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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二小姐真正的死亡时间距离客人们带来的时间并不久,否则即使是再好的防腐药物,也无法阻止尸体腐烂,发出难闻的气味。
屠念只是往哪个角度想了一下就放弃了,毕竟她现在就是那具倒霉催的尸体,最好还是不要想恶心的画面了。
可她有没有办法真正做到住脑,于是不想这个,就导致她就开始想闫听决。
刚刚的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没有预料到管家鬼会突然发狠,也没有人猜到他的目标如此明确,有且只有自己。
屠念从闫听诀那里接过匕首的时候其实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就算是拿着一把匕首也没什么用。
她的格斗水平确实是不强,而且力量也太小了,基本属于跑两步就会大喘气的类型,和别人打架都不能说是打架,最多是送人头。
所以,当她看到闫听诀被鬼魂们袭击的时候,便把匕首丢了出去。她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暂时没管那些鬼魂,否则他收拾他们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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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幸运,匕首扎准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准度,看来上天也在给她机会保护闫听诀。
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真正地阻止到那些鬼魂,因为她下一秒完全没入镜子里了。
就在那几秒钟她还在想。
她是卡牌而已,死了也就是回到卡牌的空间,没什么的。
更何况,她还有星星手链呢。
屠念正想着,眼前就是一黑,床板被压了起来。
外面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管家提醒庄园主:“小少爷吃饭回来了,我们该走了。”
庄园主咬了咬牙:“走。”
他们匆匆忙忙地离开,紧接着一个人出现在了床边,他似乎是四处看了看,随后靠着床坐下了。
“吱嘎——”一声,屠念明明是被放在床下的暗格里的,但是却感觉似乎有东西要压到她的鼻子里。
房间内又恢复了安静,而且还一片漆黑。
屠念想想觉得好笑,她搞不懂管家带她体验这些是为了什么,如果她真的是二小姐本尊,被放在这样的地方早就该气炸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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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闫听决在的话,肯定能想想办法,起码推测一下管家的意图,而不是让她就在这里像一尊雕像一样躺着。
像现在这样呆着该说不说,还真有些吓人。
虽然她如果诈尸才是这儿的人最应该害怕的。
分开之后,屠念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地想念闫听诀,她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依赖他,哪怕他们认识的时间其实也没有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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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叫了多少遍之后,她忽然觉得床垫上的人似乎是翻了个身子,紧接着又有一些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
很快,她便清楚了情况,那人不仅仅是翻了个身子,似乎还在尝试把床垫抬起来。
这倒是叫屠念有些讶异,难道这个小少爷这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屠念都已经准备好了过会儿要以什么态度面对他,虽说她也控制不了表情,但这并不妨碍她说一声“嗨”!
然而,她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几秒钟之后,她便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小少爷,而是闫听诀。
屠念惊讶,那声“嗨”还是在心里说出了口,但是却走了音,像是山路十八弯一样颤了颤,她却根本没在意那么多。
她的眼眶已经热了,知道自己的等待是值得的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一件事。
她祈祷着闫听诀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情,辨认出自己来,又觉得这是必然的事情。虽说她现在在外人眼里多半只是在挺尸,但闫听诀如果不是确定了自己的身份,绝对不会打开床垫。
“听到了。”
果不其然,闫听诀并没有让她失望,他沉着声只说了这三个字,屠念却觉得这是世界上再美妙不过的声音了。
屠念又安静等待了一会儿,也不知道闫听诀用了什么法术,她开始可以动弹了。
她赶忙睁开眼睛,不清楚闫听诀有没有看清她眼里的笑意和闪烁着的光芒,但还是努力地一骨碌爬起来,伸出双臂,做了一个求抱抱的动作:“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闫听诀没有动弹,更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拥抱她,而是皱着眉问:“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他的语气是责备的,屠念却觉得心里很暖。
即便他的话生硬又愤怒,但屠念却看到了那表象之下无法掩饰的关心。
“因为我知道你会找到我的呀。”屠念情不自禁地放软了语气,又往他身边凑了凑:“我刚刚九死一生,你不要凶我嘛,安慰我一下呀,我也超级害怕的。”
闫听诀垂着眼帘,仍然没有动,却也没有阻止她笨拙地一点点靠近自己。
一想到自己刚刚与屠念失之交臂,他心里便无法抑制的暴躁,而她此时的小动作恰巧就是抚平这一切的良药,让他逐渐平静下来。
她消失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有种直接灭了庄园的冲动。早知道就不该找这些线索,直接用暴力手段解决,也不会到头来差点把人搞丢了。
屠念清楚他还是心里有个疙瘩,努力继续往他那儿挪动。
她感觉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非常僵硬,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尸僵。她大着胆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还好,暂时没有出现尸斑的情况。
看来她是在二小姐还没有死多久后就穿了过来,否则那场面估计更加让人无法直视。
“我那个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屠念轻轻地拽了拽闫听诀的袖子,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丑兮兮的,容易起到反效果:“反正我也只是一张卡牌而已,而且有星星手链在我也不一定会出事。可如果你出事了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闫听诀表情再次一变,掀起眼皮,愠怒:“只是一张卡牌,你就是这样想的吗?”
屠念意识到他情绪不对,知道自己这是又说错话了。
她是觉得心情像是山楂水一样,又酸又甜,还有些烦恼。赶忙继续安抚道:“也不是啦!我就是觉得你更重要嘛。”
顿了顿,她又卖乖:“现在都已经没有事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最好的结局就是我们都没有受伤,对吧?”
她说着,又想起自己还没有看过闫听诀的伤势,赶紧检查了一下闫听诀,担忧地问道:“没事吧?刚刚那么多鬼魂呢,你没有出什么事儿,对吧?如果我要是那么努力了,还做了无用功,我就真是个超级没用的花瓶了。”
闫听诀绷着脸,若说他刚刚还有些脾气,现在看着屠念这样就彻底消了下去,缓了过来。
屠念关心他怕他受伤,他心里说没有点波澜那也是假的。只是这些都被失去的恐慌所盖住了,看到屠念明亮亮的眼睛,他才感受到后知后觉的暖意。
可他仍然不打算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
对于他而言,那些鬼魂的伤害微不足道,可是对于屠念而言,刚刚那一次分别,可能会导致他们在这个副本之中都不能再见。
他本来也是可以一个人度过这些副本的,一个人也无所谓的。
但是现在屠念既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他就不允许这种感觉被扯轻易剥夺。
屠念等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有等到他开口,有些着急。
她笨拙地在口袋里掏来掏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没有软糖了,也没有什么戏法可以变,只能干巴巴地道:“你没事就好。”
顿了顿,她强行双手叉腰,做出不讲理的样子,眼神却在四处乱飘:“但是如果有下一次的话,我还是敢。”
闫听诀扫了她一眼,屠念笑了笑,立刻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
她懊恼地道:“我现在是不是不好看了?忽然之间变成一具尸体,还是把我自己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管家到底在想什么鬼。我本来就一张脸能看了,要是再毁容可怎么办好呀。”
说着,她戳了戳闫听诀:“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不想抱抱我的叭?那样的话也对,毕竟我现在用的也不是我的身体,和一个尸体拥抱也挺渗人的吧?”
闫听诀清楚她是在转移话题,可还是开口了:“那你还抱着我?”
屠念立刻耍赖:“我就不!”
眼看着闫听诀眉间的恼火不再燃烧,她才收了笑,又担忧地问:“真的很丑吗?”
她可是很爱美的,就算是没钱的时候也会偷偷攒钱买衣服,进入游戏后不能换裙子就已经算是剥夺了她的一大乐趣,如果再让她穿成一个丑八怪,她可能真的会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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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念知道他不会骗自己,愉快地“耶”了一声,放下了心。
可下一秒她又察觉到不对劲:“不对呀,你骗我的吧,怎么可能跟之前一样啊。刚刚庄园主可是说二小姐怎么死都死成这个样子,给他添麻烦。”
她说这话的时候稍微激动了一些,一不小心扯到了胳膊,手臂直接就脱臼了,骨头坠坠得往下掉。
屠念倒是没觉得疼,但仍然把自己吓坏了。
她没想到自己死后也成了骨质疏松,赶紧手忙脚乱地想要把自己的骨头安回去。却不料闫听诀轻轻一伸手,居然将她的灵魂从这尸体之中拉了出来。
屠念就这样飘起来,像是气球一样,甚至比气球还要轻。
她在自己撞到天花板上,或者甚至穿过天花板之前拉住了闫听诀的手,通过这个方法维持自己的身形不会飞走。
屠念一边飘着,一边低下头看了眼二小姐,她居然还真是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只是因为年龄较小而看起来更加稚嫩一些罢了。
她的死法更是叫人惊奇,和庄园里的人都差不多,面色红润甚至带着微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的不是奈何桥,而是一个充满了幸福的新世界。
“这是什么呀?”屠念小声惊呼。
“刚刚那样不方便。”闫听诀以为她是说自己现在漂浮着的状态:“难不成你还想继续保持尸体的样子?”
屠念摇头:“那当然没有啦。”
只是现在她更像是人形跟宠了,还得牵着手避免自己飘走。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尸体是这个样子的。”屠念看着二小姐的尸体就奇怪,还有种奇怪的感受。
现实中的她死得也很突然,也许那个时候就是这样躺在床上,一睡不醒。
“二小姐死在所有人之前,也就是说这种毒药早早就出现了。”闫听诀缓缓道。
屠念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不好意思地道:“你能把我往下拉一点点嘛?我在这里快要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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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念飘回闫听诀的怀里,虚虚地坐在他的腿上。她这回再凑近看二小姐就更清晰了,加上防腐药剂的效果,二小姐看起来更加“活”了,好像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
“看来二小姐才是那个因,庄园的其余人是那个恶果。”屠念说着,也没忘了把刚刚的遭遇都告诉了闫听诀:“你都不知道那个庄园主有多假,看起来好像是多关心女儿一样,但其实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而且我发现,普利策好像是那个管家,他们的身形很像,我猜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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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嗯’啦……”屠念对这个答复不太满意,转念一想又意识到了什么:“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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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念吃惊地捂着嘴:“那他为什么……”
“暂时不清楚,但他应该非常喜欢二小姐。”闫听诀道:“否则也不会带着那个画册大半夜去找你不是么?”闫听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