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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她有关吗?
他有些恍惚,又在恍惚间,听到她的声音。
“……公子呀,不是叫你在那边等我吗。”
祁沅回了神,“我担心你。”
苏令月看着他一手提着荷花灯,一手无措的抓着鹿神面具的模样,心中软了一下。
她从他手中拿过荷花灯,挽住他的手臂,小幅度地晃了晃,看着他的神色,“刚刚吓着了?”
“控住惊马并非易事,稍有不慎,便是神仙来了也难救,姑娘以后……还是为自己多考虑一些吧。”
不是吓着,是在为她而担忧。
苏令月歪头往他肩上靠了一下。
“好,以后我多注意。”
被惊马弄乱的巷子,正由兵马司的人协助整理,他们便换了一条路,寻着心仪的食肆。
苏令月一走进这条街,立时就想起她曾在这里的一处食摊吃过的美味。
那处食摊规模不算大,但每每前来,都坐满了食客,
对面是丰乐楼,周围还有许多卖散食的小贩。
她曾与咸福公主在这里吃过一次,对这里的美食念念不忘。
便拉着祁沅往那处食摊走去。
今晚他们的运气好,刚刚好腾出一张小桌。
她和祁沅面对面坐好,立即熟门熟路的叫了伙计过来。
“一份瓦罐鸡丝面,一碟江鱼夹儿,再来一碟糖藕。”
之后又招呼了另一边的小贩,买了些肉脯、蜜饯、干果之类的东西。
最后还拜托卖蜜饯的小哥儿,替她从丰乐楼捎来一壶玉髓酒。
不一会儿,吃食就上齐了,苏令月动作自然的给祁沅和自己各倒满一杯酒。
“这玉髓酒如其名,”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将那碟糖藕往祁沅的跟前推了推,“还有这糖藕,吃上去一点儿也不觉得甜,反而清脆可口,快尝尝。”
祁沅第一次坐在这样的地方,还有些不习惯。
苏令月看出来了,当即同他说,“公子呀,你别看这里又小又乱,但却另有乾坤,这天下间的美味,大部分都藏在这样不起眼的小地方里呢!”
祁沅吃了几口,的确如她所说。
他又看着手边那杯酒,“姑娘……平素喜欢饮酒?”
“嗯,”苏令月又给自己倒满一杯,“这酒可是个好东西,害怕的时候喝,还能壮胆呢——”
说到这儿忽然顿住,转而问他,“公子不尝尝?”
“医者忌酒。”
“为什么?”
军中不乏军医,有时候他们也会小酌一杯,算作解乏。
但祁沅却摇摇头,“酒饮得多了,手便会抖,医者若是手抖,会影响施针。”
原来是这样,苏令月伸出手去,把他那边的酒杯拿回来。
他这样说的话,她倒是不好意思勉强他了 。
……
食摊上的景象,悉数落在丰乐楼二楼的一扇窗子里。
青葱玉指提起酒壶,清冽的酒液注入杯中,咸福公主端起酒杯,目光仍是落在窗外的食摊上。
竟然是苏令月,和祁沅。
她靠在窗边又向下看了一会儿,待一杯酒饮尽,眉头也微微挑起一下。
难怪那天她听说来的是祁御医,几乎是落荒而逃。
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
不愧是镇北王家的人,个个儿都让人感到惊喜。
不过看现在的情形,苏令月应该还没有把人弄到手,否则的话,如今就不是浓情蜜意,而是有人黯然伤神了。
她把玩着空掉的酒杯,不小心被杯沿硌了手。
“嘶……”
她不满的皱眉,果然看到掌心的伤口又渗出一点血迹。
该死!
门声一响,有人走进包房。
她听到动静,头也没回,只问,“那匹马,处理干净了?”
“公主有令,微臣岂敢不从?”
来人走到桌边,注意到她的手,“公主还是敷些药吧。”
“说正事,”咸福公主关上窗子,坐回到桌边,等着来人给她斟酒,“我要的东西呢?”
一叠折得规规整整的文书出现在桌上。
“老规矩,近三个月的,都在这里。”
青年提起酒壶,往杯子里倒满一杯酒,接着说道:
“还有一匹狮子骢,放在后院的马厩里。这匹狮子骢很聪明,知道在哪里停下,也会自己回去。微臣只求公主这次能够手下留情,微臣俸禄有限,再弄下去,就买不起宝马良驹了——”
咸福公主轻笑一声,“你这是在和我哭穷?”
“不敢,”青年说着不敢,神情却一直在僭越,“这些东西都是尚书省的副本,若是东窗事发,微臣可就要被殿下……害惨了。”
“那你便把尾巴藏好,别让人看见。”
……
食摊里的食客又换了一轮。
苏令月也与祁沅起身离开。
夜色已深,祁沅提议,“我送姑娘回去。”
不过最后还是按着最初的法子,祁沅将她送至就近的寺院,然后折返回太傅府。
苏令月看着祁沅渐渐远去的背影。
今天晚上,她可以说是表现的规规矩矩,心无杂念,丝毫没有之前几次的心急。
拿行军之道来解释的话,就是……
在进攻之前,先做出按兵不动的假象,麻、痹、之~
对此还丝毫未觉的祁沅一直到提着灯、拿着面具从后门回到太傅府内,才意识到这些东西她一个也没要,悉数给了他。
他叹出一口气,计划着要将这两样东西收进哪里。
又走了几步,忽然看到对面一盏幽微烛火。
祁太傅似乎一直等在那里,见到他终于看到自己了,才冷声问他,
“如此夜深,你去哪里了?”
第39章
祁太傅因为上了年纪, 时常失眠,夜里便会提灯出来,到府中的园子里走走,待走出困倦之意, 再回去歇息。
祁沅一直都知道祖父的这个习惯, 回来之前, 也料到了这一点, 便想着仔细避着些, 不至于被发觉;
但今晚还是与祖父在府中后门狭路相逢, 却是他不曾预料到的。
他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灯柄。
“祖父,我……”
才开了个头儿,祁太傅却忽然摆手道,“明早你还要去医官局, 先回去歇息, 明日再说。”
说完, 直接转了身,朝着主院的方向走去。
祁沅见状,目送祖父走远,随后也提灯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内还放着未动的饭菜,他看了半晌,回想起刚刚在食摊上用过的吃食。
他在府中时, 一直都是竹叔将饭食送来他的院子。
哪怕到了除夕之夜守岁, 除了和祖父一同进香, 其余时间他也都是独自度过。
出门在外的那些年虽说热闹一些,师兄弟常常聚在一处, 但他毕竟比不得其余人自小就生活在一起的情谊, 相处之时客套还是比熟稔要多。
也只有这一晚, 他和她坐在街边简陋的食摊里,吃饭就只是吃饭,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忍不住就想要更多。
他叹出一口气,先把荷花灯挂好,而后走到多宝阁边,将那半张鹿神面具轻放在最顶上。
抬头望着那神秘又唯美的面具,神情怔忪。
鹿神的甘霖,会降临在他们身上么?
半晌之后,他将未动的碗碟放回托盘内摆好,送回厨房。
从极热闹的地方回归平静,忽然就生出一种无所适从,他对着灶上未熄的灶火出了一会儿神,倏然听见门外有声响。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转身回头,希望能看到他心中一直想着的人。
进来的是竹叔。
是因为听到厨房这边的动静,披衣前来查看。
竹叔在府内是有一处固定居所的,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府中仆从只剩下了他一。
他担心夜间顾及不暇导致灶上失火,便搬到了附近的屋子里,不管出现任何状况,都方便第一时间前往查看。
“沅哥儿?”
竹叔扭头看到灶边放着的未动的饭菜,“哥儿怎么一口也没吃?是晚饭不可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