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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兴和帝病了以后,她便日日到兴和帝身边尽孝。
兴和帝入口的东西,也都由她先行尝过。
空闲时,更是焚香诵经,为兴和帝祈福。
有时候,兴和帝体恤她辛苦,让她回去歇一歇,她也只说,这是自己作为女儿应做的事。
时间久了,她再来福宁殿,便可不需通禀,自由出入。
然而今天晚上,咸福公主照常熬好了药,亲自端着送来福宁殿,正要进去向兴和帝请安,却发现张公公候在门口。
见到她以后,张公公先行了礼,然后朝她伸出手,“公主,这汤药先交给老奴吧。陛下还在与臣子叙话,另有话吩咐下来,让公主只在这里请安便可,不必再进去了。”
咸福公主一皱眉,“以往父皇也有与臣子叙话的时候,那时候本宫照样可以进入,去偏殿等候,今晚为何不行?”
“这……”
张公公笑了笑,“陛下也是体恤公主连日来太过辛苦,不忍看着公主如此劳累,想让公主回去歇一歇。”
这话一听就是专门来宽慰她的。
不过张公公既然能这么拦她,自然就是父皇的意思,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为难父皇身边的近侍。
便点头道,“既然如此,咸福便先告退了。”
“公主慢走。”
张公公接过药碗,目送咸福公主离去。
出了福宁殿,天已经黑了,咸福公主忽然对身边的人道,“我要沐浴焚香,你们先回去准备。”
其他人领命先行,唯有双儿还候在她身后。
“你也先回去。”
等身边的女官也走了,她也转过身,重新向着福宁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有意避过旁人。
走到寝殿时,她四下看了看,寻到一个藏身地点。
这一侧的窗子紧挨着兴和帝的龙床,隔着窗棂,她听到兴和帝在与祁太傅商谈身后事。
她的面色随着听到的内容而愈发凝重,终于,她听到了自己。
“……至于咸福,”
兴和帝说了好久的话,气力有些不济,先喝了些水,待缓过些来以后,才继续往下说道:
“如今朝中仍有许多人没有放弃和亲的提议,无论是北姜还是西戎,我都不希望她去,但……”
“太子没能收复失地,年前的那一仗,又彻底惹怒了北姜。北姜不事耕种,只要稍稍缓过些气候,就能再次挑起事端;
但我大虞子民需要休养生息,太过频繁的战事,着实经历不起。”
“所以,我想让她出家……”
咸福公主听着听着,不自觉将手搭在窗边,指尖因为无意识的用力而泛白。
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绪,让自己得以平稳的,继续听后面的话。
“她的身世特殊……之前长住的行宫,我会嘱咐太子,等他登基之后,立即着手为她修缮行宫。日后她便在那里出家,不许有任何人打扰她清修。”
“若是将来还生事端,还请老师能护她周全。”
“陛下放心,臣自当尽心竭力。”
这一番谈话就此到了尾声,兴和帝又与祁太傅说了一些闲话,便叫了张公公进来,送祁太傅出宫。
咸福公主消化着方才听到的话,一路回到凤阳阁。
沐浴用的水已经倒好,旁边又另备了一些,只等她回来,再添上新烧的热水。
她在宫人的侍候下坐进浴桶,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她要独自静静。
浴房的门被从外面小心地关好,她抓起面前的花瓣,撕了几下,忽然向着一个方向道,
“出来。”
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
青年在出来以后,极其自然的拿起矮几上的梳子,走到她身后,撩起一缕头发,替她梳起来。
“公主的心情不好。”
“褚拂,”咸福公主闭起眼睛,“那件事,去准备吧。”
“公主可是想好了?”
褚拂的语气像是在提醒,但又似乎有些暗藏的兴奋,“开弓没有回头箭,公主若是做了,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那又如何,”咸福公主似有嘲弄,“你以为现在不是么?你知道吗……父皇对别人说,要让我出家。”
褚拂梳头的手一顿。
“哗啦”一阵水响,咸福公主忽然坐起来,向后扭过身,胳膊搭在浴桶上,露在外面的地方凝着水珠,还留着几片未曾掉落的花瓣。
她抬头看他,“我可没打算出家。”
褚拂也低头,看着她。
热的水汽熏人,也有些醉人。
“好,公主的吩咐,微臣自当从命。”
水声又响,溅出的水花一直染上窗纱,洇成一朵梅花。
……
二月初六,太子薨。
初七,兴和帝哀痛欲绝,驾崩。
留有遗诏,由咸福公主于皇帝灵前继位,另有托孤大臣三名。
遗诏一出,朝野上下顿时沸腾。
他们接受不了公主成为皇帝。
更有人言:
兴和帝驾崩当晚,曾有人目睹咸福公主进入皇帝寝宫,而后只闻一声弦响,烛光灭!咸福公主出来以后声称陛下睡了,不让人前去打扰,根本就是她担心弑君之事败露,故意在拖延时间!
跟着便有群臣对着上天【创建和谐家园】,还请求定王为了江山社稷,继承大统,扶灵,登基。
又义正言辞:公主祸乱朝纲,念在其是先皇所剩唯一骨血,饶她性命,将她送往北姜和亲,换取两国安宁!
混乱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二月初八的夜里。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一夜,宫里发生过什么。
只知道第二天清早,文武百官被召进宫中,当着兴和帝的棺椁,叩拜女帝。
那一天,咸福公主手拿兴和帝遗诏,于灵前继位,改年号——
昭明。
……
公主登基做了皇帝,无论在何时都是一件新鲜事。
这些天里,京中百姓最常谈论的便是这位昭明女帝。
他们不像那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创建和谐家园】大族,批判女帝登基是在毁祖宗基业;
他们只关心,女帝会不会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女帝初登大宝,自然也有些举措。
除了一些必要的政令以外,朝中官员也有调动。
苏令月和苏朔终于都有了军职。
苏令月被封为宁远将军,在此基础上,还又被赐了郡主的封号,兼用“宁远”二字;
苏朔则被封为镇远将军。
大虞换了新君,其他国再次派遣使臣前来朝贺。
而在这一批前来的使臣之中,有一国的使臣,引起了女帝的注意。
西戎国。
西戎国的使臣带着西戎国主亲笔写下的国书,表示愿意当大虞的属国,同时恳请大虞赐良医、良药,救西戎国上下于水火。
原来是西戎国内爆发时疫,连国主都未能幸免。
国内医者束手无策,西戎国主听说大虞安西军中也曾爆发过小范围时疫,恳求大虞救救西戎。
女帝在早朝上与群臣商议过后,得知当时安西军中的时疫是由宫中御医医治痊愈,便同意将药方誊抄下来,让西戎国使臣带回去。
几个月后,西戎国时疫尽除,这次是西戎国主亲自携带贡品前来答谢女帝。
自此,两方确立了臣属关系,西戎国正式成为大虞的附属国。
以后每年元日,西戎国都会携带贡品前来朝拜。
苏令月一家自去岁回京,至今已经在京中住了半年有余。
期间除了极少数时候应邀前去禁军校场指点一二,便是尽情享受空闲时光。
忽然有一天,有女官携圣旨,前往镇北王府与太傅府宣旨。
是昭明女帝为苏令月与祁沅赐婚。
第54章
女帝赐婚的消息, 很快便在朝中传开。
大家的反应各异。
尽管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朝中新老两派在女帝授意下的联姻,连那昭明女帝都不知道能在龙椅上坐多久,镇北王和祁太傅这两家的联姻, 就更显得没那么重要。
但也仍然有那么一群人, 在得知这件事以后, 心中不太是滋味儿。
镇北王这边就不用说了, 无论龙椅上的人怎么换, 这一家人上到镇北王自己, 下到三个子女,都是带兵的一把好手,历来都是最需要的左膀右臂。
若能和这样的人家结亲,那就相当于给自己绑了一张护身符外加一棵常青树!
只是可惜世子和二公子都已经成亲, 又都没有纳妾的意思, 让那些家中只有待嫁女儿的官员瞪眼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