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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透漏给他的实在太少。
他只能低下头, 咂摸刚刚那句话里的意思, 同时有些不是滋味的想,他怎么不懂?
这些天,这些个无法言说的夜晚,他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这样想过以后,他叹息一声,抬手握住她的指尖。
声音里带着涩然, “姑娘说得没错, 合该如此。”
……
今晚的祁沅不再抗拒, 甚至比之前还要顺从更多。
让苏令月不自觉开始认真思考一个可能性:
要不然……
等她从安西道再回京的时候,和阿爹商量商量, 祁家如果愿意的话, 就给祁沅一个……名分?
肩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游离的思绪瞬间回归。
她有些不敢置信,祁沅刚刚是不是……咬了她一口?
“怎么了?”她挑起他一缕粘在额角的碎发,重新将注意放于眼前的人。
呼出的热气扑向颈间,带来一阵热烘烘的暖意。
“……专心些。”
原来是不满于她的走神。
这有何难,她勾起嘴角,拥他更紧,任凭得意的笑容扩散。
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在此刻让他觉得,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就好了。
手臂紧勾在他颈后,再小心的绕过刚刚包扎过的伤处,那些接触间的温度在昏暗里缓慢的游移,既是鼓励,又是抚慰。
攻守结合,势如破竹,眼看着就能将整座城攻下。
然而静夜里突然传出的一声炸响,让苏令月猛然从沉沦中惊醒。
是……东宫的方向!
没过多久,她又听到隐隐的鼓声。
连续,急促,但不乱,三响为一组,是军中的一种极少数情况下才被使用的号令。
表示主帐遇袭,立即集结兵马,营救回护。
而在之前东宫遇刺时,禁军中并未出此号令。
联系起刚才听到的那声爆炸,恐怕今晚的东宫已是情况危急!
自从兴和帝决定让太子代君出征以后,太子的安危便涉及到燕云关的全部部署,看来,北姜国的那些人迟迟找不到突破口,已经开始狗急跳墙了!
她叹了一口气。
此事事关边境,只能暂时收起眼前的旖旎,眼神恢复清明。
在祁沅察觉到她的变化时,她的手寻到他颈后的一处地方,使力一击。
……
回到镇北王府时,王府内灯火通明。
府中的人全在厅堂里,苏朗坐在椅子上,听到门口的动静,抬眼看过来。
“回来了。”波澜不惊的语气,让人听了便心生平静,尤其适合此时焦躁的气氛。
苏令月点点头,缓和一口气,“大哥,现在可有什么消息?”
“还没有,”苏朗示意她先坐一会儿,“东宫【创建和谐家园】,皇帝那边也惊动了,现在整座皇城都由禁军加倍把手巡查,即便有消息,也不会这么快传出来。”
“那……可能知道那一声响是什么?”
“炸药。”
这回是苏朔接口道,“那声音我不会听错,是把炸药填入火器之中,积累到一定数量,才能炸出那么一声响。”
说着看一眼苏朗,继续道,“当初大哥绘制的图纸还是交由我送去工部的,如今工部做出来的还都是半成品,需得进一步改进;图纸又一直由专人秘密保管,那些制出来的火器更不可能流出到外面去。我怀疑,是有人泄露了图纸,让那些人弄来□□,制作出那么一批东西,投进了东宫。”
朝廷对火药管控极严,能凭空弄出那么多火药,还能在短期内迅速做出一批火器,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太子接连两次遇袭,若是不能把这个隐患除去,等到太子出征的那天,情况只会更加凶险。”
苏朗沉吟着,“如今就连北姜国那边都知道,皇帝只有太子这一个皇子,若太子出现意外,燕云之地的部署势必会被打乱,朝中也会因为储君之事发生动乱。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再有骁勇善战者出现,也难解储君之危,北姜国便可趁虚而入,继续占据燕云两地。”
“所以……”
苏令月与苏朔对视一眼,心中明了,同时看向苏朗。
眼下的京师,有能力替太子挡住暗算,又能解此危机的,便是镇北王。
果然便见苏朗点点头,说,“只要我们的反应比他们迅速,有父亲做为新的幌子,迷惑他们,此祸可解。还有,”
苏朗继续补充,“东宫两次遇袭,加之工部图纸泄露,想来其中必有内应。”
向来外敌易退而内鬼难防,若苏朗的判断属实,他们可就得单打独斗了。
当东宫有惊无险的消息传回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祁沅自恍惚中醒转,慢慢睁开眼。
枕边无人。
他像是急于确认什么似的,立刻坐起身,又在看到身上齐齐整整的衣服时,陷入迷茫。
之前发生的种种,还清晰的印在脑海中,但之后的记忆好像猛然抽离出去一般,让他忽然有些分不清楚……
那样的事,究竟是真实发生过,还是他根本就是梦中?
……
早朝的时候,苏家兄妹终于在文德殿前的广场上,看到了镇北王。
见父亲也安然无恙,三人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和苏朗之前的判断一样,镇北王也将东宫之内得到的消息加以整合,做出相同的决断。
“如今尚不能确认宫中究竟还有多少内应,能动手的时间就只在今天晚上。”
镇北王压低了声音,提前与三个子女通气儿,“等一会儿早朝开始,皇上会公布太子病重的消息,并当朝宣布重新任命我做主帅,率军前往燕云关。大军出发的日期不变,宫中今晚的安排也不变,只不过名义上从为我们去安西道践行换成燕云关。”
“那今晚的行动,可会有其他人协助我们?”苏朗确认一番。
“没有,”镇北王全然不当回事儿,“你们又不是没有孤军奋战过,今天晚上就当再打一场以少胜多了。”
末了忽然瞪了苏朔一眼,“都好好打,别给老子丢人!”
莫名被针对的苏朔不敢说话,只能默默接受这个事实,和苏令月、苏朗一起应了一声。
早朝开始,文殿内发生的事果然如镇北王说的,一应安排也似是默认了太子这一次绝对不会代君出征。
散朝后,一些大臣追上镇北王,不走心但又假意殷勤的恭贺镇北王重掌三军。
回府之后,苏令月与父兄确认过晚间的行动安排,又推演了几种突发可能,眼看着宫宴的时辰将近,这才各自换过衣服,准备进宫。
出门的时候,苏朔拿胳膊拐了她一下,“昨儿事态紧急,也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昨天……成了没?”
苏令月没什么好气儿,“就差一点。”
“哦,那好可惜,”苏朔说,“这样吧,我就祝你今晚一切顺利,争取再续前缘。”
宫中气氛如常。
因为这场宫宴只是兴和帝单独为镇北王一家所设,为了拉近君臣之间的距离,宴席便设在了菊园附近的临风阁。
这个时节,各色各样的菊花竞相开放,夜里又会在附近点上几盏灯,晚灯映花,别有一番风味。
君臣间照例客套几句。
苏令月则在把盏言欢的中途,观察每一个在临风阁出现的宫人。
席间,兴和帝与镇北王聊的全都是与燕云关有关的话题。
这样一来,不管进来的内应听到多少,也只能传递出一个“事实”:
镇北王就是燕云关的唯一主帅,不会再有变动。
夜色渐深,兴和帝面上现出浓浓的疲色,不多时便宣布散席。
从宣德门出来,走过御街,镇北王突发奇想,要夜访上清宫。
待到抄小路到了上清宫时,却发现上清宫附近因为前阵子莫名原因塌了路面,这会儿还没有修好,暂时无法进入。
也因为修路,附近往来的人极少,原本热闹的街巷也变得冷冷清清。
“今天真是不巧,”镇北王长叹一声,“看来我们也只有等将来再回京时,再来上清宫上柱香了。”
话音未落,破空一支袖箭,呼啸着直奔镇北王袭来。
刺客来了!
苏令月心中一凛,手里一直扣着的铜钱紧跟着甩了出去,打落那支袖箭。
然而在袖箭被打落的同时,周围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群黑衣蒙面人。
“什么人派你们来的?”苏朔挡在镇北王面前,低声喝问。
那群蒙面人并不应答,只握紧手中刀,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
不过从他们握刀的手法,还是能轻易看出,来的这些就是北姜国人。
“动手!”
……
“咔嚓”一声,一只茶杯无故碎裂。
裂纹如同瞬间长起的树,树干延伸出的枝杈便是茶杯上接连碎裂的细小纹路。
然而,茶杯并未马上变成碎片,刚倒进杯中的滚烫的茶水,也还好端端的装在杯底。
祁沅看着那只杯子,虽然有些狐疑,但紧接着便迅速将杯中不多的茶水倒出去,又拣出一张写过字的纸,将碎杯包好,搁在最外面。
今晚的月色总像是雾蒙蒙的,时辰一点点过去,院中寂静无声,不像是有人来。
他在屋中【创建和谐家园】许久,最后还是走到院外,在石桌边坐下来。
不知怎的,他总是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