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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碰到牙齿,他手指一顿。
这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头皮发麻了。
娇嫩柔软,温热却脆弱。
他根本不敢用力,而药丸到了一定位置,身体便会自动反应将它吞咽下去。
直到姬雪鹿喉咙微微一动,南熙永才冷汗满身如临大赦地赶紧收回手,他只觉得后背过了电一样紧绷着,整个人都莫名其妙地变得火躁起来,让人心神不宁。
如果光线再亮一些,大概就会有人发现好像永远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面霸总,此刻破天荒的有点脸红,表情呆愣中带着苦恼与怪异,五光十色,精彩极了。
谢天谢地,这药丸或许发挥了百分之几的功效,姬雪鹿的血止住了。
此时再怎么心浮气躁他也强自冷静下来,将那颗乖乖的小脑袋重新扶着靠在自己肩窝,伸手拿医疗包里的无菌敷料沾湿飞快为她清除血污,尽量避开那些可怖的深深裂口。
之后轻手轻脚地消毒上药,用无菌绷带一层又一层将她包成了个白粽子。做完这一切他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解开自己的黑色作战服轻轻往她身上一包,过于宽大的上衣轻松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从那一家三口家里离开时,他们才刚休整过,南熙永身上的作战服是新换不久的,非常干净,而他小心翼翼地将姬雪鹿放平躺在床上,自己跑到卧室的衣柜里一通乱翻。
扑出来的灰尘把他呛得咳嗽一声,南熙永烦躁地用手挥了挥,随手抓了几件衣服看了看,他这体型普通人家里少有合身的衣物,但他运气不错,这几件还算宽松。
这时他也不管脏不脏,挑了件稍微合身一些的宽大卫衣抖了抖灰随意套在了身上,重新穿上防弹衣,绑上装备带,将之前卸下来的武器一样一样地装了回来。
这里不能久留。
收拾好枪械和医疗包,他扭头一看,不禁一愣。之前还黑暗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夜幕,不知何时像是忽然拨云见月一样被破开来,有柔和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了进来。
光影交错下,姬雪鹿静静地昏睡着,丝毫没有要清醒的迹象,本就看不出血色的脸苍白得几乎透明,像是轻轻碰一碰都会碎掉的瓷器一样脆弱而清冷。
她像月光一样漂亮。
可现在她脆弱虚幻得让人抓不住,就像随时会轻飘飘地乘风而去,飞到月亮上一样。这荒唐的想法瞬间摄住了南熙永,让他忽然没来由地恐慌心悸起来。
瞎想什么,她难道是嫦娥吗?
南熙永在心里狠狠地吐槽自己弱智的联想,但身体却非常诚实地靠近了她,双手一揽将这小小一只轻松抱了起来,收进怀里。
……他要紧紧抓住。
不能松开。
他清楚的知道,这种紧急处理对姬雪鹿的伤势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如果不后续强力治疗的话,发炎发烧与可能引发的并发症也能把这娇小的姑娘折腾没。
要赶紧和队友们汇合才行,希望他们身上还有剩余的药丸,不用多了,一颗肉伤一颗解毒就能让他彻底放下心。
南熙永赶紧回到装甲车内,虽然副驾驶颠簸,但后座早就被之前发疯的他薅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只能将姬雪鹿安置在他身边,至少还能随时照看她的情况。
手环打开,队友的光点已经停住很久,应该是遇到了麻烦被困住了。
这样想着,他心里不由得烦躁不安起来,眉目间深思郁结,他目光划过远处骇人的蜘蛛丧尸以及一地的尸体,漠然中闪过厌恨。
都怪这鬼东西。
南熙永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驾车驶离,可是没开出多远,他就耳尖地听见了越靠越近的引擎声,有车在高速靠近。
而且数量不少。
脑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让他瞬间想通了关节,忍不住狠狠地锤了一把方向盘骂了一声,沉着脸,一颗心跌入谷底。
最坏的情况来了,祸不单行。
很明显,这么多戴着头巾的敌对组织人员被蜘蛛丧尸困在了这里,他们没有理由不向总部求救,而涉事成员数量不小,总部也没有理由不派人来救援。
敌对组织救援队来晚一步,只看到了一地狼藉的尸体和滚得到处都是的脑袋。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他们把两个不明人员堵了个正着。
南熙永:“……”
他妈的啊啊啊啊!
————
*
昏天黑地的疼。
意识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姬雪鹿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七零八落地裂成了好几块。
她好像正靠在什么硬邦邦的铁板上,身下颠簸不已,几乎抖得她五脏六腑都要从伤口里蹦出来了。妈的,她的记忆就断在了剪断蛛丝又被自动接上、层层蛛丝割进她身体的瞬间。
所以,她没死在蜘蛛肚子里。
现在他们在车上?这么颠,总不至于是南熙永在开车吧。她不动声色地把眼睛微微睁大一线,昏暗中所有身影都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在长而密的睫毛掩护下,没人发现她醒了。
姬雪鹿心里咯噔一跳。
好家伙,她直接好家伙。一觉醒来,发现重伤的自己在敌人的敞篷车厢里怎么办?对了,周围还坐了一圈戴着头巾的家伙。
他们好像没兴趣折腾尸体一样的自己,所以正围着被五花大绑的高大身影不停下手,一会儿一拳一会儿一脚,兴致勃勃。
嘲笑,怒骂,羞辱,殴打。
高大身影一声没吭。
“这傻大个是哑巴?”
“这么久了都不说话,还不是你没本事撬开人家的嘴?”有人笑嘻嘻的接话。
“哼,要不是怕弄脏车子,老子就把他手指头一根根掰断!牙齿一颗颗拔了!”有人恶狠狠道。周围马上有人小声哄笑,“可别,万一惨叫引了丧尸过来,兄弟们都得赔进去。”
“忘了那蜘蛛和那些人?”一道讳莫如深的声音隐含警告地响起。一句话下来,周围忽然安静了一瞬,姬雪鹿清楚地看见放狠话的人打了一个冷战。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凶神恶煞的人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又狠狠地踹了躺在地上的高大身影一脚。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踹在最刁钻的部位,怎么着也能打得这人吐出来才对,怎么还是一声不吭?一丁点动静也没有。够硬气啊。可这人越是这样,他越来劲:
“这贱皮子骨头真硬,什么都不在乎是吧?”发狠话的人语气阴森,冷嗖嗖地目光瞥向了一动不动的姬雪鹿,忽然嘿嘿一笑:“那爷不玩儿你了,没劲,瞧瞧那小妞,多俊。”
姬雪鹿:?
要不是她清楚自己的状况,不能打草惊蛇只能一击必杀,她就跳起来锤爆这人脑壳了。
“【创建和谐家园】敢?!”
一直闷着声的男人忽然暴怒而起,不要命似的挣扎起来,这体格一般人真辖制不住,他们好几个人合力又敲又打才勉强把他重新压回车板上,却挡不住他骂:“我宰了你!!”
狠话男着实被吓了一跳,出了点冷汗,但反应过来后他却更有兴味了,因为实在没什么能比将敌人的弱点玩弄于股掌之间、欣赏他们无能为力地挣扎的丑态更令人兴奋的事。
“呦呦呦,是吗,谁宰谁啊?”
狠话男声音贱了吧唧的,令人恶寒,不让他干什么他偏要干什么,他慢慢走向姬雪鹿,听着南熙永越发急躁挣扎的动静,心里有种扭曲的快意:“爷不喜欢尸体,但这么漂亮的,不会叫也没关系。”
“你说,用力狠了,她会不会痛醒?内脏会不会从伤口里被爷撞出来啊?”
满口污言秽语。
有种过来,老娘让你尝尝内脏从嘴里扯出来的滋味。姬雪鹿破天荒地没因为这话暴怒上火,反而心里冷笑一声,悄无声息地动了动手指,摆出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虽然这些人有夜视镜,装备不错,但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南熙永激烈的动作和反应吸引去了。可她知道,南熙永一定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她,她只要有一丁点动作,他就能发现。
果然,隐秘的手指动作一出,南熙永浑身一颤,依旧挣扎着,但没那么使劲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说着说着真动了心,狠话男鬼使神差地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想摸摸她的脸。还没等手指触碰到一看就手感很好的脸颊,姬雪鹿便迅如冷电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一双眼眸睁开,凛冽冷然。
狠话男悚然一惊,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来便被一股巨大的力腾空抡起,整个人瞬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被人甩在空中当武器一样抡得呼啸生风,一瞬间便将车厢内几个敌人全砸下了车。
拿出冲锋.枪朝着车下和周围胡乱扫射一圈,姬雪鹿已经感觉一阵气血翻涌,双眼一阵阵地发昏,浑身乏力天旋地转。
身上的伤势很是不妙,在她用力的一瞬间便不堪扯动崩开了,身上处处濡湿,疼的她冷汗急下,她强撑着一拳打通铁隔板射杀了司机和副驾,朝着另外几辆车扔了几个手榴弹,才终于抵挡不住剧痛和晕眩重新软倒下去。
她太过勉强自己,一顿操作猛如虎,重新昏厥时甚至来不及解开被五花大绑的南熙永。
战斗姬真的名不虚传,只要是她醒着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境,重伤中意识只清醒那么一会儿,就又硬生生为他撕出了一条生路。
南熙永心情无比复杂又无比庆幸,眼疾手快往她倒下的方向一蹭,让自己给她当了一回肉垫,终于接住她。
他这才挣扎着起身,捡了个刚刚敌人混乱中落在车厢里的匕首飞快为自己割开粗绳,这群龟孙就差没把他绑成粽子了。
重获自由后他单手抱着姬雪鹿飞快跳下车厢,打开车门粗暴地将死去的司机和副驾驶扯出来扔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姬雪鹿安置好后才窜上车狠踩油门。
赶紧逃跑。
后面几辆车被手榴弹弄得暂时慌了手脚,等他们反应过来不一定跑得了。
他们的装甲车在敌人坐上去的一瞬间自动消失了,敌人见怪不怪,只是第一时间把两人身上的武器装备连带耳机手环都搜了个干净。
南熙永什么也不想,疯狂地开车,直到天色熹微,从敌方组织手里抢来的车也没油了,他才不得不搜刮了车上残留的武器,单手抱着姬雪鹿,一手举着枪弃车而逃。
天快亮了。
想起丧尸大部分昼出夜伏的习性,他心里的危机感怎么也压不下去。
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先躲着吧。
怀中的少女衣服上又有湿意,血腥味不停【创建和谐家园】着他的嗅觉。南熙永低头用下颌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只感觉烫的惊人。
……雪鹿发烧了。
他的脸色也不由得苍白起来。
手臂不自觉搂的更紧。
*
城市另一边。
容珍、覃果和金利微骑着小摩托颠簸折腾了一整晚,终于在天色熹微的时候即将和队友会面了,手环上显示两拨光点即将重合。
然而他们一拐弯,却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波装备精良的小队,大概有十几个人的样子。他们看起来挺狼狈,正在骂骂咧咧地修着车。
什么情况?
雪鹿他们躲在这附近吗?
目前,双方没动,两拨光点也就没动,待那十几个人终于修好了车,上车开始背对着他们行驶时,代表姬雪鹿和南熙永的紫绿两个光点也跟着动了。
覃果三人猛然顿住。
手环在这群人身上。
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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