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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见字如面。
如今他这样,也算是隔着夜色,见了她一面吧。
……
怡安城的夜晚比京城冷,苏令月只穿着单衣,看了一会儿月亮便觉得有些难耐。
正打算回去,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回头看,见是季让。
季让大概也是才沐浴过,一身清爽,比白日里城外初见的凛冽,增了一抹柔和。
但目光依然冷厉,只是盯着她看时,没有了之前看猎物一般的眼神。
“在下不识,原来姑娘就是威名赫赫的苏郡主。”
“不敢当。”苏令月客气一声。
季让见她反应淡淡的,猜测是因为城外他射出的那一箭,正好,他来就是为了解释这个。
“之前在城外,在下并非故意不拿郡主的性命当回事。”
对于他的解释,苏令月有些意外。
“在下当时看见郡主带来的人虽然已经倒地,但却仍处在戒备状态,看起来只要一声令下,就能立即起身反攻——”
季让接着说,“还有郡主的反应,被抓起来时出手颇有章法,在下这才肯定,即便遇上突发状况,郡主也能应付。”
“最后,便是那几匹拉车的马。”
马的情况当时他已经说过了,这会儿便没有再重复。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苏令月也不好再提,只点点头,“季统帅观察细微,令人佩服。”
“郡主可以直呼在下的名,”季让笑了笑,“或者,叫在下的字也可以。”
“君行。”他补充。
苏令月看了季让一眼。
“君行?”既然季让自己都这么说,她也算是默认接受了。
季让心情又好了一点,“是家父取的字。我生来就顽劣,家父希望我秉行君子端方,凡事也应三思而后行,所以取名的时候叫我让,取字的时候又叫我记得向君子一行靠拢。”
苏令月还是头一次听人自己说自己顽劣的。
一时觉得新鲜。
连带着对季让这个人也好奇起来。
又听季让说,“明日出城,在下与郡主同行。”
“你不是定好了从另一条路夹击?”
“叫副官带人就好,”季让拱拱手,“郡主只当在下是在弥补今日的唐突。”
苏令月闻言点点头,反正她明日身边还有继续扮成家丁的亲兵,多季让一个也没什么。
翌日出行,苏令月又换了一身漂亮但繁复的衣裙。
季让坐在车外驾车,但却没让亲兵跟随,连带着那辆满载的马车也没有赶出来。
对于这个变动,苏令月明显有些诧异。
“我昨晚回去以后又想了一下,”季让倒是成竹在胸,“昨天的事,凌绝山里的人应该也得到了消息,今日再遇上人多的马车,恐怕会想到昨日的惨状而放弃,倒不如把东西往一辆马车里装一些,人也只有我们两个,目标大,方便他们下手。”
这样说也有道理,苏令月微挑一下眉,接受了临时的变动。
又将这一结果让人转达给镇北王那边。
于是今日出城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以及一辆装了许多东西的马车。
今日出城的人依然不多,官道上偶尔能看到有镖师护送的车队,季让赶车的速度很快,苏令月坐在车内,无聊的摆弄繁复的衣裙。
穿着这一身衣服,她的行动又被束缚住,她得提前做好准备,方便到时候动手。
当马车再次经过昨天的那一段官道,熟悉的哨子声也再一次响起。
马车猛地停住,听外面的声音,像是那群山匪骑马围住了马车。
“哟,苍天有眼,又补给我们一只肥羊!”
苏令月听到季让在车外说,“你、你们要多少钱?我们给……”
“要多少钱?”那群山匪被逗笑了,“诶呦……那可就多了,你给得起吗?”
跟着就有人跳下马来,走到车前,二话不说就将季让拽了下去。
“老子倒要看看,你这么大的口气,车里能有多少的货——”
车帘再次被掀开,又是一张皱皱巴巴的脸凑进来,“哈!怪不得你小子口气这么大,敢情是车里藏着这么大一个宝贝!”
“美人儿,出来吧!”说着,那人伸进来一条同样抽抽巴巴的胳膊,将苏令月从马车里拽出来。
“放开她!”
“放开我……”
两道声音同时传出,一个是苏令月自己说的,一个是季让在那边喊的。
“放开?”抓着苏令月的那个人怪笑一声,忽然又看住季让,“你这车里又是美人又是满满当当的东西的,说!出来干什么的!”
“这位……好汉,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出来也是为了讨生计,还请好汉高抬贵手,我们可以把钱都给你们,只求好汉放我们夫妇一条生路。”
“做生意?”
那人的眼珠儿滴溜溜在苏令月和季让之间转了几转,“我看你们根本就是私奔出来的吧?看你们穿的这么好,要是正经出门做生意,为什么不雇镖师?为什么这么偷偷摸摸?”
又伸手在苏令月的脸上抹了一把,不怀好意,“我可听你连一声‘夫君’都没喊过,美人儿你别怕,你说实话,爷就考虑好好待你。”
这山匪倒是自动帮他们把背景都设计好了,不好好利用一下,倒真是可惜。
苏令月立时做出一副又羞又愧的模样,只挣着抓着她的那山匪的手,又低声哀求,“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这一番动作,倒是坐实了“私奔”。
另一边的季让见状,也配合着苏令月往“私奔”上面演,“各位好汉,求你们手下留情,不要拆散我们,我……我车上的这些东西,不要了,都给你们!只求你们能放过我们——”
“闭嘴!”
这群山匪失了耐性,抽出刀来,往季让的脖子上一架,“算你小子识相,你车里的那些东西,老子收了,还有那小娘子,老子也替我们大哥帮你娶了,至于你么……”
他拿着刀在季让的脖子上不住地比划着,“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你就死了吧。”
“不要啊!”苏令月惊叫一声。
眼见着刀在头顶举起,季让也闭着眼喊一声,“我还有用!”
举到头顶的刀一顿,“你有什么用?”
“我爹是丁长海!”
丁长海这个名字,凌绝山的山匪们并不陌生。
丁长海是怡安城的富户,家里雇了二十几个护院,每每出行,又会雇上最好的镖师护镖,他们虽然一直在打丁长海的主意,但却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如今听到季让这么说,领头的那个明显心动起来。
“你爹是丁长海?”
“正是!”季让看上去像是劫后余生,“我爹不知道我私逃出来,只要你们给我纸笔,让我给我爹写一封信,你们要多少钱,我爹都给你们!”
这番话对于凌绝山的山匪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诱惑。
举在头顶的刀慢慢收回。
领头那人一挥手,推搡着季让,将苏令月扛在肩上,余下的人赶着马车上山,一同回了凌绝山大寨。
进了凌绝山大寨,苏令月和季让被分开关押在不同的地方。
领头那些人自去寨中找他们大哥汇报情况,苏令月便趁着这个时间,打量起关押自己的屋子,还有屋内不怀好意盯着她的山匪。
似乎是觉得她一个小娘子构不成气候,那些山匪并没有绑住她的手脚。
然而她自身衣裙的束缚也不小,又因为刚才的一番变故,衣衫变得松垮,变得更加碍事。
要怎么动静最小的解决屋子里看押她的山匪呢。
在她思索应对之策的时候,屋内的那个山匪也在盯着她看,准确的说,是盯着她的衣服。
衣衫凌乱的美人惹人怜,于是也更让他把持不住。
他们抓了丁长海的儿子,这时候自然就把精力都放在丁长海那边,这样一来,他们大哥今天未必顾得上这边,那么这个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个,就不会再有第三个人进来——
想到这里,山匪咽了一口口水,往苏令月身边走去。
“你干什么!”
苏令月记着自己此刻伪装的身份,喝出一声。
又见那山匪双目赤红,闪着兴奋又猥琐的光,当即明白他想干什么。
果然,那山匪伸出手,挨上她的衣服。
“哥哥来疼疼你——”
机会来了。
苏令月假意躲闪。
看似是让那山匪占上风,让他抓过那一身绵绵似云雾的衣裙,让屋外守着的人会意的离远一些,留出足够的空间,然后——
她反手用衣裙拧成一条绳索,绕上那山匪的脖子,果断的使力。
繁复的衣裙之下,是利落的劲装。
她从屋子里出来,轻而易举解决掉那几个兴奋地留出空间、又跃跃欲试着准备进屋接替的山匪。
与此同时,一蓬鲜血溅上一些到季让的脸上。
凌绝山寨主堂内,大大小小的山匪头头,以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堆在地上。
没留下一个活口。
……
镇北王与安西军统帅联手剿灭山匪的消息传出,百姓们喜不自胜,自发的在剿匪胜利的这一天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
怡安城的县令在得到镇北王等人的同意之后,在城中那棵年头最长的古树下,摆了一桌席面,请镇北王等人坐上去,和城中百姓一起共饮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