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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浅而轻的惊呼。
他这才如梦方醒一般,放开她。
“抱歉……”
再看刚刚还满心欢喜依偎着他的人,此时毫不留恋的从他怀中离开,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
苏令月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臂,惊异于哪怕她爹训练她练功时,让她伸平双臂,双手各拎一桶水扎马步,都不曾像今日这般。
“姑娘。”
正想着,忽然听到祁沅叫她。
她回头,却看祁沅满眼都是落寞的问她,“可否请姑娘在这里提一行字?”
“好呀。”
祁沅提出的要求,她向来是愿意接受的。
只是他甚少提出过什么要求,以至于她每每回想起自己对他做过的种种,总觉得怪亏欠他的。
不过这次拿笔的时候,她换了左手。
“姑娘写字……惯用左手?”
祁沅诧异问出,在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后,不禁又道,“那方才,岂不是弄错了——”
“不会呀,”苏令月笔锋调转,落于纸上,用一种非常自然的口吻说,“有公子带着我写,哪怕是换一只手,也能立时融会贯通!”
事实是,凡事都要谨慎,她可不能在这里留下任何一点“苏令月”的证据。
左手写字并不方便,她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写下一行日期。
祁沅又沉默着从一旁取过一只私章,盖在上面。
他从刚才开始就总是晃神儿,这会儿看着盖过私章的纸,在心里道:如此也好,权当是她留下来的念想。
苏令月并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见他兴致不高,只当他也是累的。
她还想着另一件事,眼见着这会儿两人已经相处得差不多了,便琢磨着,是时候实施这第二件要紧事了。
“公子呀……”
见祁沅看向她,她搭在桌上的手指轻敲了几下桌案,神色间跟着带出一丝委屈来,
“我今天受了好大一场惊吓,公子帮我压压惊,可好?”
祁沅闻言一凛,“方才怎么不说?”
受惊之事可大可小,也许当下看起来无事,过后说不得就要变成离魂之症!
他立即捉住她的手腕,便要搭在她的脉上。
苏令月原本是打算先顺其自然的,但是忽然想起,祁沅搭过“苏郡主”的脉——
若是现在再把脉,她就又要露馅了!
连忙使了个巧劲儿,抽出手,一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他,勾住他的脖颈。
目光随即意图明显的落在他的唇畔。
祁沅见她如此,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原来她所谓的压惊,便是这样。
……
影子映上窗格,缠绵着难分难舍。
院门之外,蓦地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苏令月听到动静,忽地停下来,却引来另一人的不满——
祁沅重新追逐上去,眉头皱起,不依不饶,“……准是湛行云,不管他。”
呼吸萦绕,辗转着向前,对于他的无师自通,她诧异之余,又欣然接下。
然而外面的敲门声愈发的急切。
有人隔着院门,朝着里面喊:
“沅哥儿!你睡了吗?太傅有些不对劲,你快来看看!”
第34章
太傅府里里外外的杂务, 只靠竹叔一个人操持。
夜里他照例去主院检查主屋的门窗有没有关严,结果就看到主屋的门虚掩着。
起初竹叔没太当回事儿,他知道每当祁太傅夜里睡不着的时候,都有独自出去走走的习惯, 便想着, 先送些温水在房中备着, 等祁太傅回来的时候, 刚好能喝些润润喉。
结果当他提着水壶推门进屋的时候, 却愕然发现祁太傅不知何时昏倒在门口。
他连忙把祁太傅扶到床上, 初步检查一番。
注意到祁太傅呼吸微弱,他先给祁太傅喂下两粒平日常吃的药丸,这才急急喊了祁沅过来。
祁沅前往主院的途中,先向竹叔了解一番祖父当时的情况, 等进了屋子, 为祖父把过脉, 又移灯到床边照了照面色,才松下一口气。
“没有什么大碍,竹叔你给祖父喂下的那两粒药丸很是及时。”
他说着,站起身,“上次抓过的药还余下一包,我这便去煎药, 劳烦竹叔在这里看顾祖父了。”
“沅哥儿!”竹叔连忙喊住他, 自己往门外走, “这点小事,交给我去就好。”
眼见着竹叔一路往院外走, 苏令月这才稍稍直起腰, 活动了活动身体。
在听闻祁太傅的身体出了状况之后, 她没有立即回去,而是一路悄悄跟着祁沅,过来看看。
透过窗纱,能看到屋内顺着灯火透出来的朦朦胧胧的景象。
她看到祁沅静静地守在床边,搭在膝上的手正无意识地收紧,想来仍是在为他的祖父担心。
这让她不自觉就想起之前听过的有关祁沅的身世:
他父母早亡,一直与祁太傅生活至今。
换个寻常一些的说法,便是自小与年事已高的祖父相依为命。
正感慨着,忽然听到屋内传来几声咳嗽。
是祁太傅醒了。
祁沅将杯子端过来,喊了祁太傅一声,“祖父。”
祁太傅睁开眼,见祁沅守在自己床前,心中明白了大概,只抬手示意他把自己扶起来,而后接过杯子,喝了半杯水。
“老了……毛病多,不中用了。”
祁太傅随手将余下的半杯水放在一旁,感叹过后,又问祁沅,“这次诊出什么来了?不必藏着,直说便是。”
见祁沅还在沉默,祁太傅又咳嗽了几声。
待重新缓过气来,才继续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病长在我自己身上,有什么变化,我还能不清楚?”
祁沅摇摇头,“祖父没有大碍,只需要静养……”
“好了,你不必再拿这些话来宽慰我,我静养了十几年,早知足了,”祁太傅看他一眼,继续道,“是人总有到老的那一天,也总有离开的时候,你不必在意太多,只需记着,生于世间,最重要的是无愧于心,更何况——”
祁太傅将剩下的半杯水喝完,随手往祁沅手里一放,斥责道,“我现在不还好好的活着么,你只需要静心钻研医术,勿要让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左右你的心神。”
祁沅抿了一下唇,低头称是。
窗外的苏令月听着祖孙二人的对话,渐渐露出惊异之色。
同时默默地想:她虽然知道祁太傅古板严肃,但却着实没想到……私底下的祁太傅竟是严厉至此。
明明身体已经欠安,在看到自己的孙儿想要尽一尽孝心时,竟还是坚持板起一张脸,训斥孙儿。
确认了祁太傅如今还算安好,她便也准备离开。
结果还没翻出院墙,忽然就看见斜靠在墙头的位置,懒洋洋地坐着一个人。
她可以肯定,刚才这里绝对没有人,而此人能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足以看出其身手之好。
她的手不自觉放在腰间,那里缠着软剑,精神也随即紧绷起来,只要那人稍有动作,她便立即软剑出鞘。
“自己人!别动手!”
那人察觉出她的意图,当即举手投降,又再次压低了声音,“你忙你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听口音像是京城中人,又见他衣衫华丽,领口袖口的绣纹上似乎还掺着金线,想来出自殷实之家。
“看你这样子,又是来看祁沅的?”
忽听那人接着道,还拿下巴往主屋那边示意一下,“见识过府上太傅的严格了?”
又是?
苏令月揪住这个字眼儿。
这么说,她这几次来找祁沅,全都被这个人看在眼里?
那他和之前那几个北姜国暗探——
“哎哎哎、你别多想啊,”那人似乎又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立即说明,“在下就是一介普普通通的江湖人,小娘子要是愿意呢,就喊我一声‘百晓生’。在下此番是来京中办事,借住在祁沅这里,所做之事与朝廷绝无半点关系。”
听他这么说,苏令月便知道,他就是祁沅口中的那个湛行云了。
虽然身份已经明朗,但在临走之前,她还是对湛行云强调一声,“我不曾来过,你也不曾见过我。”
“哎呀呀……”湛行云立即识趣的转头看向别处,自言自语,“今晚这风有些大啊,吹得我眼睛都有些花了……”
……
屋内。
祁太傅如今已经恢复了精神,便也不留祁沅,“好了,你明日还要去医官局,就别在我这儿坐着了,回去吧。”
“竹叔在为祖父熬药,孙儿等祖父吃过药,再自行回去。”
祁太傅摆摆手,“你竹叔又不能一下子就把药熬好,回去吧。”
祁沅见拗不过,只好先告退。
才要推门出去,忽然又被祁太傅叫住,当即转身。
“祖父?”
然而等了又等,却迟迟没听到祖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