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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视线相对的那一刻,祁沅有些许不自然的收回了视线,心跳也漏了几拍。
又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慌乱。
不该是这样的。
他轻咳了一声,试图从脑子里搜罗出些规范礼仪的话;
然而此刻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后只能无奈的压低了声音,试图纠正她。
“姑娘,不可胡言。”
他的这个反应,自然也没有逃过苏令月的眼睛。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直到看见他连身子都渐渐僵硬起来,才轻轻勾起嘴角,在他耳边悄声说,“我知道呀,可是……”
注意到他耳垂上氤氲出来的一抹红,苏令月决定继续逗逗他,“可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她故意错位的引用,谁是“淑女”,谁是“君子”,一目了然。
祁沅闭了闭目,觉得自己是该和她说的再清楚些,让她不要再继续胡闹了。
然而手上忽然多了一丝异样的触感,有些干燥,有些暖,又好像带了一点点尖锐的粗粝。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低头看去。
她的手要比他小上一些,但此刻却稳稳地覆在他的手背上,注意到他已经看见了,便又挑衅意味十足的,握了一下。
“你!”
苏令月像是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手上力道不减,反而在他耳边提醒他,“别出声呀,外面会听见的。”
像是为了印证她这句话,正在赶车的竹叔果然发现了什么端倪,正在行驶的马车也慢慢停了下来。
祁沅心里一阵紧张。
他倒是不担心竹叔察觉自己刚刚的异样。
但他看了看正坐在他身边的人。
如果她被竹叔发现了,不管竹叔识得不识得她的身份,都一定会有损她的清誉。
偏偏她看上去还一点儿也不在乎,仿佛全然不知这样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
“竹叔,怎么停下了?”他只好做出一副不解的语气,问。
“哥儿,这马车好像重了一些,不知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竹叔在外面答,“我怕一会儿再摔坏了哥儿,还请哥儿先下车,我好检查一下车身,尽快修好。”
车上多了一个人,即便是女子,再如何轻,总归也还是多了一分重量。
竹叔常年和车马打交道,又素来小心,哪里不对劲,必然是要察觉出来的。
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表示什么问题也没有。
祁沅叹了一口气,仍是对着外面的竹叔道,“我倒是没觉得这车与以往有什么不同,竹叔,你还是先驾车回府吧,我想快些回去歇息。”
“这……”
竹叔还想再坚持一下,然而想到祁沅今日的确累了一天,说不定昨晚也没怎么休息好,是该快些回去歇息。
而且这马车赶着的时候,除了感觉比往日稍微沉了一些,倒也并没有发现别的问题。
这么一想,便又重新开始驾车,至多等回府以后,他再好好检查一番吧。
……
搪塞过了这一关,祁沅稍稍放松下来,一转头看到稳稳当当坐着的人,又犯了难。
这一段路并不在闹市区,周围异常安静。
为了确保车内的声音不会有被竹叔听到的可能,他不得不主动离她近一些,压着嗓子低声说,“过会儿我会支走竹叔,你就找机会下车。”
当他靠过来时,动作间带起独属于他的一身药香。
苏令月看着他这一副几乎操碎了心的模样,很想继续难为他。
然而这时候再近距离看着他,她忽然注意到之前被她忽视掉的,他眼神中的疲态。
啊……
她怎么忘了,他整整一天可都是在神威营看诊呢。
想到这儿,她改了主意,只说,“好,我听你的。”
又非常大方的拍了拍自己的肩,“来,给你靠一会儿。你累了一天了,剩下这段路你就好好休息,我不吵你。”
祁沅也是真的累了,当即就吩咐竹叔先改道去买一家酥,然后再回府。
交代了好了这些,他便打算先靠着歇一歇。
不过她的肩膀,他是一定不能靠的,只向后靠在车厢上,马车有规律的晃动着,没一会儿功夫,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苏令月一直在看着他,等到他呼吸开始平缓起来,才掀起一侧的车帘,看向外面。
这里距离镇北王府还有一段路程,不过她走惯了夜路,也不太在意这些。
只等着一会儿竹叔停下车子去买酥,她便借机下车。
不多时,马车就在一处排着长队的铺子附近停下,她注意到竹叔已经离开马车附近,便也准备起身离开。
只是临掀开车帘之时,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祁沅。
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祁沅,看起来格外的乖。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他的唇上。
搭在车帘上的指尖有节奏的起落了几下,念头也跟着转了又转。
她突然有点想……
浅尝一口。
第13章
指尖与车帘的距离拉开少许,而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
封闭的马车里,她与他的呼吸纠缠,似乎连车外映照进来的灯光都有些羞赧,悄悄移走了光亮。
苏令月的唇瓣距离他的,只差半寸。
她垂眸,视线在他唇上描画了几遍,而后又向上去看他的眼。
祁沅睡得并不算踏实,长而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起伏微微颤动,像蝴蝶静待时收起的翅膀。
心里的念头蠢蠢欲动,但理智却又让她止步。
苏令月有些遗憾的向后退开。
竹叔去买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她还是先脱身为妙。
反正浅尝的事么……
以后有得是机会。
……
马车停住的位置刚刚好,苏令月下车的时候,并没有被什么人注意到。
她下车以后先看了一眼竹叔的方向,见他已经付过了钱,接过了包好的酥,便先站到长队的末尾,假装自己也是来买酥的。
一片灯火暖黄中,祁家的马车慢悠悠调转了方向,向远处驶去,车檐上的琉璃灯就像两个圆圆的小月亮,遨游在一片夜色与灯海之中。
苏令月最后还是拎了一小包热乎乎的酥回了镇北王府。
一进门就看到苏朔坐在回廊扶手上,一脸八卦的看着她。
“进展如何?”
“一切顺利,”苏令月把手里的一包酥抛给他,“这个给二嫂嫂,她爱吃。”
苏朔稳稳的接住那包酥,隔着油纸包凑在鼻端闻了闻,“绿豆馅儿的。”
他拿着酥,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又背对着她挥了挥拿着酥的手,“谢了啊。”
苏令月也准备回自己的院子,然而才一转身,忽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寒光——
像是被人盯住的感觉。
她猛地回过头,眼神锐利的盯住一个地方。
夜风吹起,院墙附近的树枝在风中晃动了几下。
那个地方无人,但长久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人,还是敏锐的察觉出,刚刚有人就在那附近。
镇北王府在京中并没有过多经营,府中人丁也简单,尤其是这次回京,要顾忌的方面太多,亲兵也没有带回来几个。
这样一来,即便府中人人都警觉得很,但偌大一个王府,有些地方难免也会顾及不到。
但是……
有人能在大门附近潜伏这么久,又不曾被附近值守的亲兵发现,想来身手不是一般的了得。
难道是大内的高手,得了皇帝的密令,来监视他们的?
想到这里,她走到院墙边,跳上了那棵树。
树身因为承重,晃了两晃。
苏令月踩在枝干上,借着枝叶隐蔽身形,调整了一个视线最佳的位置。
从这里往府中看,几乎能看到所有出入其间的人。
难道……
兴和帝觉得他们一家人在京中安静的有些太过异常了,派人来看他们是不是在暗中密谋什么?
她的手无意识地搭在旁边的树枝上,又随意的拽到一片树叶,在指尖摩挲着。
叶子的脉络有些硌手,她疑惑了一下,顺手一摘,拿到眼前看了一眼。
却发现被她拿在手里的,根本不是什么树叶,而是一片衣料。
看边上参差不齐的样子,应该是先前在这里的人不小心被树枝勾到了衣服,自己又不曾察觉,这才在离开的时候被撕扯下来一块,挂在了树枝上。
又刚刚好被她给摸到了。
有了这个发现,她又在树上朝着周围观察了一会儿。
见再没有什么异样,才跳下了树,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第二天一早,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饭厅里吃饭,苏令月也将昨晚发现的衣料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