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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桃亦步亦趋的跟着二人来到天字一号,她小心翼翼推门进去,回头时纪赫二人已经将门关好。
纪赫守在门口,蹙着眉峰问纪淮:“你有没有梦到谁在梦里喊了你八万八千次?”
纪淮说没有,然后摸了摸哥哥的额头,说得了癔症可以多吃糯米,驱邪有奇效。
遂被一脚踹下楼。
廖桃这边刚一进门,就被浓郁的安神香呛了一口,屋内陈设雅致,只是没有住人的痕迹。
她继续往前走,绕过一整扇屏风回廊,倏然瞥见一块雪浪翻飞的软锻垂在榻边。
她深吸口气,只跪在衣袍边缘:“小女廖桃,拜见大人。”
隔着一层帷幔,有道朦胧身影侧倚榻边,只是看不真切模样。
廖桃硬着头皮道:“大人恩情,廖桃永不敢忘,只盼能竭其所有,为大人效劳一二。”
里面始终没有传话出来,廖桃也不乱跑,只是乖乖跪着,垂下的眼睫出卖了她的紧张,蝴蝶翅膀一样的乱颤。
裴怀瑾眼神掠过她头顶跑出来的发旋,一束碎发从中跑了出来,跟着主人一块乱颤。
他一手挑开帷幔,招了招手:“过来。”
廖桃愣了一瞬,小心翼翼的膝行半步。
那人又不说话了,仿佛静声催促。
廖桃揣摩不准他的意思,又试探性往前又迈了两步,膝盖碰到榻下的小几,再也无法往前挪动。
她垂眼跪着,安安分分的蜷成一个团。
帷幔轻挑,说话声都真切了几分:“抬头。”
廖桃抬起双眸,眼睛渐渐睁大,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竟然是他。
廖桃一想到昨夜将人误认为吃人的妖兽,顿时沉下心来:“昨……昨夜,小小……小女多有冒犯,大……大人请勿见怪。”
裴怀瑾拽了拽她的头发,饶有兴致的问:“你是结巴吗?”
廖桃头摇的拨浪鼓一样。
裴怀瑾说:“再动给你头发给你薅秃。”
廖桃于是不敢动了,不光不敢,她还往裴怀瑾手边挪了半步,让他能够摸的更顺手一些。
裴怀瑾果然十分受用,当即拔了她的簪子掷到一旁,顺滑发丝在手中穿梭,泛着清冽的药香倾落而下。
——像在撸.猫。
廖桃抱膝坐在榻边,男人动作没停,她也不敢抬头。不知过了多久,廖桃头一歪,脸蛋压在膝上睡了过去,纪赫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他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账簿,递到裴怀瑾手边。
“主子所料不错,账簿果然在曹知县手里。”
知县府。
“你说什么?东西丢了?!”
曹炳臣捂着心口,气的浑身哆嗦,他指着女人的脑袋破口大骂:“你不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吗?你丢?你怎么不把脑袋给丢了!”
女人是曹炳臣近日新宠,青楼出身,说话也又轻又柔,哭起来更是弱柳扶风,她颤颤巍巍道:“老爷……这,平日一直都是玉清好好看管的……而且这东西层层机关好好放着……玉清是真的不知道东西丢哪儿了!”
曹炳臣的脸顿时阴沉下来,他握住女人的肩头,拼命摇晃:“找,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找不出来,咱们都得跟着玩完。”
玉清侥幸道:“老爷……床底下藏的那些银子一两都没丢,我数过了,清清楚楚。”
曹炳臣一言不发,半晌后,他回头看向女人:“都抬出来。”
“……老爷?”
“府上厨子研究了一道新菜式,本官送去给知府大人也尝尝。”
他看了眼女人,怒声:“还不快去准备。”
廖桃醒时脸上有道红红的压痕,小脸藏在蓬松乱发里,眼睛里酝酿一层水意。
裴怀瑾换了个姿势捧书,看着她呆呆笨笨的样子,又扯了扯她的头发。
廖桃吃痛,抬头时帷幔已经被卷了上去,她与裴怀瑾只有半臂距离,被作.弄也不敢躲。
男人漫不经心道:“把自己清理干净。”
廖桃低头,看向裙摆上溅染的泥点,那是上山采药时溅上去的,山里路窄,有时都要在林子里蹚路,裙子脏了再正常不过。
但她只是轻轻点头,久跪的伤腿痛的钻心,她不着痕迹的揉了揉,一瘸一拐的开门出去了。
纪淮被叫进来时裴怀瑾正用午饭,他吃东西仿佛胡闹,整桌菜看不出动过。
裴怀瑾手指点桌:“去琴川找家制衣铺子。”
纪淮说遵命。
他刚想走,又听他说:“女子衣裳。”
纪淮愣了愣,满脸不敢置信。
裴怀瑾想了想,又接一句:“要白色。”
纪淮恍恍惚惚的从房门里走出,纪赫倚墙而立,他一言难尽,拍了拍兄长的肩:“女人真是深不可测。”
纪赫:“……”
。
料峭寒冬,廖桃一身雪衣,行走间暗纹浮涌,上好的散花锦也只配用做缝制鞋履的布样,她仿佛踩在云端,不知如何来形容这一刻的感触。
廖桃看见守在走廊上的纪家兄弟,微微低身:“见过两位大人。”
纪赫还算平静,他微微颔首:“叫我纪赫就行。”
纪淮直接不淡定了,他震惊中还带着点疑惑:“廖——廖桃?”
若说原先的廖桃好比明珠蒙尘,空有美貌却并不令人生距。如今却像富贵堆里娇养出来深闺小姐,乌发雪肌,迤逦独艳。
纪淮发誓,这种姿色放眼整个京都也找不出一个来。
她发尾半湿,一开口又恢复那个又软又娇的桃桃:“多谢纪大人。”
纪淮摆手:“主子发话罢了。”
廖桃点头,询问道:“有我能帮上的忙吗?洗衣做饭还是收拾屋子?”
她撸起袖子,正色:“我都行。”
纪淮连忙摆手:“不……不用了。”
纪赫让出半步:“主子说让你收拾好了就进去。”
廖桃应声,推开门依旧是驱之不散的安神香味,她转到屏风后时,裴怀瑾正倚在案桌边看书。
阳光穿透窗纸洒落在他脸上,浓长睫毛被染成浅浅的金色,泛着细碎的光。
他抬眸,眼中又是一片混沌的黑。
廖桃反应过来,低身行礼:“大人。”
“抬起头来。”
“是。”
裴怀瑾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忽然问了句:“你父兄死了,那阿娘呢?”
他微微倾身,眼底有暗流涌动:“阿娘去哪儿了?”
廖桃极僵硬的顿了顿,眼皮低了下去:“我是阿爹捡来的孩子。”
她轻轻地说:“我没有见过阿娘。”
裴怀瑾终于知道那点儿异样的重合感来自哪里了。
3 ☪ 第三章
◎“他伸手蹭了蹭廖桃的脸蛋......”◎
“大人,府上厨子研制的新菜品。”曹炳臣讨好笑笑:“您赏脸尝尝。”
“曹知县,怎么今日有空来坐坐?”
曹炳臣使了个颜色,家丁合力将笼屉提到前厅,他这才凑近道:“知府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被曹炳臣唤作知府的大人乃是当朝三皇子外家的舅公,在本地极有权势,曹炳臣仰他鼻息才能一步步走到现今的位置。
知府抚了把髭须,才不紧不慢道:“书房一叙。”
曹炳臣自然无一不从,他瞥了眼身后的女人,低声:“在这儿等着。”
……
“什么?账簿丢了!”知府拍案而起,怒目凑近:“你知不知道那上边有什么,曹炳臣,丢了账簿你我都得玩完。”
他脸色阴沉,浑身都在抖。
“大人,我……”曹炳臣哭丧着脸:“您可得救我啊,您自个儿最清楚,这上边的万万两雪花银去了哪!”
“你威胁我?”
曹炳臣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您是皇子外家,按理说圣上都得称您一句内弟,这点小事于您而言,不就是搭句话的事么。”
知府对他的恭维很受用,闻言也只是挑了下眉,他轻咳一声,面上不显:“你先回去,待我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京都贵人。”
曹炳臣却一瞬松了口气,他轻手轻脚倒了杯茶,躬身递给对方:“那下官就静候知府大人的好消息了。”
“对了。”
他慢悠悠道:“——那个随你过来的?”
曹炳臣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半刻,他深吸口气:“府上□□好的女婢,特意送来给知府大人解闷儿。”
他哈哈一笑,重重拍拍曹炳臣的肩:“贤弟何须如此客气。”
日光黯淡,金乌西沉。
纪淮端了食盒进门,小二尾随其后,六菜一汤,摆盘精致。
廖桃站在书案前,袖子用绳结绑起来,一刻不停的研磨墨汁,裴怀瑾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不断转动的手腕,单手托腮,又泼了小半碗茶进去。
廖桃嘴巴一扁,委屈巴巴的揉了揉手腕,又认命的继续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