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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朔摸了摸鼻子。
既然爹都说不知道, 那他也必须的不知道。
……
祁沅又站了一会儿。
看台上还留着几个小都统,见祁沅面色不佳,其中一人挨着他最近,走过来关切问道,“我看祁先生的脸色不是太好,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要不要我叫人送先生回去歇息?”
“不妨事,多谢。”
祁沅浅浅应了两声,不再停留,转身朝着军医所在的营地走去。
边走边想,他或许真的是因为累了,所以才会认错了人。
更何况,按照她那样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也在这里,大概很快就会前来吧……
到时候,她一定会先让他猜,自己从哪里来。
不管他给出多少个答案,她都一定会否掉,然后再煞有介事的回答他,自己是从天上来。
总归……
不会看到他就跑。
在祁沅满腹心事的回去的时候,苏令月与季让走出校场。
先将马匹交给营中亲兵,而后又与季让在营中随意走了走。
季让当先开口,打破了此刻的安静,“郡主觉得,安西军的操练之法,可有哪里需要改进?”
苏令月回想一番自己所看到的
安西军因为常年与西戎国打交道,军中主帅又与手下的兵将长期相处,更加清楚将士的习性,因此,训练方法相比其它的大营,明显要系统许多。
这是哪怕最精锐的禁军也无可相比的优势。
想到这里,便答道,“依我看,并不需要如何改进,反而让我大开眼界。将来若还能带兵,说不得还要从季统帅你这里借鉴一二。”
“郡主?”季让忽地一挑眉,提醒她,“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应该可以说得上是私下里吧?”
他着重强调了“私下里”三个字。
苏令月在心中默默叹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季让为什么对称呼执着至此。
“君行说的极是,”她缓缓点头,重新将重点放在练兵上,“这些年,西境如此安宁,又没有战事,营中的将士们平日里除了进行这样的日常训练,可还会练些别的?”
军中最忌安逸,无论是曾经多么勇猛的兵将,一旦安逸下来,战力都会大打折扣。
虽说西戎如今不敢进犯分毫,但也不能不防。
“每隔一段时间,军中都会组织一场对决,磨炼儿郎们的意志,”季让抬手指向玉峰关外的连绵山峦,“安西军的立足之本,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不会被人遗忘,再说……”
他低笑一声,“剿匪,也算是给他们一个练手的机会了。”
说起剿匪,苏令月又想到一件事,“对了,刚才我们去过的那处练兵场里,都不是新兵吧?”
新兵不会这样毫无顾忌的与统帅说笑。
“嗯,他们自父辈起就是安西军内的老兵,后来也都是听从家里的安排,编进军中的。”
“那……那些新兵,还有剿匪而来的匪徒,如今都在何处?”
之前剿灭了凌绝山的悍匪以后,季让比他们早出发,带上俘虏的山匪提前回了安西军大营。
听说通过剿匪俘虏的这些人,充入军中也不太服管,她那时候就好奇这些匪的去处,还有之后的处境。
“玉峰关外有一片沙海,从前的老安西军会将那里也当做一处练兵场,时时去沙海中加练。”
季让转头看她,态度明显,“那些人此时就在沙海之中,郡主若是感兴趣,想知道军中是如何训练他们的,我们这会儿正好可以一同过去看看。”
苏令月思索了片刻。
这个时候日头已经有一点西斜,从这里去沙海,路上还要花去不少时间。
如此往返一番,恐怕回来的时候便是深夜。
她倒是不怕回来的时辰太晚,而是因为……
祁沅如今也在营中。
虽说她知道同一庄风流债不好再惹第二回,但还是情不自禁的想着……偷偷地去看看他。
正打算回绝,忽然见另一边神色匆匆的赶来一个人,看上去是有要紧事要禀报。
苏令月见状,便道,“你先去处理军务吧。”
“不急,”季让并没有放她走,只问来人,“何事?”
那人面有难色,“统帅,是沙海那边的事……”
苏令月适时退开几步,“你们慢慢说,我去旁边看一下。”
季让的目光始终落在苏令月身上,抬手示意来人继续禀报。
“统帅,新送过去训练的新兵里,发现了几个逃兵。”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有逃兵,都是大事。
季让并不意外,“跑了多久了?”
“刚发现不久,刘都统原本是派了人去追的,但那些人害怕被追上,跑的时候也没有辨清楚方向,一直奔着西戎那边去了。”
“刘都统担心我们贸然追赶,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才连忙派人回来送信儿,又让人不远不近的盯着那些逃兵,避免打草惊蛇。”
以往的逃兵都是奔着山林里去,他们地形不熟,很快就会被追上抓住,但没想到这一次却出现了这种情况。
季让深深一皱眉。
倒是会跑。
这就不得不需要他亲自出马。
他又向着不远处苏令月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这样一来,真是可惜了他就要争取来的独处时光。
苏令月听说季让需要出玉峰关一趟,处理一些事,正好就省了她即将编出的理由。
便点点头,“正事要紧,你快去吧。”
和季让道别以后,她便信步往军医营地那边走去。
这时候校场上的操练声还在不断持续,军医营地那边因为离着远,便显得异常安静。
她没有走正门,而是从旁边绕过去,拣了一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军医营地这边虽不喧闹,但依然有要忙的事。
加上安西军中将士众多,即便只有极少数人前来疗伤,也依然够这里的医者和药童忙活起来。
于是就更没有人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苏令月。
帐子外面的空地支着一排药炉,几个药童守在药炉旁边,紧张地关注着炉下火势的变化。
旁边还有一排操作台,上面摆着许多刚拣出来,还不曾加工过的药草。
另有几个【创建和谐家园】在这里做着切碎、碾磨药草的活儿。
靠近外侧的帐子里面都摆着几张床,伤兵正在这里接受治疗。
苏令月打外面过,透过半开的帐帘,看到里面的人或是在针灸,或是在推拿,也有不慎受伤的在里面敷药,
临近的伤兵相互之间又是调侃又是笑骂,倒是冲淡了外面校场上充斥着的肃杀之气。
营地里时不时有军医走过,但她一直没有看到祁沅。
正打算先离开,忽然听到另一边有两个年轻人急匆匆的往营地深处的一间帐子里面赶,“快点儿走,祁先生还在里面等着咱们呢!”
苏令月听到这话,也跟着那两个人往更深处走去。
眼看着那两个人进了里面的一处帐子,顺着掀起又落下的帐帘露出的缝隙,她看到帐内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
看来,这里就是祁沅所住的帐子了。
她又朝着四周谨慎的观察了一番。
大概因为这里是医者的住所的缘故,来治伤的将士多是集中在外面那部分,能进来的除了营中的极少数人,便是这些正在学习医术的【创建和谐家园】们。
而这个时间,军医们都集中在外面,于是这里便不再有什么人停留。
正好为她提供了方便。
苏令月小心地挨到祁沅的帐子附近,没多久,就听到祁沅的声音从帐内传出。
“出现这样的病症,是因为……”
祁沅这一讲就是小半个时辰。
苏令月还从未听他说过这么多的话。
听他在讲起医理时,耐心里还透着些许平和,于是那些原本无比枯燥的东西,也仿佛有生命一般鲜活起来,像欢畅的溪流,一路奔淌而下……
若是换做平时,让她听这么久的不熟悉的东西,她一定要打呵欠犯困,甚至干脆中途走人;
但这一刻,她就静静地倚靠在帐子后面的一棵树下,不但听进去了,还怎么听都听不够,连嘴角都扬起一抹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来。
听着听着,又想悄悄地多看他几眼。
这个念头一出,就再也止不住。
她当即又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挨到帐子一边的通气口处,屏住呼吸,伸手将拉紧的帘子慢慢拨开一点缝隙。
顺着这个方向,能看到一点祁沅的侧影。
看着好像有些……瘦了?
应该是赶路赶的吧。
她迅速在心里找出一个理由。
又为了印证这一点,她继续悄悄地将缝隙再拨开一些,去打量祁沅的神色。
只是她这边所处的位置,若想看清楚祁沅的脸,单凭这一点缝隙看进去还是有些困难,
她不得不继续将通风口处的帘子不断的向一旁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帘子拨开了大半。
祁沅此时与那两个年轻人对坐在桌案两边。
桌上摊开放着几本医书,他又讲过一段事例,端起杯子来喝水,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