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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なつめ獨补番]大清第一卷王》-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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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歇之后,康熙坐在御书桌后面,看着面前的那份折子。尤其是条目清晰了然的表,衙门建造图册,爱不释手细细抚摸,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梁九功。”康熙叫了声。

        梁九功忙躬身上前,康熙问道:“他在做什么?”

        斟酌了下,梁九功将昨晚齐佑回来之后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七阿哥如今在偏屋候着,正在读书。”

        康熙听到齐佑晚上还写完了功课再睡觉,嘴角不禁上扬,露出了微笑。

        笑着笑着,看到手边一堆参揍齐佑的折子,脸一沉,哼了声骂道:“他倒沉得住气,竟然还有心思读书!”

        梁九功赔笑,斟酌了下说道:“七阿哥向来如此,在读书上极有天分不说,一天都不曾懈怠。想来,七阿哥都是随了皇上啊!”

        康熙眉毛抬了抬,难掩得意,顿了下,问道:“他读的是何书?”

        梁九功尴尬地说道:“回皇上,七阿哥所读之书是西洋文字,奴才不认识。”

        康熙想起徐日升写给南怀仁的信中,提及过齐佑的学习情形。他跟着包衣奴才成日下地干活,可如今的数学几何,拉丁文等功课,已经远远超过了他。

        以前还能以自己朝政繁忙,齐佑每天只有读书的任务,学得快是理所当然来安慰自己。

        如今齐佑一天比自己还要忙,照样将他比了下去,就没有借口可找了。

        康熙感到有些气闷,再想到在宫里读书的这群儿子们,没了齐佑这个异类在,他们倒得过且过。功课上不能说差吧,与齐佑比起来.....

        算了,不能与齐佑比。放眼天下,估计都难找不出能与他比的人出来。

        好比梁九功说的那样,齐佑不但聪明绝顶,还远远比别人勤奋刻苦,谁跟他比就是找不自在。

        康熙骄傲之外,亦头疼不已。

        越聪明的人,越是能闯出大祸。

        “去叫他进来吧。”康熙揉了揉额头,烦躁地说道。

        梁九功忙应下退了出去,齐佑很快进了屋,上前恭敬请安。

        康熙从齐佑一进屋,就不错眼打量着他。比起离开时高了半个头,脸不再如以前那样圆嘟嘟,肤色黝黑,双眼清亮无比,走起路来微跛,步伐却很是从容。

        过了好半晌,康熙方开口说道:“起吧。你可知道,我为何召你回宫?”

        齐佑谢了恩,没有拐弯抹角,直接答道:“应当有人参揍我,汗阿玛生气了,便找我回来质问。”

        康熙见齐佑答得如此干脆,倒没多少意外。照着齐佑的聪明,岂能猜不出突然被叫回来的缘由。

        可他既然这般聪慧,肯定深知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那他就是故意的了!

        想到此,康熙的气一下上来了,厉声说道:“你既然知晓,为何我召你回宫,不赶紧回来,还得等到昨日才启程?”

        齐佑忙告了罪,不慌不忙说道:“地里的玉米起了虫害,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与林大牛师傅想了个法子,用烟叶泡水驱虫,昨天方泡好。”

        康熙惊讶不已,下意识问道:“这种法子可有用?”

        齐佑笑着答道:“烟叶少了些,只喷洒了一小块地,还不能立竿见影。所幸,一大早喷洒的烟叶水,到了晚上再去看,害虫明显少了许多,只剩下了零星的几只。待找到更多的烟叶,泡得浓一些,应当都能除掉。”

        康熙神色一喜,庄稼怕害虫,能找到除虫的办法,实在是值得庆贺之事。

        刚想夸他,手捧到折子,康熙的心情瞬间郁闷了几分,说道:“林义诚上的折子,是你主使的吧?”

        齐佑挠了挠头,狡黠一笑,说道:“我见林县令难得想做些事,就帮了他一些小忙而已。”

        康熙没好气说道:“哼,小忙,林义诚的履历,我让户部拿来看过了,他能做出这些来,当年就不会只堪堪考中同进士而已。”

        齐佑认真答道:“做多错多,官员有心做出一翻成绩的极少。林县令每个月三两左右的俸禄,要养家糊口,要人情往来。读书得花费大量的钱财,辛辛苦苦考中做官之后,若是要做清官,那点子俸禄就远远不够,还得自己贴补。读书,又有何用呢?”

        齐佑没有直接点出上下贪腐的问题,康熙应当比谁都清楚。

        否则,康熙不会允许朝臣官员,甚至宫里的太监都向户部借银子。这种做法,也是变相补偿官员俸禄过少带来的问题。

        不成制度,只施恩补偿。而且总归是借,借了说不定有一天得还,哪有自己捞到荷包里的划算,贪腐照样严重。

        康熙知道顺义县的县衙,依旧是几顶帐篷而已。反正顺义县的县衙等同虚设,他也未曾放在心上过。

        齐佑做出来的这份折子,康熙当时一看,就心潮澎湃。

        他巴不得所有的官员,都照着齐佑的方法来办事当差。但此事不能急,得慢慢来。

        一旦超之过急、别说地方的官员,就是议政大臣们,南书房行走,六部的官员都得大换血,所剩无几。

        想他的满朝文武,肱骨大臣们,甚至还比不过一个垂髫小儿,康熙烦闷不已,将手边的折子往齐佑身前一扔,“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齐佑弯腰捡起折子,一目十行看过去,淡淡说道:“汗阿玛,这折子上都是废话,写了一堆,不过是想要参揍我,指责我不该帮助那些包衣奴才,他偏生扯了一堆大义,也不嫌脸红。上折子的镇国公,他在顺义也有两个庄子,今年地里庄稼收成很不好,应当只有皇庄的一半都不到。”

        康熙怔了下,问道:“都是差不多的地,为何会如此?”

        齐佑不紧不慢答道:“我一到皇庄就下令,让达春将水渠修好了。今年干旱少雨时,有潮白河的水灌溉,庄稼没受到影响。再加上皇庄的包衣奴才们吃饱了饭,有了新屋子,勉强活出了个人样。种地有了力气不说,种地时更加尽心尽力,今年的粮食收成,比去年增加了四成左右。”

        话语微顿,齐佑嘲讽一笑,说道:“镇国公庄子里的包衣奴才吃不饱饭,拖着病体干活,如何能种好庄稼。不过,镇国公应当不在意,他不缺这几颗粮食,汗阿玛也不会看这些数据。因着镇国公的地不用交税,种什么粮食,收成多少,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只可惜了,顺义这片千年来的粮仓,不过几年,就得荒芜了。”

        康熙倒没想到这方面去,怔了下,恼怒地说道:“这些奴才还敢反了不成!不管如何,你也不该大力帮着他们,又是给粮食,又是修屋子。给了他们不该有的东西,他们的心就该大了!”

        “汗阿玛,不是奴才,是奴隶。”齐佑反驳了句,平静说道:“大清天下,都是汗阿玛的子民。做人父母的,不能做到一视同仁,五根手指头还有长短,这些也情有可原,可不能太过偏心了。偏心太过,则会家宅不宁。”

        康熙沉下脸,说道:“做人子女的,该孝顺父母,父母给什么就是什么。不满不平,那是犯了忤逆的大罪,该当砍头!”

        齐佑惆怅地说道:“是啊,既然犯了忤逆之罪,砍头也认了。因此,包衣奴才的人数越来越少,哪怕有不断的人被罚为包衣奴才,还是抵不过逐年迅速死亡的人口。身子不好,生不出来孩子。怀了身孕的妇人,照样要下地干活,能生出来孩子,已经是老天保佑。小孩本来难以养大.....”

        康熙脸色微变,紧紧盯着齐佑,他此时看上去神色悲伤,令康熙的心不自觉跟着揪紧。

        齐佑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向康熙,说道:“我跟着学习种地的师傅叫林大牛,他今年三十岁出头,妻子在五年前去世,无儿无女。他本来有一对儿女,生下来之后,全部淹死了。”

        康熙神色大震,他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却不敢去相信,喃喃问道:“为何会如此?”

        “没有盼头啊,看不到任何的希望。”齐佑恍惚一笑,苦涩地说道:“像是林师傅这样的,还有很多。他们是真正爱孩子,却都选择杀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们过着畜生一样的日子,不想儿女们跟着他们来遭这份罪。林师傅说,他活着,就是有口气。我有次问他,后不后悔当年那么做。他说不后悔,不那么做,他的一对儿女也活不下来。在娘胎里没养好,生下来的时候,比老鼠大不了多少,多活一天就是受罪。他盼着他们早日转世投胎,投生到富人权贵家里去,或者,不再为人。”

        康熙沉默下来,良久之后,神色凝重,说道:“每次打仗之后,内城俱缟素。他们如今享的福,乃是祖上拿命所换,是如今他们的亲人,去拿命所换。大清江山,靠着八旗兵丁在各处镇守,我们方能睡得安稳。你还是太年轻,空有一腔慈悲之心。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你可曾想过,若是八旗乱了,你又该当如何?”

        这时,梁九功在门口探头朝屋内看来。康熙见了,召他上前。

        梁九功躬身走到康熙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康熙脸色一沉,怒意涌上心头,一拍书桌,冲着齐佑骂道:“混账!看你做的好事!”

      第三十章

        齐佑的院子在寅时初准时亮起了灯。

        达春脸上的横肉耷拉在嘴角, 努力睁大着肿泡眼,趴在窗户边,阴森森偷窥着齐佑院子的动静。

        直到院子的灯熄灭,达春猛然挥舞着短胖胳膊, 压低声音, 狰狞地对贴身心腹二黑说道:“快, 快跟上去, 看是不是真走了!”

        二黑忙猫着腰,鬼鬼祟祟跑了出去。没一会跑了回来, 达春急不可耐问道:“如何?可走了?”

        二黑连汗都来不及擦, 忙回道:“老爷,七爷走了,小的亲眼看到七爷的马车出了门,得高与桂和亲自驾的车。”

        压在身上的无形巨石被搬开,达春缓缓直起了腰, 人好像一下被拔高不少, 连骨骼都喀嚓作响。

        “哈哈哈哈,走了就好!”达春仰天狞笑, 眼中凶光毕露:“走了就好!可惜啊,走了就甭想再回来, 还没能送您一程呢,我的七爷!哈哈哈哈!”

        二黑赔笑,犹豫了下, 斗着胆子说道:“老爷,那个西洋人还在, 只怕......”

        “蠢货!”达春一巴掌抽到二黑的脸上。

        二黑被抽得眼冒金星, 半边脸都麻了, 不敢喊痛,噗通跪地赔罪:“老爷恕罪,老爷恕罪,都是小的糊涂!”

        达春恶狠狠一脚踢过去,二黑被踢了个仰倒,捂着胸口,半晌都没能缓过气。

        “蠢货,蠢不可及!”达春平生最恨有人扫兴,也最讨厌蠢货。

        好不容易才将齐佑这个瘟神送走,他能重新扬眉吐气,做他的土皇帝,二黑居然敢在这个关头上来触霉头。

        不过,达春还是很愿意教导一二,不屑地斜着二黑,“读书人有句话,不叫什么的猪......”

        算了,达春不懂读书人酸溜溜那些话。再说,读书人又如何,如林义诚那般的,读了一辈子书,哪怕当了县令老爷,在顺义的地盘上,还不是得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叫声爷。

        想到林义诚,达春眼神狠毒闪动。这个虚伪的狗官,趁着他虎落平阳,上赶着去巴结一个瘸子。

        等到收拾完那些贱奴,下一个就轮到他。他那个干爹的位置,早就有人等不急了。

        “不过一个西洋人而已,来我大清讨口饭吃,就凭他说话连舌头都捋不清,难道敢管到我们旗人头上来!真是死都不知如何死,这又是洋又是海的,离得十万八千里,魂魄都回不了家乡。”

        达春一想到齐佑离开,就控制不住想仰天大笑,终于走了啊!

        欺负他一个达春没事,他心胸宽广不计较,还有那么多贵人都看着呢,贵人们可不是好惹的。

        “去给爷拿饭来,今儿个可是好日子,得好生庆贺,将本爷存着的好酒取一坛来吧。呵呵,那些贱奴,呵呵!”达春阴恻恻笑着,咬牙切齿下令。

        他不怕他们反,就怕他们不反。

        二黑艰难地爬起身,腰都快弯到了地里,再也不敢多话,连滚带爬跑去传饭拿酒。

        达春酒足饭饱之后,正准备出门,二黑惊恐地跑了上前,远远站着,战战兢兢说道:“老爷,三少爷他.....”

        “颚鲁怎么了?”达春听到宝贝儿子,酒醒了大半,眼一瞪怒道:“你既然不会说话,这舌头要来做什么,还不如切下来下酒!”

        二黑一听,瞬间头皮直发麻。

        达春不是说笑,他真割过包衣奴才的舌头。二黑眼前浮现出那人满嘴满身血的模样,抖若筛糠,结结巴巴说道:“三少爷他被人欺负了,在那儿哭呢。”

        这还了得!

        达春一听,登时怒目圆睁,“去叫人,带上人,全都叫上。今儿个老子要见血,拿贱奴的人头来点天灯!”

        外面全乱了。

        颚鲁自从被齐佑收拾过一次之后,就吓破了胆,龟缩在屋子里不敢出门,成天哼哼唧唧哭。

        在屋子里养病,颚鲁养得比以前还要白白胖胖。在屋子里关着始终无聊,而且不能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扬,被下人拥簇着出行,憋得他几乎都快疯了。

        早上睡到天亮起来,听伺候的人说齐佑离开了顺义,达春在喝酒庆贺,顿时喜得都找不到北。

        鄂鲁连早饭都顾不得吃了,连声吩咐道:“小爷要出去玩耍,给小爷更衣!”

        颚鲁穿着大红锦袍,手上拿着他那根做样子的马鞭,坐上软轿,被护卫簇拥着出了门。

        走了没几步,颚鲁看到包衣奴才的窝棚,变成了青瓦白墙的院落,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听过齐佑给包衣奴才重修宅子的事情,只那时他自己满身的烦恼,顾不得那么多。

        如今一瞧,怒气就上了头。这些贱奴,他们也配,这可都是他阿玛的银子,他阿玛的银子,就是他的银子!

        “去那边!”颚鲁坐在软轿上,抬手颐气一指。

        护卫忙抬着软轿转了个向,走了一段路,张松张柏兄妹,与几个小伙伴背着烟叶,结伴说说笑笑从地里走了出来。

        几人见到颚鲁,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远远避开了。

        颚鲁睁开眯眯眼一打量,呵,几日不见,这群贱奴居然都穿上了细布衣衫。

        这都是他的银子,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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