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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鹿神在上古之年,曾降临于西南。
那时候西南坐落着两座大寨子,两个寨子势同水火,寨中的子民也互相仇视,一度更是到了见面必分生死的地步。
然而就在他们互相仇视、频频要分出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却有一对年轻男女冒着风险相爱了。
每到月圆之时,他们都从各自的寨子中躲出来,到一片水草丰美之地互诉衷肠,憧憬着两处寨子和睦友爱的日子,更是为了两边的安宁,尽一份绵薄之力,试图让周围的人对对方改观。
但那时候的人们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听得多了,更是警告他们:
若是再说出类似的话,他们便是寨子里的叛徒,寨中的大巫将沟通天神,给他们降下惩罚!
他们无力极了,但又控制不住对对方的思念,便在又一个月圆之夜,悄悄举办了婚礼。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两边的寨子都知道了这件事。
愤怒的人们第一次联合起来,把他们赶到山巅,由大巫沟通天神,引雷火烧死他们。
鹿神便是在这个时候降临的。
它浑身散发着圣光,一出现便熄灭了雷火,降下甘霖。
这些甘霖落在两寨子民的身上,瞬间驱走了他们身体里的邪灵,人们纷纷醒悟过来,不再视对方为死敌。
那一对年轻人也因此得救,成了佳话。
自那以后,鹿神在西南之地便成了苍生之爱的象征
它包容着所有为世间所不容的爱,无论是谁,只要得到了鹿神的甘霖,便能得到祝福,幸福度过一生。
虽然对于这些有关神灵的传说,苏令月并不相信,但也知道这些都是当地的人们精神上的寄托。
现在,这精神的寄托以面具的形式出现在京师的面具摊上,做工又如此精美,不管是信的还是不信的,就都想尝试一下,把这件东西带回家,好好观赏。
她便也问祁沅,“公子呀,你看那个面具,好看吗?”
祁沅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个面具,想着,若是她来戴,定然也是好看的。
只是他不善射箭,又不无遗憾的想,若是湛行云在就好了,还能来帮个忙。
“你等着,我赢了来送你!”
忽然听到苏令月说。
他怔了一怔,“姑娘打算去试试?”
苏令月一笑,直接拉他到了弓箭那边,付给面具摊摊主射箭的钱,站到射箭的位置。
桌上放着的几张弓大小不一,应是为不同的人备用,苏令月挨个掂量了一遍,选了个最趁手的,拉开弓。
这一处地方之前来射箭的都是年轻郎君,如今忽然出现了一位小娘子,立时便吸引了看热闹的人。
看到她拉弓,立刻就有人赞了一声,“这位小娘子拉弓的架势真足!”
“你们说……这小娘子能射断那根绳子吗?”
“我瞧着有些悬,之前有位郎君也来试过,结果也只是把那绳子射得折了一下……”
苏令月并未受周围话语的影响,只计算好了角度,控制好力道,手一松。
箭羽离弦,如流星,“咻”的一下穿过去。
围观的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周遭顿时静下来。
跟着就听到一声细微的响声,再然后,就看到被细绳系着的鹿神面具,掉了下去。
落在事先放好的托盘里。
喝彩声接连不断的传来,面具摊摊主也带着惊喜的笑容,拆下细绳,双手托着鹿神面具,送入苏令月手中。
又连声夸赞,“小娘子真是好身手!这鹿神面具的有缘人,就是小娘子你啦!”
又看到站在她身边的祁沅,笑容更大,“这位想来就是小娘子的小情郎吧?哎呀呀呀,二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这鹿神面具一定会保佑你们和和美美的!”
连着得了两回“和和美美”的口彩,苏令月只觉得心情大好。
走出面具摊不远,她就把刚得的鹿神面具戴到了祁沅脸上。
看他提着荷花灯,带着鹿神面具,不禁悄声在他耳边道,“公子呀,你现在这个样子,若是再走回那边去,他们定然要说你是鹿神下凡了。”
祁沅抿了一下唇。
将才戴在脸上不久的面具摘下来,转而戴到她的脸上。
“这面具是你赢来的,不能算。”
想到他们之前说过的话,苏令月浅浅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祁沅今晚是怎么了,竟然这么执着于付钱这件事。
鹿神面具有些大,还有些重,时不时地就会往鼻梁下面滑,苏令月扶着面具的边缘,视线一转,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个饮子摊。
“好,”她挽着祁沅,往饮子摊处走,“我渴了,要喝……荔枝膏水。”
……
“姑娘射箭的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
离开饮子摊,他们顺着这条小巷一直走下去,忽然听祁沅这样问她。
苏令月想了想,“我以前跟着家里人,打过几次猎。”
不过猎的都是人头罢了。
祁沅听着她的回答,所有所思,但没有多问。
这样一路走一路看,穿过摆满各种小玩意儿的小摊,就走到了一处酒楼。
苏令月记着祁沅还没有用饭,拉着他就往酒楼了里面走。
一面又问他,“公子呀,你会不会饮酒?”
薄酒润喉,但也能催生出其它的情愫,她现在就是要把祁沅当做最难攻的城,见缝插针的攻下他。
然而还不等祁沅开口,前面不知怎的就惹出一阵骚乱,她隐隐约约还听到了马嘶的声音。
街边的摊位好像也在骚乱中被撞倒,摊子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人群也如同被浪潮冲击一般,一片混乱。
终于,她听清了其中一道喊声,
“快让那匹马停下!它受惊了!发狂控制不住啦!”
惊叫声也一团一团的传过来,很快,苏令月就看到了一匹失去控制,横冲直撞过来的枣红马。
那匹枣红马上辔头鞍鞯俱全,一看就是被精心照料过的坐骑,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创建和谐家园】,此刻那匹马喘着粗气,四蹄重重的刨着地面,完全不管不顾的东撞一头西撞一下。
身上也因为碰撞,变得伤痕累累。
再让它这样下去,就算最后它能自行停下,也会因为脱力失血而死。
“在这等我。”
她摘下面具,放在祁沅手里,从旁边迎着那匹发狂的枣红马跑过去,借力掠到马背上,坐稳的一瞬间,又出手如电,拉住马缰。
“咴咴——”
骤然被人坐在背上,枣红马反应极大,用力想把人甩下马背。
祁沅的一颗心跟着揪起来,他多少知道一些她的身手,但面对这样一匹完全失去理智的马,就算是经验再丰富的驯马师,也会面临未知的危险,更何况是她。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虽然他被吩咐了在原地等,但也还是按捺不住的,顺着枣红马窜出去的方向跟过去。
夜晚的风擦着耳边呼呼的刮过去,身下的马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她只能不断的使力,扯紧缰绳,迫使它停下来。
这一带都是临街的铺面,又有临街摆放的小摊,两边行人如织,空出的车马行道就更是狭小。
等到这匹马奔跑的势头终于要被控制住,减慢了速度,即将停下来时,她却忽然注意到,前面是一条稍窄些的河道,不时的有小舟从中划过,
而这匹马眼看着就要踏空,掉进河道之中——
她只能把心一横,赌这一瞬!
她反手向后拍了一掌,狠催了一下马。
那匹马似是受了什么【创建和谐家园】,忽地蹿高,一跃越过河道。
她并没有留给它什么余地,在枣红马即将落地的瞬间,她又是一扯缰绳,让它出于惯性,原地转了个方向,猛地站住。
控住了!
随后赶来的祁沅站在河道附近,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接到线报的兵马司也赶来了一个小队。
见惊马已经被控制住,便立即做起了善后工作。
苏令月从马背上跳下来,顺带检查了一遍马身,
见这匹枣红马身上和腿上都是之前或撞、或擦出来的伤,唯有一处有些古怪,像是被用某种尖锐的利器戳伤的。
她垂了眸,或许,这便是惊马的原因。
“多谢这位娘子出手,控住惊马。”
一道微沉的男声响起。
苏令月转头去看,见一位身着墨蓝衣袍的青年向她走来。
眉眼间有些熟悉之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是……这匹马的主人?”她问。
那青年笑着摇摇头,“在下是奉命前来,这便要将这匹惊马带回兵马司,等失主前来认领。”
原来是兵马司的人。
苏令月点点头,将缰绳递到那青年处,“既是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那青年微微颔首,与她道别。
在苏令月与那青年说着话时,祁沅看着一人一马的背影,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画面——
他曾隔着马球场边竖起的旗子,隐约见过这样的背影。
这么说来,那个时候他看到的,的的确确就是……她?
不知怎的,他忽然又想起那天汪英硬拽着他说要让他见一个人的事来。
而且汪英还曾告诉过他一个秘密。
一个被他错过,却又的的确确落进过他耳中的……秘密。
是和她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