮。
“今晚的月色……也不错,很适合赏一会儿。”
“嗯。”祁沅也跟着抬头。
明月与星子遍布夜空,从前有许多个夜晚,他都曾这样看过。
捏着茶盏的手稍稍收紧,又慢慢放松。
苏令月一直在一旁观察他,从始至终,他的神情就没变过。
头疼。
喝过几杯酒,酒意上头,她忍不住浅浅打了个呵欠。
祁沅见状,便道,“郡主早些休息吧。”
见他说完就要起身,她立时伸手,扯到他的衣袖,“你还去哪儿?”
祁沅垂眸看她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没有抽回袖子,但也没有别的动作,只答,“还有些书没有看完,我去书房,晚了就歇在那里。”
“书房只有小榻,睡着不会舒服的。”
苏令月也没有松手,接着又问,“客院倒是一应俱全,可你才与我成婚,转头就住到客院,让我如何交代?”
但祁沅没有改口的意思,“郡主慢歇。”
他借着行礼的动作,轻轻收回衣袖,“小榻也无妨,我在书房便好。”
“哎——”
苏令月见留不下人,试图卖惨,“你既是不愿留下,那连酒也不愿意同我喝啦?”
“夜里凉,郡主还是少饮些吧。”
祁沅说完,干脆将桌上的酒也带走,像是知道她一定还会继续喝,所以提前杜绝了这种可能似的。
苏令月无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哎……春宵苦短,谁知到了她这儿,干脆就没了。
随即又想,既然已经成了婚,关系总是这么僵着可怎生是好?
她还得继续多想些法子,再好好哄哄祁沅。
两军交战,向来便是你来我往。
虽说祁沅现在是往书房去了,她叫不回他,但是她可以迂回一下,从侧面再试探一回。
这样一想,便也跟去了前面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