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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的是郊区陵园,明姝开车,明褚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到了陵园山脚,只明褚一个人登记进了陵园,明姝等在山脚,这是每年的习惯,老爷子不跟明褚一起过来扫墓,明褚每次都会带明姝过来,却明令禁止她去给明妩扫墓。
很小的时候,明姝怀疑过是不是她妈的死跟她有关,所以明褚才禁止她去明妩墓前,问过老爷子也问过盛文鹤,两人都说明妩去世跟她没有关系。
说明妩是车祸去世,但明姝并不太相信。
她总觉得明妩的去世还是跟她有关,不然明褚不会这么对她。
今天照例在山脚下等着明褚下来,没一会视线中出现一个拄着盲杖的眼盲姑娘进了陵园,在登记处登记完后,不好意思的请求陵园的工作人员能不能带她去找一下墓地。
“以前都是我奶奶带我过来,但她昨天摔伤了腿在家里躺着,不方便过来,我眼睛看不见,想请您得闲了帮我带一下路成吗?”
陵园的工作人员不忙的时候都会应允,但今天清明,来扫墓的人很多,登记处就一个人,走不开,对姑娘道:“对不住了,今天太忙了。”
眼盲姑娘失望又拘谨地啊了声,说:“没关系,我等您时间空了。”
工作人员:“那可能得到中午了。”
眼盲姑娘说:“没事,只要今天都成,我等多久都没事。”
说着,她拄着拐杖安静退到了一边。
明姝看了好一会,见工作人员实在是忙的脚不沾地,一时半会都离不了登记窗口,便下了车,走到眼盲姑娘身旁,道:“我刚好没事,我带你上去吧,你记得你家人墓地的具【创建和谐家园】置吗?”
女生顺着音扭头看向明姝,感激道:“知道,谢谢你。”
明姝伸出只手让她牵着,问女生在哪个区几排,女生告诉她后,明姝便带着人上了陵园的阶梯,到了女生说的那一排后,明姝带着女生往里走,找到女生家人墓地后,明姝往一旁走了几步,“我在一边等着你,你说完话吱一声,这里都是楼梯,一会我扶你下去。”
女生感激不尽,“谢谢你。”
明姝走远了点,确保听不见女生的声,才停下。
刚才带女生过去时,目的上面的照片是个中年女人,眉眼间跟女生倒是很像,应该是女生的妈妈。
明姝想到了明妩,因为明褚明令禁止,她从来没祭拜过明妩的墓地,也没在墓地跟前跟明妩说过话。
出神想着事情时,耳边传来微不可闻的叹息声,随后明褚压低的话语声传入了她耳朵。
“阿妩你后悔吗?”
“如果二十年前,你没有吞下那把药【创建和谐家园】,你现在会看着她长成像你一样漂亮明媚的女孩,可惜你看不到了,你其实是后悔的对吧?”
明姝刚听见明褚的声就下意识想走,万一要被她爸知道她在这偷听,估计要狠狠批她一顿,但听及吞药【创建和谐家园】,她脚步犹如扎了根一样挪不动分毫。
她妈……是【创建和谐家园】去世的?
明知道不对的,也明知道明褚会盛怒,明姝还是屏住了呼吸,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听完了全程。
“阿妩,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你会因此抑郁终生。”
“阿妩,我跟你说过的,人生没有什么是过不去,往后推十年,你烦恼的忧愁的都是不值一提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心结跟我好好过日子呢。”
“这几天我总是梦到你,梦到你跟那个男人一走了之,什么也没给我留下,你是不是还怪我,所以梦里也不让我好过。”
“阿妩,二十年了,我还是没放下你,你让我有个好梦留个念想吧,别在梦里伤我了好吗?”
……
眼盲姑娘喊了好几声,“你还在吗?”
明姝才回过神,走过去把她扶下了山脚,那姑娘跟她道谢便在山脚打了辆出租车走了。
她走到车子驾驶室上坐下,两只手揉着额头消化着刚才明褚的话。
在她这里,明妩的去世,不论是老爷子还是明褚给她讲的版本一直都是另外一个,不是抑郁到吞药【创建和谐家园】,是一场车祸不小心带走了明妩的生命。
所以为什么要瞒着她?
还有她爸嘴里的对不起她妈的错事是什么,跟明妩有牵连的男人又是谁?
半个小时后,明褚才从半山腰下来,面目冷然,不怒自威,好像方才那个低声祈求她妈入梦的可怜男人是一场幻觉。
明姝沉默着开车带着明褚下了山,她憋了一路,到了明家祖宅外,还是没忍住,喊住要下车的明褚,“爸,我刚才送一个眼盲的女生山上听见你跟妈说的话了。”
明褚僵住,扭头看她,一双冷淡睿智的黑眸盯着她,面色极其冷厉。
明姝像是看不见她爸眼里的警告,手扶着方向盘,抿唇问,“爸,您跟爷爷为什么要骗我说妈是因为车祸去世的,为什么不能如实告诉我我妈是抑郁【创建和谐家园】?还有——”
“明姝,”明褚打断她,“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问。”
明姝扭头看着明褚,眸子里压着委屈,“为什么不能问?您从小没了妻子老婆会难过伤心,我从小没了妈没了母亲我难道就不会难过吗?我偏要问,您做了什么错事让妈气到抑郁气到【创建和谐家园】?”
明褚坐在副驾驶上,冷冷地看着她,“明姝,我再说一次,不该你过问的事不要问。”
“爸!”明姝忍不住喊了出来,她眼眶红着,“每一年每一年我听您的话不去祭拜我妈,您上去扫墓,我就在山脚下等着,我会想是不是我的错我妈才去世您才不愿意她死后也见我,但是不是的,不是我的错,是您的错,您说我妈认识其他男人,是不是您先做了您口中的错事,推开了我妈,导致我妈跟其他男人走了,您又舍不得追悔莫及把强迫我妈待在您身边,导致她抑郁,导致她自——”
明姝话没说话,明褚一巴掌打了过来。
他落下的手在隐隐发颤,面上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和冷冽,“明姝,明家教导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没规矩?你好好想想这是不是你该对你父亲说的话!”
话落,他推开车门大步进了祖宅,不再看明姝一眼。
明姝呆坐在驾驶室上,脸上被明褚那一巴掌打的地方泛起【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她没理会,愣怔着坐在车内许久才开车离开了祖宅。
她没回剧组,脸上肿起来了,回去也不能拍戏,开车回了公寓,微信上跟剧组导演多请了一天假,导演不满她请这么多假,明姝拍了张自己的脸过去。
【S:导演,脸肿了,过去也拍不了。】
导演这才松口让她在家好好消肿。
明姝躺在床上,抬手遮着眼。
很多时候明姝并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让自己想一些想不通的事情,跟自己为难。
但眼下,她控制不住自己,想她爸这么多年独对她的冷淡和严厉,想从小到大她爸懒得过问她的事情,都是老爷子和盛文鹤过问,想如果她妈还在,她的人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想这些都是无意义的,想不通没结果,只会让自己陷入难以自控的抑郁情绪中。
电话在手边震动,明姝不想去管,任由电话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不一会手机又震动起来,明姝才动了动手指,拿起看了眼,是盛文鹤打来的。
明姝按了接听键,“喂,二叔。”
她声线是正常说话时的音调。
盛文鹤那边停了一会,问:“哭了?”
明姝说没。
盛文鹤问:“在哪?”
明姝:“公寓。”
盛文鹤:“二叔去找你。”
明姝:“您别过来,我想休息。”
盛文鹤:“不看看你我不放心,你爸打你了?”
明姝这时候声线才露了点端倪,受委屈能憋着不哭,可一旦有人关心你的委屈,那一瞬间眼泪就像是开闸的洪水,是憋不住的。
她控制不住的鼻音,还是否认的话,“没。”
盛文鹤:“二叔一会到,记得给二叔开门。”
二十分钟后,公寓的房门响了声。
明姝过去开门,盛文鹤穿西装打领带一身板正站在门外,门一打开,他眸光便落在了她脸上。
盛文鹤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跟二叔逞什么强,脸都肿成这样了,还在维护你爸。”
明姝低头抿着唇。
盛文鹤进来,关了门,问她:“医药箱在哪?”
明姝指了指客厅茶几下,盛文鹤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带了过去,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从医药箱拿了药膏,坐在茶几上用棉签给她涂药。
“又不是没人疼,老爷子疼你,二叔也疼你,被打了怎么也不说。”
明姝不说话。
盛文鹤给她处理好脸,看她,“以前会跟老爷子打小报告,现在受了委屈谁也不说,就憋心里自己消化,姝姝,谁这么教你的。”
明姝抬眼,眼眶湿了点,带着倔,问:“为什么您跟爷爷联合我爸都没告诉过我,我妈是【创建和谐家园】去世的,我爸做了什么错事才逼得我妈抑郁【创建和谐家园】,二叔您那个时候是知道的,您告诉我。”
盛文鹤:“因为这事跟你爸吵架了?”
明姝声音大了点,带着鼻音,“二叔别扯开话题。”
盛文鹤叹息一声,手压在明姝头顶,轻轻拍了下,哄小孩的口吻,“姝姝,这事是你爸心里的结,二叔不方便跟你说。”
明姝一把挥开他的手,站起身,走过去开了门,不看盛文鹤,低着声,“既然二叔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您,我这里没事了,您可以走了。”
盛文鹤抬步过来,扯开她的手,关上房门,单手【创建和谐家园】西裤口袋,低头看她,唇角无奈勾了下,“所以姝姝同意二叔过来,是想问你爸的事?”
明姝承认:“对。”
盛文鹤笑了一声,“姝姝,也就你能把二叔当个工具人利用,二叔也生不起来气。”
明姝抬头盯着他,“所以您说还是不说?”
盛文鹤眸光温和地拢着她,并没松口,“姝姝,你爸的私事,二叔确实不方便说给你听。”
明姝抿紧唇,眼眶很快就湿了,她重新打开门,两只手去推盛文鹤的后背,“那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一个人明家的人。”
她两只手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把盛文鹤往外推,但盛文鹤一个188身材高大的男人哪能是她推得动,推搡之间,盛文鹤抬手握住了明姝的一只手腕,微微弯腰,便将明姝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
皮鞋抵着门合上了,盛文鹤抱着挣扎不已的明姝往回走,到了沙发旁,他把明姝放在里面,自己坐在外面,挡着明姝下来。
明姝瞪着他,盛文鹤不为所动,侧眸看她,抬手用指背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别哭了,真想知道,二叔给老爷子打个电话,你自己来问。”
盛文鹤睨她,“我跟你爸算是平辈,不好议论这事,老爷子是长辈,这事他来说比较合适。”
明姝看着他掏出手机,真的拨了号,并不是哄她,她心绪稍稍静了静,吸了吸鼻子,自己抬手擦掉脸上湿漉漉的泪痕,一双水淋淋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盛文鹤手中的拨号界面。
电话一时没人接,一直有秩序地嘟嘟嘟。
盛文鹤并没看手机,他一直垂眸瞧哭的脸通红的明姝,从小到大见不到几次明姝哭,印象中哭的最惨的一次还是年三十那晚。
思及那晚,盛文鹤搁在腿上的手指有条不紊地轻点了两下膝盖。
电话又嘟了两声,老爷子接了。
“喂,文鹤,有什么事吗?”
盛文鹤应了一声,俊美的脸浮着点笑,“誉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