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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如流星,然而却扑了个空。
箭擦着柳枝飞出去,留下“哗啦啦”的响声。
苏令月“哎呀”一声,低头看一眼手里的弓,“哎……手滑了一下。”
太子见状,温和的建议她,“不如郡主再射一箭吧,不妨事的。”
苏令月义正言辞的回绝,“多谢殿□□恤,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在战场,敌人也不会因为臣女的失误,而给臣女一次重新搭箭的机会。”
见苏令月如此,太子也没有再坚持。
柳树旁的小太监正要比出手势,宣布结果,却忽然愣了神。
玉环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柳枝上原本绑着丝带的地方,此时只剩下了系在上面的一段绳结。
视线向下找去,才看到玉环带着余下的一截丝带,静静的躺在地上。
想来方才是箭簇先拦腰斩断了丝带,再击在后面的柳条间。
这个结果,很快落进了兴和帝耳中。
兴和帝眯起眼睛,打量着苏令月,点点头。
“镇北王教出的儿女,都不错,该有些赏赐。”
“咸福,”兴和帝看向咸福公主,“你也是女儿家,你觉得,给她些什么赏赐为好?”
咸福公主想了想,“若是寻常小娘子,儿臣倒是可以用常理来猜一猜她的喜好;可这苏郡主毕竟与寻常小娘子不同,她行军打仗多年,身上又积累着军功,父皇与其赏赐她小娘子所用之物,倒不如授她个军职,或是赐她一个郡主封号——”
还不等她说完,兴和帝已经满是不悦的打断了她,“朕是念着你与她同为女子,想听听你的答案,朝堂上的事,不是你一个公主能议论的。”
语毕冷哼一声,拂袖走出亭子。
张公公连忙跟在兴和帝身后出去,在经过咸福公主身边时,他偏头看过去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
苏令月看到兴和帝和咸福公主先后从亭内出来,立即躬身站到一旁。
兴和帝先表扬了一番太子,而后看向苏令月,点点头,“令月也是不错,虽然出现了一点意外,但能在五十步外以箭断丝带,也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苏令月恭敬谢过。
比试结束,先皇所持之弓便由太子接过。
兴和帝看了看始终垂眉敛目恭恭敬敬的苏令月,说道,“今日比试,原本也不过是个玩乐,太子既然有赏,朕也不能厚此薄彼,这样吧,朕许你一个愿望……”
刚说到这里,又忽然改了口,“算了,若让你自己许愿,只怕你又要像上次那样放不开,还是朕替你做决定,你觉得如何啊?”
“只要是陛下赏赐的,令月都珍之重之。”
“昨日内廷给各宫打制的头面都送来了,你一个小娘子,总这么素净可不好,朕做主,让内廷选一套头面来,日后你再进宫,可要记得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臣女,谢陛下赏赐。”
之后兴和帝表示还要和太子商议国事,先回去了,又让她们趁着天光好,到处多转转。
等送走了兴和帝和太子,苏令月想着她刚刚被赏赐的头面,暗道兴和帝的心思已经越来越明显,如今更是以头面明示了。
转身忽然瞥见咸福公主站在刚才射箭的位置,手里拿着的正是已归太子所有的弓,向着悬挂玉环的柳树处,拉了一下弓弦。
空弦破空一响,她又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瞄准一处地方,开弓。
“啪”的一声。
一截柳枝断裂,掉在地上。
咸福公主转头向着她的方向一笑,“如何?”
苏令月配合的鼓掌,“公主好身手。”
咸福公主随手将弓丢给一旁的宫人,“给太子殿下送过去吧。”
那宫人接过弓,行礼告退。
御花园中再次剩下她们二人。
等走到锦鲤池边,咸福公主凭栏向下望了一会儿,忽然说,“太子如今还未选妃,你觉得,哪家的胜算高一些?”
见苏令月似有顾虑,一脸无所谓的道,“此处只有你我,你还担心我会说出去?”
苏令月只摇摇头,“殿下知道的,我常年不在京中,对于京中之事,实在是不清楚。”
“也是,”咸福公主没有再坚持问她,只又提起了最近的事,“我听说,父皇有意将你和谭侃凑成一对?”
见苏令月表情微妙,心下了然,又嘲弄地道,“何必呢,既然这么忌惮,又想要把兵权握在手里,倒不如直接把太子妃这个位置交给你,将来太子登基,岳丈是战功赫赫的镇北王,何乐而不为呢?”
苏令月倒是没想过咸福公主竟然这么敢说,只谨慎的对答几句。
“说到底,还是父皇心急了。”
咸福公主转身往回走,“打仗最看重一鼓作气,镇北王既然已经夺回了燕云关,趁着余威未散,率众收复燕州之地,北姜国如何招架得住?”
“父皇偏要在这个时候给太子立威名,提携谭家的人,打压你们,真是糊涂——”
“太子也是,明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还什么都敢往自己的身上揽。我看这大魏的江山啊,到太子这一代,差不多也就到头了……”
苏令月在咸福公主说这些话的时候,谨慎的关注着周围。
确认跟来的宫人都在远些的地方,听不到这边的话,才算是放心。
又暗暗缓出一口气。
还是阿爹说得对,京中水深,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天大的麻烦。
虽说她和咸福公主的关系还算不错,但这次的相处,总让她产生一种错觉……
咸福公主该不会是想,取太子而代之吧?
……
从宫里出来,已近黄昏。
今日镇北王府里回来的人齐全,苏令月一进门,就听到饭厅里热闹的聊天声。
苏朔最先看到了她,“还是爹算的时辰准,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快去洗了手过来吃饭。”
苏令月应了一声,见镇北王从后面转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坛酒,当即便问,“阿爹今日怎么从东宫那边回来了?太子那边的功课……都教完了?”
“没有,”镇北王拔下瓶塞,顺便往每个人手边的杯子里都倒满酒,一边说,“太子被皇上留下了,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儿,就回来住一晚,明儿再去东宫。”
“哦……”
苏令月洗过了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苏朔看她一眼,“刚才宫里头来人了,来送皇上特赐给你的头面,我看了一眼,挺不错,不过……你和太子比试什么了?”
苏令月便把之前在宫中与太子比试射箭的事,说了一遍。
镇北王听后沉吟半晌,最后也没说什么,只让大家先吃饭。
但还是在最后又再次叮嘱了他们一声,京中水深,朝中派系错综复杂,让他们别傻乎乎的跟着瞎掺和。
苏令月深以为然。
稍作休息,便又出了门。
……
今晚的风愈发凉了。
祁沅从祁太傅的书房出来,手提一盏灯,慢慢的走在廊下。
祖父今日又考校了他一番功课,然后讲了一篇《庄子》。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
好像从小就是这样:
祖父并不热衷于教导他如何出将入相;
在教他读书识字之外,除了督促他研习医理,便是时不时的让他读一读老庄。
他抬头看了看天。
在廊庑之外,明月像个影子一般追着他走。
他的脚步也在不自觉的加快,心中有个地方藏着期待,让他恨不得瞬息之间就回到自己的院子。
推开院门,又是熟悉的安静。
今晚似乎……还早些。
他点起书房的灯,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千金方。
皇后的病症有些古怪,白日他在医官局时与诸位御医商讨过,但大家对病症的判断不尽相同,很难有个统一的说法,便决定再观察几日。
他也打算从一些案例着手,看是否能找到相似之处。
也不知过去多久,他忽然听到一点细微的声音,从右前方传来。
下意识的抬眸,就见桌案上多出一个油纸包,封在最上的纸上画着“郑记”的字样,里面应该是包着点心。
但是眼前并未看到有人。
他正打算起身,忽然,从背后搭上来一双手。
熟悉的气息瞬间萦绕在身周,他那颗悬了一整日的心,也在这一刻慢慢的回落。
他没有回头,但嘴角已经掩饰不住的勾起。
她来了。
……
苏令月这会儿看不到祁沅的表情,但从他骤然僵硬又瞬间放松的身形来看,对于她的到来,他也是欢喜的。
她从背后搂住他,侧过头贴在他的耳畔。
又想起自己还忘了一句话,赶忙在这个时候补上。
“公子猜猜……我是谁?”
祁沅似乎轻叹出一口气,但还是配合着她这出戏码,认认真真的回答她。
“姑娘是仙女。”
“猜对了,”她眉眼一弯,“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