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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知道？”
姜宁用手臂环住自己曲起的双.腿，把下巴垫在两个膝盖中间，眼睛定定地看着角落那盘燃着的檀香，黑暗中的一点点猩红，“钱还差一点，我怕让他知道了，他会把那些归为自己的责任。”
洛静茹看到她这个样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几年最黑暗的时光，她就喜欢用这样的姿势，一呆就是一天。
洛静茹按熄了烟头，起身跨步到了她身边，手臂一伸，将她揽入自己怀里，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所以，下午我才说自己是保洁阿姨，你们之间的事情，等你自己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跟他说，那是你的权力和选择，至于我和你干爹，是无条件支持你的。”
这个温暖的怀抱，让姜宁想到妈妈，她忍不住，靠在洛静茹肩膀上，哭的像个孩子。
洛静茹心底也泛起阵阵苦涩，眼前这个孩子心里的枷锁太重，她和丈夫都无法让她放下，现在她唯一觉得有希望解开她心中枷锁的，就是宋彦博了。
人有的时候，压力大了，哭一场真的可以放松很多。
眼角还带着泪的姜宁觉得自己肩上轻了很多，身体也舒爽了很多。
她这才想起来问洛静茹：“干妈，你这次不走了吧？那干爹呢？”
洛静茹伸了伸腿，“不走了，这次不是接受了宁城大学的聘任，而且最近的项目在宁城。你干爹应该也快回来了，国外他是呆不惯的，而且现在星云发展的不错，他肯定要回来主持大局。”
就像宋彦博下午看到的一样，洛静茹气质非常好，优雅娴静，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高贵优雅的女人，却是一名桥梁建造专家。
而她身上的那份优雅也确实是来自家族底蕴，洛静茹的家族好不夸张的，跟宁城肖氏一样，是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大家族，只是肖氏以黑.道起家，而洛家是真正贵族。
哪怕到了现在这一代，举手投足也尽显大家风范，洛静茹是这个家族的异类，没有继承家族的事业，而是选择了向来以男性为主导行业的桥梁建造业，当初跟丈夫许成志在一起时，也是跟家族大闹一场。
姜宁出身也算不错，可是跟洛静茹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尤其是心理承受能力和遇事处事方面，姜宁有时候就在想，如果当年的事情发生在干妈身上，她一定不会像自己那样。
洛静茹已经起了身，她向姜宁伸出了手，“来吧，我的小姑娘，你该去睡美容觉了。”
姜宁就着她的劲儿也起了身，洛静茹一弯身，将香烟握在手里，“香烟我没收了，不要去你干爹那里告状，这是女人间的秘密。”
两人在姜宁的卧室前道晚安，洛静茹很自然地亲了亲姜宁的额头，“小姑娘，我下午的演技如何？”
姜宁笑了，“干妈，你考虑转行么？”
***
宋彦博这边也不好受，虽然他有一种感觉，就算今天没有保洁阿姨的打扰，姜宁也不一定会跟他说实话，可是他当时真的已经觉察到姜宁内心厚厚的壁垒坍塌了一些。
就差一点点！
他仰头闷了一口酒。
苏敬业看着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就这么被宋彦博牛饮，说不心疼是假的。
可是跟兄弟比起来，算了……还是兄弟重要，大不了以后多坑他一点就是了。
想通了这一点，苏敬业觉得浑身舒爽了很多。
“彦博，你是不是又从阿宁那里受【创建和谐家园】了？这次是怎么回事？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去给我们阿宁妹妹献殷勤了？”
宋彦博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苏敬业一声长叹，“哎，你说你俩这关系忽冷忽热的，搞的旺财直播的流量也是不稳定，阿宁好久不上旺财直播了。”
见宋彦博没说话，苏敬业凑到他面前，“哎，彦博，阿宁妹妹有没有跟你说当年究竟什么事情？”
苏敬业的问题刚好戳到了宋彦博心上，让他又想到下午郁闷的事情，再灌了一口酒。
两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苏敬业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个大概情况，他想了想，用手肘拱了拱宋彦博的，“哎，要不找人查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彦博握着酒杯的手一顿，“都过去了六七年，哪儿那么容易查！”
这个方法他也不是没想过，可是当年的事情太过突然，姜镇川【创建和谐家园】身亡，镇川百货宣布破产。
起因不过是因为一家供货商爆料镇川百货欠款数目惊人，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众多供货商纷纷表示遇到相同问题。
曾经的百货商业帝国短短的时间内就崩塌了。
但是外界一直猜测，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因为哪怕公司破产，姜镇川也不至于【创建和谐家园】谢罪。
至于真正的原因，恐怕也只有当年的当事人知道了，可是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商海浮沉，每天经济瞬息万变，谁还会去关心六七年前发生的一件看似普通的破产事件呢？
而且，宋彦博有一种感觉，就算能查出当年镇川百货的事情，也不一定就能知道姜宁这些年的经历和她的心结。
所以……
他一手搭在苏敬业的肩膀上，看着他道：“我等着阿宁给我的解释！”
第24章
姜宁本来以为这次之后又要等好几天, 没想到第三天, 飞象就带着新的方案来找她。
这次只是刘仁带着市场团队来了, 宋彦博和乔克没来。
姜宁心里还憋着火，本来想先给对方来个下马威。
结果一见面，刘仁就先代表飞象跟姜宁的团队道歉, 并表示这次拍摄完毕后请所有的工作人员去宁城周边的度假村泡温泉，以补偿大家之前耽误的拍摄进度。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这样了, 姜宁也不好发作，只能心里又把宋彦博给埋怨了一顿，明明是他惹的麻烦，却要下属来给善后。
刘仁也不愧是市场出身, 除了有的时候遇到一些事情脑子短路外，在处事方面还是非常圆滑的。
姜宁倒是比较好奇最终的方案究竟是啥样，宋彦博那个别扭样子, 他最终的决定是什么？
刘仁给姜宁讲解道：“我们这边的方案是这样的，用第一套衣服拍摄微电影, 用新版本的第三套外装拍摄平面广告, 因为微电影部分不太好拍摄，所以下面我们优先拍摄微电影。”
跟姜宁预想的差不多，她问刘仁：“这方案经过宋彦博的同意没, 别到时候你们宋总又要觉得衣服不合适, 临时换拍摄计划。”
想到自己家老大, 刘仁也是无奈, 但还是拍着胸.脯保证，“姜宁小姐放心，这次的方案是老大亲自定的，肯定不会再改了，我用我们老大的信誉担保。”
姜宁一笑，“刘总监，从之前几次来看，你们宋总的信誉似乎……嗯……不太值钱！”
刘仁大囧，忙解释道：“宋总对这次的合作比较重视，姜宁小姐多包涵。”
姜宁翻了翻计划书，心想，果然还是宋彦博定的，她问道：“你们的新版本打算什么时候上线？”
刘仁：“等广告片出来，先用微电影为新版本造势，然后跟着平面广告一起同步上线。”
姜宁一条腿叠在另外一条腿上，手肘拄在腿面，以手托腮，她笑盈盈地说道：“第一套外装是游戏上线以来苏娜的首套外装，而且是最符合《最终行动》游戏的外装，因为深入人心，所以用来拍摄微电影，效果最好。第三套外装还没对外，到时候平面广告和新版本一同上线，新版本的宣传效果也会最好，宋总的算盘打的还是很精明的。”
姜宁分析的几乎都在点儿上，刘仁也是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
虽然他也有混娱乐圈的朋友，但是娱乐圈的很多女艺人给他的印象就是胸大无脑的花瓶女，如今碰到智商情商双商在线的姜宁，刘仁还觉得挺惊讶。
“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姜宁脸色微微一变，“刘总监，请你跟宋总也转达一下，这次我们会严格按照方案执行，如果再出现因为贵方中途临时变卦而耽误拍摄进程，虽然我是需要配合你们的乙方，但是我也会让我的律师跟你们好好聊聊。”
本来这些话应该是谭佳亿来聊，但是谭佳亿最近实在太忙，只告诉姜宁一些态度，让她自己来解决，她相信姜宁自己也能搞的定。
刘仁一再表示这次不会。
聊的差不多，姜宁起身离开，最后和刘仁握手分开的时候，她笑着说道：“怎么说我也是《最终行动》的忠实玩家，作为玩家回馈，我会免费拍摄一组旗袍战斗装的平面广告！”
***
游戏的微电影跟传统意义上的微电影还是有一定差异，尤其是cg式的微电影，真实人物的拍摄往往是在绿幕影棚里完成的，再经过后期处理，跟游戏内的人物、场景结合，完成最终的成片。
在这种夏天，不需要拍外景，在绿幕影棚里拍摄，对所有工作人员来说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过冷气再足，完成一系列拍摄动作的姜宁也还是出了一身薄汗。
休息的时候，化妆师帮她补妆，姜宁低头玩着手机。
左小满刚要跟她说什么，就听见她那种见到帅哥后特有的声音响起，“宋总，你怎么来了？”
姜宁闻言，抬头，目光与宋彦博的在镜子中相遇。
宋彦博看到镜中她的装束，皱了皱眉，虽然他现在很想找个麻袋给她套起来，可心中还是默念着，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从商定方案到这几天拍摄，宋彦博一直没有出现，今天他的突然出现，姜宁还有些惊讶。
看到他蹙起的眉，她的第一反应是：“宋总，不会又要改主意吧。”
这下连左小满都对宋彦博投去了不满意的目光，就算是帅哥，也不能总是出尔反尔啊。
“我只是来看看拍摄进度而已。”宋彦博淡淡地解释道。
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因为这几天赶新版本，他实在抽不出时间，但是又太想见到她，所以跑来看她的吧。
姜宁转头对左小满说道：“小满，麻烦你去定点奶茶果饮请大家吧。”
左小满点头，她一边在手机上记录在座几个人的口味，一边念叨出声：“阿宁和宋总一样，红豆布丁奶茶三分糖？”
“他不喝奶茶！”
“她不加冰！”
左小满的话音刚落，宋彦博和姜宁两个几乎异口同声。
左小满和化妆师大眼瞪小眼，这是什么情况？
宋彦博握拳抵在唇边，掩饰地轻咳一声，“她刚刚出了这么多汗，一下子喝冰的对身体不好，毕竟我们要保证拍摄进度。”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姜宁没忍住，瞪了他一眼，到嘴边解释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看到左小满眼中掩饰不住的八卦之光，她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对左小满说道：“小满，我记得上次跟宋总一起吃饭的时候，宋总喜欢喝柠檬茶，你给他点一杯柠檬茶吧。”
左小满答应下来，就跑去张罗。
宋彦博的眼睛再次跟姜宁的在镜中碰撞，宋彦博从姜宁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
宋彦博却因为她这个眼神，微微一笑，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爽了就要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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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满办事效率挺高，不到半个小时，整个拍摄组就人手一杯饮料了。
她提着几瓶来到化妆间，姜宁的妆已经补好了，就等一会儿她喝完饮料上个口红了。
令他吃惊的是，宋彦博竟然还没走，就坐在化妆师的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弄啥。
想到前几天的夜宿和车钥匙事件，左小满的目光在宋彦博和姜宁身上来回走了几圈。
正当她有个大胆的想法，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宋彦博却突然开口，“有些方案上的事情，我想单独跟姜宁聊聊。”
左小满一手抄起桌上的奶茶，拉着化妆师就往外走，“宋总你们慢慢聊，等会儿拍摄了，我再来叫姜宁。”
看着迅速被关上的门，姜宁直磨牙，如果不是了解她，姜宁甚至都要怀疑左小满这货被宋彦博收买了。
姜宁转头看他，“有什么需要单独聊的？”
姜宁加重的单独两个字。
一边说话她一边吸了一口奶茶，恩，这个味道果然是戒不掉了。
虽然没加冰，可也还是凉凉的，入口的感觉很舒服。
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宋彦博嘴角微弯，“有那么好喝么？”
姜宁点头，“好喝啊，比青城影视基地那家好喝多了，我记得原来我们小时候就经常喝这家的，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家还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