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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视线向下,落在他的唇上,俯身贴近他,等着他的回应。
祁沅仰起头,看着她。
满室昏暗里,她就如同那唯一的月光。
他便顺从的迎上去。
情最浓时,他眼角滑下一滴泪。
哪怕见不得光,他也拼尽全力,拥这月光入怀。
……
天光渐亮。
白昼代替夜色,悄悄地在室内漫延。
尽管夜里睡下得晚,但长年累月积起的习惯,还是让苏令月很快睁开眼睛。
身上那些腻的感觉已经消失,应该是祁沅后来又替她清理过,还找出干净的寝衣来给她换上。
她满意的翻了个身,一眼便看到卧在身侧,寝衣整齐的人。
祁沅还在睡着,但不知为何,却轻蹙起眉,看上去睡得并不太踏实。
她忍不住伸手搭在他眉间,试图替他将眉头展平。
才一动,祁沅就也醒了。
眼睛还没有睁开,手却已经下意识抬起来,熟练的握住她的手,像是要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拉。
她忍不住笑问,“公子在着急什么?我又不会走。”
听到她的话,祁沅却动得更厉害了。
态度强硬地拥她入怀,仿佛整个人都陷入惶恐。
“不,你会。”
苏令月贴在他怀里,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把人弄出阴影来了。
不过没关系,时间是最好的疗愈良药,等过上十天半月,什么感觉都会淡了。
院中突然传来脚步声。
是竹叔。
每日清晨,竹叔都是轻手轻脚推开门进到外间,把水放在门口,等祁沅起身用水洗漱的时候,竹叔便也正好端来饭食,放进外间的食案上。
但是今天,屋中有了变化,竹叔便不宜再进来了。
祁沅赶在脚步声接近门前时,撑起身,向着窗外扬起声音道,“竹叔。”
竹叔的脚步果然停下,盆内的水随着惯性发出响动,隐隐约约的传进屋子里。
如此突然的被堵在屋内,苏令月倒是一点儿也不慌,而是饶有兴味的看着祁沅应对这寻常但又不同寻常的意外。
“沅哥儿?”外面传来竹叔的声音,“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吩咐老奴?”
“竹叔,你把水放在外面就好,我迟些起来,饭食也先不必送过来了。”
外面的竹叔听到这话,倒是紧张起来,“沅哥儿可是身子不舒服?哎呀……别是你背上的伤感染了吧?要不我先进屋去帮你看看吧?”
“我没有不舒服,”祁沅轻咳一声,“只是昨晚一直在看书,睡得有些迟了,恐怕要再补眠一阵子。劳烦竹叔替我同祖父告一声罪,我迟些再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这样啊……”
竹叔放下心,将水小心地放在门外,“那,沅哥儿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脚步声复又响起,渐渐的远去。
祁沅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令月在祁沅起身时,便侧卧在一旁,抬手支撑着头,一直看着他。
在听到竹叔离去的脚步声以后,她伸手勾了一下祁沅的领口,将人虚虚地勾到自己近前。
“沅哥儿,”她重复了一遍竹叔对他的称呼,然后小声的,像是揭穿一个秘密似的,对他说,“你刚刚说谎的时候,耳朵红了。”
祁沅的神色又开始不自然起来。
好半天,才说,“我去取水进来。”
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床。
留下苏令月倚在床头,笑得毫不掩饰。
……
祁沅去给祁太傅请安的时候,苏令月悄悄从府中后门出去,到外面的一处点心摊里,坐着等他。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祁沅快步走过来,便起身从后面绕过去。
然而又在一个糖人摊边停下来,借着摊位上的糖人儿的遮掩,偷偷地观察他。
看他站在约定好的位置,四下寻找她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
周围人来人往,他站在人群当中,既想顺着路再找一找,又怕她到时候会找不到他,两相为难,却也只能继续站在原处。
只是背影里透出黯然来。
正打算走出去,忽然听到糖人摊的老板问她,“看小娘子看了好半天,是不是没看到心仪的糖人儿?不如这样,你随便说个东西,我现给你做?”
眼看着那边的祁沅像一座孤岛似的,孤零零立在车流人群之中,她也不忍心再捉弄他了,随便指了两个离着她最近的糖人儿,付了几枚铜板。
祁沅四下寻不见人,失落一直从心底漫上来,同时又隐隐生出恐慌。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总是萌生出一个想法,总觉得这一次,她若是离开,就不会再出现了。
眼前凭空出现两个糖人儿,存在感十足的晃着。
他下意识转头,就看到她手里拿着糖人儿,笑着看他。
见他回头,又继续将糖人儿举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好看吗?喜欢吗?”她献宝似的给他看那两个糖人儿。
祁沅就着她的手看了一眼。
是两只用糖浆浇出来的小鸟。
苏令月见他不说话,又一指身后不远处的糖人摊,“你要是不喜欢这两个的话,我们再去那边,找老板重新画一个。”
“好看,”祁沅从她的手中抽走一只,换到左手拿着,右手顺势握住她的手,与她一起向前走,然后才接着说,“喜欢。”
又问,“你刚刚……一直在那边?”
“是啊。”
苏令月将糖人儿送到嘴边,咬了一口,顿时有甜滋滋的味道融化在口腔,连带着心情也更好起来。
“我还以为……”祁沅只说了一半。
苏令月没听清楚,转头问他,“什么?”
“没什么。”祁沅也含了一口糖人儿,明明是甜的味道,然而融在舌尖,却忽然带出苦涩。
但他只是从容的咽下苦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异样,“我刚刚是说,这糖人儿很甜。”
……
今日又是相国寺对外开放的日子,街上的人们几乎有一半都是往相国寺的方向去的。
苏令月见状,也拉着祁沅往州桥那边走。
与上一次相比,相国寺似乎又热闹了许多。
三道门里摊位挨着摊位,所卖之物应有尽有。
寺内又有高僧开坛讲经,不过所讲内容皆是人人都能听懂的经书典故。
从目连劈山救母,到阿难与摩登伽女,无不生动有趣,惹得听者时而涕泪连连,时而轻声感叹。
苏令月也拉着祁沅听了一会儿,听到阿难与摩登伽女时,她忽然走出人群,在祁沅耳边问:“公子呀,若你是阿难尊者,你是选心中的佛,还是要摩登伽女?”
祁沅却只摇摇头,“我不是阿难。”
这个回答,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不过这样的假设毫无意义,她也没打算执着一个答案,便又拉着祁沅继续往寺中走去。
今日前来进香的人很多,寺中香火更是极旺,大殿里满是跪在佛前虔诚祷告的人们。
而大殿外,又坐满了各方的半仙儿。
每一位半仙儿的桌前都围着几个信徒,或是问姻缘,或是算发财。
问之前,每一个人都心怀忐忑;临走时,却又红光满面。
又有游走在人群中的小道人,每每寻到有缘人,便会摸骨看相。
可巧就走到了他们这边。
“喝呀!我看二位周身紫气环绕,竟是顶顶的贵人呀!”
又看向祁沅问他,“郎君且问一卦吗?”
苏令月原以为祁沅这回又要客客气气的回绝,却看祁沅似是认真考虑了一下,问那小道人,“都能问什么?”
“但凭郎君本心。”
“可否请仙长借一步说话?”
“当然当然。”那小道人立时走开几步。
祁沅则回身同她说,“我去去就来。”
苏令月这回是真的诧异了。
什么卦,竟能让祁沅如此动心,还非要背着她去算?!
祁沅同那小道人一直说了好一阵子的话。
苏令月等得无趣,便四处随意看着,看到许多人虔诚又期待的在一处偏院里挂祈福带,祁沅也同那小道人说过了话,递上一些卦资,往她这边来。
虽然有些好奇祁沅究竟问了什么卦,但她还是忍住了好奇心,一个字也没问。
正打算问问祁沅还有没有想去转转的地方,就见祁沅一指那边挂祈福带的院落,同她说,“我们也去看看吧。”
院子里有一棵据说生长了一千四百多年的古树,更神奇的是,这棵古树曾经枯萎过,后经枯木逢春,发出新芽,这才成就了如今的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