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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仕站在那,也不大记得自己在看什么,本来还想那本书打闲,这回给全扰了心绪。
他是个顶冷淡的人,也是为赎罪,可以在这方面冷淡的人,就像多日前冯秋生给他看的画上画了什么转眼就忘。现在他立在这,却突然什么都忘了。
应当是遇着了,风动幡动一霎时。他把手上的书忍不住打开又合上,把人看了又看,待回过神,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摇头笑。
▍评论
? undefined-bowie:终于更了 感动?什么时候再有啊
? undefined-41734050:能写写婚后生活吗,总觉得没看够
-完-
2. 第 2 章
▍新文试读
“慈悲的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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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的神啊,救救......救救我的孩子......”
这微弱的声音,似雪粒与尘埃样渺小,带着痛苦与期盼一声又一声的恳切呼唤。
祂在冬日苏醒。金色山茶花一般纯净的眼眸缓缓睁开,白色睫羽上的细雪蓦然成烟。
这座冰封的宇殿似幻似真,冰棱横立,霜雪从隐立的白袍使者袖外颤落。
“您听见了吗?”
白袍侍者面覆寒冰,却抑制不住声音里的激动:“氏神多少年!多少年不曾有过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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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尾漪蝶凌空投入大雪,蝶翅散落零的金色星光点,在大雪里落下一场春日的时雨。
——楔子
当晨光穿过森林的薄雾,山间被涂抹成轻柔的金绿,嫩草溢出清新的泥土味,细小的野花像往地幕撒了一把星星。
阿竹背着背篓从林子钻出来,露水坠在发梢上,衣襟别着金色的野连翘,她顺着长满青苔的石板一蹦一跳往前走。
山底树木最密的地方有一处木屋。绕过爬满青翠色瓜藤的篱笆,脚边是绿油油的小嫩苗,挨着最里才面那口水井旁,葡萄藤攀着木屋生长像是屋子套上碧色的衣衫。
阿竹没有先进门,而是去了屋后。前几日大雨,从山上冲下几尾小鱼,养在小池塘中。
兜里的野果子一把洒进水中,池子里小鱼们鼓着圆圆的嘴争抢。
“是不是长得太快了。”阿竹疑惑的自言自语,好像前几天才一指长呢,现在都快有她的巴掌大了。
但是很快她就想通,站起来拍拍手。这可能就是这具身体的天赋,不管种什么还是养什么,都能照顾的白白胖胖。
只是当阿竹推开门,看见坐在椅子上身形瘦削的罗姨,又忍不住质疑这项天赋—— 罗姨看起来比从前更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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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罗姨始终保持着看向门外的姿势一动不动。她好像很喜欢这样坐在屋里,穿着一身细绸衣裳,双骸微微凹陷,脸色枯白,眼睛无神看着外头,却从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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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她满怀期待的把蘑菇鸡丝粥端上桌。但意外的是,罗姨比之前吃得更少,这次只尝了一口,就丢下勺子。
她坐在暗处,声线沙哑:“这不是你种的蘑菇。”
“是的。”阿竹看了眼溅落在桌上的粥,飞快道:“我看您胃口不好,去林子摘了新鲜的蘑菇。”
女人空洞的看着她,神色漠然:“不要时间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你应该认真的把菜种好,现在的食物越来越没用了。”
说着,罗姨站起来,穿过一旁的小门,走进黑洞洞的房间,又将门如往常一般紧闭。
怎么没用呢?
阿竹望着蘑菇鸡丝粥有些不明白,食物不就是用来填饱肚子的吗?
阿竹坐在罗姨的凳子上,一边喝粥一边想事。
这是阿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天,从这具身体苏醒,从小女孩的日记本封面,得到了自己的名字‘阿珠’,她小心翼翼的模仿着阿珠的生活轨迹,好在罗姨没有察觉。
但是,罗姨精神一天不如一天,这两日变了不少花样做饭进食也不多,真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情,让她想起从前重病的妈妈,每天躺在病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吃不下饭,最后悄悄消失在镇上。
阿竹想到这,心里咯噔跳了下,觉得罗姨很有可能是得了和妈妈差不多的重病。
鸡丝粥快速吃完,她去地里摘了新鲜的小南瓜,在小厨房重新熬上南瓜粥。
阿竹到处找扇火的扇子时,才突然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大花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家了。那是一只身上有三种颜色的玳瑁猫,吃东西也从不挑嘴,胖乎乎的像个毛球,晚上总爱睡在她的脚下。
去哪里了呢?阿竹翻遍了家中的柜子,床底和篱笆外核桃树上的鸟窝,除了鸟窝上能看到几根猫毛,再也找不到大花的踪影。
真是贪玩的猫咪。阿竹决定等一会儿问问罗姨,有可能她看见了呢?
南瓜和小米熬成金黄色,阿竹盛了一小碗,用托盘端到罗姨的房间门外,她空出一只手,轻轻的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罗姨干哑的嗓音。
没有让她进去,阿竹站在门外回道:“我给您重新做了早饭,是用地里的南瓜......”
隔着门罗姨打断她:“端进来。”
得到允许,阿竹轻轻的推开门,透进屋内的一点光线能看清屋中的摆设,一张床和一面梳妆镜,没有窗户。
放下南瓜粥,阿竹没有立刻退出来,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担心的问:“您是不是生病了?”
但罗姨并没有回答她,干枯的发丝齐齐的铺在枕头上,整个人像是被毛毯吞噬。
阿竹轻手轻脚走出来,靠在门上沉重的想,罗姨肯定是病了,可怜的罗姨无依无靠,却又不愿让阿珠担心。
谁能帮帮可怜的罗姨?
给菜园浇水的时候,阿竹想起住在日记本上,阿珠写过小镇上的朋友倪雅,倪雅的邻居是医师阿托叔叔,她一定知道应该怎么做。
但今天肯定来不及去小镇上。阿竹翻出布兜里的胡萝卜种子往翻松的土壤中有规律的撒去,每一片沃土都有一两条肥溜溜的蚯蚓到处躲藏。
等做完这一切,天空已经接近于深蓝色的黑,被渲染成同样色调的云向天际流逝,山间的轮廓里树林像是起伏的浪涛。
别上木屋,开始准备晚饭,经过罗姨的房间,一个空碗放在门口的凳子上,南瓜粥已经喝完。
阿竹心情突然变得不错。罗姨的饭量恢复,那至少证明病情也会因此好转不是吗?
从篮子里拿出剩下的两个小南瓜,罗姨可能格外喜欢这样食物,毕竟当初为了防止田鼠偷吃,还用不少鱼干贿赂大花替她看护菜园。
大花去哪里玩了?
阿竹擦拭着灶头,从窗户往外望,今天还是没有回家呢,这贪玩的小花猫,但也只能等明日天亮去找它——罗姨说过天黑之后不能出门。
吃过晚饭,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阿竹回到房间,拉开抽屉的第二格,拿出枣色封皮的旧日记本。本子封面工工整整写了‘阿珠’的名字,紧挨着还有三条规则——
“天黑之后,不能出门”
“不能独自上山”
“睡觉记得锁门”
虽然阿竹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能上山,但想起小时候家里大人爱吓唬小孩儿‘小心山里的野狼把你叼走’,也能明白这几句话的含义,这大概是一个独立又自主的小女孩。
厚厚的日记本上记录了每一天菜园里的情况,阿竹舔了下羽毛笔,按照以往的口吻写:
七月十七,天气晴朗,有风
我撒下了新的胡萝卜种子,给其他蔬菜浇了水,莴笋长到我的膝盖,菠菜再长一天可以收获,明天我会去小镇上,带上倪雅喜欢的蔬菜饼。
写到这里阿竹不太确定,要不要把罗姨身体不好的情况一起写上,但是从日记本过去的几百篇来看,关于罗姨只有寥寥数语,一句是‘那个漂亮阿姨说要带我回家’,还有一句‘罗姨让我学会种菜做饭’。
真是奇怪,按照这样的关系,应该是罗姨收养了阿珠,两个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日记本上却看不见两个人生活的痕迹。阿竹想起罗姨不爱说话的性格,觉得很有可能她们原本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这也让她长舒一口气,毕竟自从九岁妈妈去世后,她也有四五年没和其他的女性长辈一同生活过。
阿竹舔了舔羽毛笔,在最后的落款故意将‘珠’写成自己的本命‘竹’。
写完,她在心里默念,不管是原来的阿珠去了哪里,但以后就让她来替阿珠好好生活吧。
将日记本放回抽屉,临睡前,阿竹端着昏黄的小油灯检查房门,纱白的窗帘被夜风吹得鼓起。
她探出半个身子去关窗户,听见山林里传来空荡荡的兽啼。
阿竹有些害怕,却忍不住向山林望去,巨幅的弯月冷幽幽蔽在山头,白日里那些茂密的树木此刻像是黑夜的浪潮,汹涌翻滚。
真是奇特又壮丽的景象,让她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下一刻,阿竹十分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那是什么?
她用力揉了下眼睛,再一次看过去。
“谁允许你在晚上打开窗户!”
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她吓得手一抖,转身看见罗姨正面无表情的的看着她。
被抓个正着,阿竹悄悄红了脸,却难以抑制胸腔里心脏的疯狂跳动,手指颤抖的指向山林,语无伦次的开口:“我看到那些发光的、那些长在树枝......”
山野的风浪穿过窗户从罗姨宽大的裙衫中钻进去,阿竹看见罗姨望着自己的眼中露出悲悯的神情。
“好了,小孩子早点睡觉,不要说胡话。”
阿竹愣了下,很快平静下来,朝罗姨道了晚安后,她返回房间,给小油灯罩上玻璃罩,坐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知道自己的眼睛,不可能会看错。
▍评论
? undefined-bowie:震撼我嘛!!!!!竟然更了!!
-完-
3. 试读
▍ 京都市集繁荣,尤其是西漳街,这里达官贵人最多,夹道遍植楸树,细叶儿垂垂,下头石板路铺……
京都市集繁华,尤其是西漳街一带,这里达官贵人最多,夹道遍植楸树,细叶儿垂垂,下头石板路铺的宽敞平坦,来往马车蹄踏不绝。
通铺十来家俱是衣裳首饰珠宝的大营生,阔檐之下的漆木招牌雕花饰金皆是出自大家手笔,光是外头体面不行,里面更是雕梁画栋精雅别致,连在这一片做活的伙计出入都挺直脊梁,自觉体面光鲜。
突一日,那些雕花饰金的漆木里,探出一面浑黄的金幡。金幡下,有做仙鹤展翅式样的熏炉焚香,袅袅烟雾间,幡旗迎风招展,上书 ‘神算’ 两个大字,又有几个小字写‘占卜爻卦看相问吉’。
楼修得两层,比旁的都要高上一大截,与周遭格格不入,更要紧的是失了体面,周遭铺头自然不满。
只是这神算的铺头自挂出旗幡起,便常日紧闭着,他们想找人说理,却连那神算的人影儿都没见着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