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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令月跟着问道,“将来之事太远,公子就不想抓住眼前朝夕,遵循自己的心意?”
太迂回的不行,她就继续添柴浇油。
她轻轻点在他心口,“就比如……鱼水之欢,极乐之境,公子敢说,真的没动过一丝一毫的念头吗?”
祁沅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难道她之前说了那么多,就只为了这一层意思做铺垫?
先前那些浅尝辄止,他承认是他逾越,但是……
他绝不能在无名无分的时候,做对不起她的事——
那是对她的不尊重。
她或许不懂,但他不能全部任由她胡闹。
眼见着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那些反应,骗不过她。
“没有吗?”她问的轻描淡写。
然后她听到他的回答。
“那么,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的名字?”
苏令月慢慢与他拉远了距离。
他这是在……问名。
用意不言而喻。
不好不好,她挖的坑还没等来他跳进去,如今他反倒开始给她铺设陷阱了。
便自行结束了这个讨论。
而是另起一个话题。
“公子,你束发的这根发簪……”
她笑,“送我吧?”
祁沅没等来回答,但却得到了新的问话。
这次关于他的发簪。
耳环,手帕,发簪,素来都是定情之物。
他抬手抽出紫檀发簪,没有丝毫犹豫的递给她。
同时在心中暗想,她不肯说,他就等。
等到……
她愿意告诉他名字的那天。
……
咸福公主又召她进宫。
宫人引着她进入凤阳阁时,咸福公主正挽起袖子,在花圃里忙碌。
看到她过来,起身走到花圃边上,问她,“四年前我们一起在这里埋过一坛酒,你可记得埋在哪棵花的下面了?我找了许久,也没挖到。”
苏令月看了一眼地上丢着的花铲,还有咸福公主衣袖上沾着的尘泥。
视线落回花圃之内,凭着记忆找到靠近里面的一处花丛,“在那边,我替公主去挖吧。”
“不用,我自己来。”咸福公主得到具体方位,重新抄起花铲,三下五除二就将埋在地下的一小坛酒挖出来。
而后抱着酒坛出了花圃,将酒坛交给宫人擦净,自己则去一旁净手。
“那酒原本三年前就该挖出来喝了,可惜那年你没回来,我一个人在宫里住着,怪闷得慌的,本来想着自己独吞了,等你回来的时候馋馋你,结果我也忘了,一直就拖到了如今。”
苏令月浅笑一下,“如此说来,臣女要谢过公主的留酒之恩了。”
说话间进入殿内,宫人已经在里面摆好了一桌下酒菜。
那只刚挖出来的酒坛也擦净了,灌入酒壶之中,再斟进杯子里。
咸福公主端起酒杯,与她轻轻一碰杯,第一杯酒一饮而尽。
“老鲁国公藏的酒是真好,可惜他不在了,否则我今年说什么也要再去他府上讨一坛回来。”
想当初,老鲁国公爱酒如痴,想在他那儿讨一杯尝尝鲜,都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咸福公主能得这么一坛,还是因为她弄到了一种稀有的鱼苗,和老鲁国公换的。
如今老鲁国公的那些藏酒早在他生前都喝光了,唯余下一坛,是留给他以后的孙儿——如今刚满月的小世子的。
说到老鲁国公,自然而然便又说起了鲁国公府的那场满月宴。
虽然咸福公主并没有前往鲁国公府,但对于那天采莲池内发生的事,她却了如指掌。
刚剥好的桂圆泛着莹润的光,咸福公主吃下一颗桂圆,问她,“你觉得,褚家小娘子在国公府失仪的事,多久会闹得满城皆知?”
这句话蓦地提醒了苏令月。
之前种种,又如刚发生过一般跃然眼前。
事情已经发生,虽然她不在意这些,但褚芸心接触的圈子与她不同,这件事势必会成为褚芸心一生都绕不开的阴影。
“若是传开,她必然首当其冲,”咸福公主缓缓的说着可能的结果,“到时候,她或许会被褚家勒令出家;若是褚家极其看重那点所谓的脸面的话,大概会让她选一个体面的死法。”
“花儿一样的小娘子,还没有选好自己究竟要开在什么地方,就被人折下花枝,碾进尘泥里。”
“你也不希望这样的事,一直存在下去吧?”咸福公主忽然问。
的确。
她希望以后,再也不会有像褚芸心那样的事发生。
但这很难,需要她们年复一年的坚持许多改变。
“我也不希望,”咸福公主朝她扬了扬酒杯,“所以啊,日后,我大概会做一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
……
从宫里回来,苏令月一直在回想咸福公主所说的话。
她觉得,咸福公主想要做的事,并不像今日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甚至在一些朝堂之事上,咸福公主说的头头是道,其言谈比太子要好上许多。
随即又一想,皇家之事,还是少猜、少想为好,便就此搁下。
只又从桌上拿起一根紫檀发簪,细细端详起来。
日头一点一点西斜,当月亮升起来,她也收拾妥当,心情愉快的出了门。
路上走过各处街巷,闻到夜市不断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吃食,看到路边小摊上摆着的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她不由得有了一个想法。
才转过一处路口,眼前忽然出现了一辆极为熟悉的马车,车檐上挂着的两盏琉璃灯像在夜晚街上徜徉的流星。
她当即跟上去。
也不知道今日宫里有了什么棘手的事,竟让祁沅这么晚才回来。
趁着马车停在下一个路口,她如同上次一般,悄无声息钻进马车。
见祁沅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她便也静【创建和谐家园】在一旁,等着他什么时候察觉到。
几乎是下一刻,祁沅就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他表现的极为寻常,只往赶车的竹叔那边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无声的同她说,“姑娘。”
苏令月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紧挨着他,在他耳边小声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又有事耽搁了?”
“没有,”祁沅同样低声答,“翻看医典的时候忘记了时间,这才出来晚了。”
苏令月一听,心中一动。
她记得……皇后的病症好像一直还没有结果,白日在宫中时,咸福公主也提起过这一茬。
看来皇后这病着实古怪,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医官局还在查找类似病症。
“那你吃饭了吗?”她问。
“用过一些点心。”
赶车的竹叔又一次发觉马车有些异样,缓缓停了车,打算检查一番。
“竹叔,怎么停下了?”祁沅当即开口。
“哦,这马车的车轮好像又出了点问题,我下来看看。”
祁沅还想说什么,但苏令月拦住了他,摆着口型告诉他,“让他先查。”
车轮没有问题,竹叔狐疑着,还是重新驾车回府。
快到府门时,祁沅忽然在里面叫住竹叔,“竹叔,马车交给我去停就好,我担心祖父那边的情况,你先去主院看看吧。”
竹叔得了吩咐,便自行前往主院,祁沅则坐到竹叔先前的位置,将马车赶进偏院。
临下车时,苏令月玩笑似的同祁沅说,“公子呀,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光明正大的从府门坐车进来。”
祁沅却道,“以后也可以。”
苏令月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这么说,明儿我就叫竹叔开大门让我进来。”
祁沅有些泄气,看如今的情形,他再如何说,都会被她岔开,就只好说他先去主院那边,让她自便。
苏令月瞧着他隐隐有些赌气离开的背影,转身走到刚刚拉车的马旁边。
那匹马骤然被她接近,有些不高兴,向后退了两步,还想用嘶鸣吓跑她。
不过苏令月在军中驯马驯惯了,三两下就让它对自己顺从。
然后她示意那匹马低下头,她贴着马儿的耳朵,小声儿同它说着秘密,
“你家公子还不知道,再过几天,等把他弄到手,我就要走啦……”
也不知道那匹马听没听懂,但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那匹马晃了晃头,竟是离她远了些。
苏令月见状,伸手去揉它的鼻子,“你不高兴啊?那你去告状啊!”
惹得那匹马撅起嘴唇,拱开她的手。
苏令月又逗了那匹马一会儿,才进了祁沅的院子。
院中漆黑,祁沅在主院,大概还没那么快回来。
她便走到银杏树下,坐在秋千上荡了一会儿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