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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已经来了, 只不过要慢一些。”
“是吗?”玢柳说话吞吞吐吐, 小姑娘的心里已经起了疑问, “你没有骗我吗?”
“玢柳, 我生平最恨人骗我。”
玢柳沉默片刻, 还是决定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主公知道小公主势必一定要复仇,司沂身中剧毒,时日无多,五皇子试探出皇帝并没有废储之心,主公提议联合了边疆的部族,决定借助边疆的力量起兵谋反。”
“璟淮哥哥是要五皇子做皇帝?”
玢柳摇头,“不是,五皇子做皇帝也不可能一劳永逸,他如果知道了小公主的身份,或许会对小公主不利。”
芙潼转念一想,瞬间就明白了,“璟淮哥哥能能够说动边疆的部族出动,是允诺了他们事成之后,做贞景皇帝?”
“贞景国大,哪里那么容易成为贞景主人,只不过是人人都希望能够分一瓢羹而已。”
玢柳把孟璟淮飞鸽传书给她的信,递给芙潼看。
不能吞并贞景,就只能瓦解它。
“小公主,满江的时局乱,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您留在临桑就好,一定要保全自身,如果您出了事,主公必然心神不宁。”
“我知道该怎么做。”
盲老婆子很开心,芙潼去而复返。
回来的第二日,芙潼让玢柳去打探司沂的消息,一定要把他困在临桑,别叫他届时回去,让璟淮哥哥成了瓮中之鳖。
“苏暮把消息藏得密不透风,主公留在临桑的人也打探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沂会不会被秘密送回满江了?”
带在身边的太医只有一位,想要集思广益,也得回满江太医院让人想办法。
芙潼摇头,“司沂如果回去,他的重伤会掀起狂风巨浪,五皇子恐怕会趁他虚弱,而后动手,他肯定还在临桑。”
“因为我还在临桑。”
玢柳有些听不懂芙潼的话了,小公主说这句话的意思,究竟是对贞景太子余情未了,还是别的深意呢?
玢柳的脸色不对,芙潼知道她想岔了,强调说,“他体内的毒没有解,只有我能够救他。”
原来是这个意思。
玢柳最怕芙潼和司沂旧情复燃,那样的话,将主公置于何地?
贞景的太子无论是各方面都是个极其优越的人,又对小公主一往情深,玢柳担心,她会再次心动。ĴȘĞ
“我得找机会近身。”
苏暮愁坏了,说是弄巧成拙,也可以这么说,但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痴傻的药丸吃下去,司沂的智力退回了他十一二岁的样子,他并没有痴傻,也不算痴傻,就是不爱说话,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也跟痴傻没什么两样了啊。
体内的毒依然没有解除,仅有的好处延长一年多的寿命。
想要救司沂的命,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皇后娘娘当初究竟怎么找人提炼的药啊。
别的不敢想,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他把本该喂给邺襄小公主的药让司沂吃了,导致司沂六亲不认,他的官位和项上人头.....
司沂这副模样,绝对不能回满江。
他现在怪毛病更多,完全不许人近他的身,只要一有人近身,他就会拔出长剑将人一剑毙命。
苏暮说他是表兄,司沂也不相信,一双眼睛冷冷看着,苏暮敢断定,若是他近身了,司沂一定会叫他死于非命。
没有办法,苏暮也尝试过让人捆了他,司沂手下的暗卫近身,全都被他给砍成了菜花,无一幸免。
他扶额无奈,“不喝药不上药,恐怕连一年都活不了。”
想到他也是为情所困。
苏暮尝试寻找和芙潼相似的人,相似的人哪里好找。ĴȘĢ
还不能大张旗鼓。
“小公主不能去。”
芙潼得到了内线消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去看看,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也是司沂死在我的前头。”
“玢柳不怕,璟淮哥哥给我送了易容的脸皮,伪装自己不是问题,我身上还有毒药。”
苏暮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看着面相跟邺襄女是挺像的,尤其是眼瞳,也是蔚蓝色,要说这世上还有跟邺襄人一样相似的面孔,也只有从临桑找了。
身形样貌像是像,就是比不上她。
“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
芣潼摇头说不知。
苏暮先打听了她的来历,全都被芙潼一一应了过去,滴水不漏,苏暮并没有起疑。
“贵人身受重伤,你的目的便是好好哄了他吃药,事成了一定有重赏。”
芙潼说是。
再见司沂,她没有把握会不会被司沂给认出来,而今她也只是想要知道司沂的情况而已,把他拖在临桑。
他的伤不可能好得那么快,说不定昏迷不醒了。
芙潼端了药进去。
刚刚进门,身上即刻感受到了一道冷洌至极的视线。
芙潼刚刚换上门转过身,就被人按到了门槛之上。
眼前的人分明是司沂,又不像是司沂。
脸色苍白难看至极。
他的目光前一刻还冷洌,下一秒就变得震惊,随后是委屈。
垂压在芙潼颈上的刀剑哐当落地,他垂到芙潼的耳朵旁,像狗狗一样,嗅了嗅小姑娘身上的味道。
莫名地喊,“姐姐。”
63 ☪ 第63章 ◇
◎“姐姐...不疼。”◎
芙潼手里的药碗盏子几乎要端不住。
“你........”
“你叫我什么?”眼前的情况出乎她所有设想的意料。
小姑娘应接不暇愣在原地, 因为司沂沉重的身躯挂在了她的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来气的同时,芙潼感觉到了男人的消瘦以及气息的虚弱。
芙潼微的一滞,他果真伤得很重。
只是, 他又在玩什么把戏?
不等芙潼弄清楚真相,带着人躲在在不远处观察的苏暮,看到司沂并没有被触怒,反而惊掉人下巴地跟着靠近他找来的冒牌邺襄女。
“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即便把所有的人都给忘了, 骨子里,心性里, 依旧记得邺襄女,只有跟她相似的人才能够靠近他。
苏暮以为安抚了司沂, 就能够靠近。
他领着人出现,门口都没能够挨上, 上一瞬还在司沂柔弱无力, 听到了脚步声,即刻变得凶神恶煞, 软剑抽出,一抖直指外面。
苏暮惜命, 相信他不是开玩笑的,躲在了暗卫的后面。
不得已他只能指了指芙潼的药碗。
示意芙潼哄得司沂喝药, 等他睡后再谈。
芙潼不知道内情, 可也不能暴露身份, 不论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先哄了他喝药上药再说。
看看他究竟在故弄什么玄虚。
“殿下, 该喝药了。”
苏暮走后, 司沂丢掉手中的软剑, 踢得远远的, 仿佛害怕碰伤了芙潼,他的一只手抓住芙潼,另一只手指着软剑。
担忧的目光在芙潼的身上乱晃。
想看看小姑娘身上有没有伤痕,其实他身上才是伤痕累累。
“姐姐.....伤...”
他变成了稚童一样,形貌什么都没有变化,行为举止让人捉摸不透,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幼稚。
看来是伤势加剧了后,毒发了,苏暮乱用药伤到了他的脑子?
“我没事。”
芙潼展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外加上她莹白的贝齿和甜甜的梨涡,卯足劲踮起脚碰了碰他的头。
“你受伤了,我帮你擦药上药,还有你该喝药了。”
司沂没动,他的手掌顺着芙潼的腕子挪到她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生怕她走开。
司沂的身体真是血淋淋的,之前戳出来的血洞已经凝固甚至于脓变,看来那会之后,他并没有认真的处理,另外也能看出司沂身子骨的强劲了。
比他后脊骨背受到的伤,前面贴近心口,伤得更重,后脊背只不过上到的面积大,前面戳到伤口,伤得特别的深。
芙潼看着他的伤口有些恐怖,上药的手指也隐隐的发抖。
毕竟她不是太医,也没有学过任何的医术。
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伤,芙潼的手被吓得没有轻重,用烧酒给他把脓化的地方清涂一遍,只涂到一半,血脓流下来,越来越多。
她也只有一只手,动起来非常不方便,时常不知道轻重。
“你先把药喝了。”应当能够缓解些许疼痛,别叫他给疼死了。
司沂诡异的听话,那药虽然放了一会,依旧滚烫,芙潼没说让他自己搅凉,话音才落,他马不停蹄就端起碗盏一饮而尽。
药很烫,他的脸和唇都被烫红了。
尤其是薄唇迅速起了红,芙潼碰到碗沿都很烫,他就这么喝了,“......”
“喝了...”
他像从前的芙潼一样,把碗给倒过来,证明给她看,喝得一滴不剩,想要得到她的夸张,眼巴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