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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出手便使上了全部功力,这一剑直把木桌从中间劈开两半,然对面的裴渊衣诀翩翩而飞,踏上了木桌,踩着木梯登上了二楼。
“聂将军,有人在你的地盘上这么放肆,怕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裴渊拍了拍衣袖,仿若事不关已,顺带走到聂丹臣面前调侃了一句。
才出手就被甩开的两个青年也是愣神半天,适才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步,但依然碰不到裴渊半根毫毛,除了叹于他出神入化的轻功外,更多的是恼羞成怒,随即也提着剑追了上去。
“你们又是谁?”聂丹臣将二人拦住,中毒案还没了结,半路又杀出一帮江湖人士在这里公然打斗,着实让他头疼不已。
两个正阳帮子弟平日里在山上呆惯了,对这些朝廷官员不甚了解,见到聂丹臣一副莽汉的样子,也没放在心上,“江湖上的事江湖人来管,让开,我们今日就要替天下人证道。”
聂丹臣也甚少见过这般无礼之人,当即讽道:“慢着,江湖人,江湖事,不还是天子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们放肆。”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后面的裴渊,仿佛下定了决心要动手,“让开,此事和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无关。”
见人要硬闯,聂丹臣也不想多和他们废话,随即招手唤来手下,自己也抽出剑打算与他们争斗一番。
第50章终章幻梦
“先慢着。”
三方正准备争斗时,仁心药铺的掌柜高呼道,“三个时辰后,要是还没有解药,就保不住这几位大人的命了。”
云烟从暗卫的包围中冲到中毒之人跟前,看着中毒昏迷的食客,她心里亦是不好受,在每一个做饭人心中,食物是给人吃的,而不是利用这些饭菜行苟且之事,可事情已然发生在她眼前,再痛恨也无法改变。“张先生,适才听您说这毒可解,可有什么药方?或是需要某种药材?我虽然不懂药理,但也想尽一份力。”
“这毒是有法子可解,可是制作过程太过繁琐,如今弄现成的怕是早就过了时辰,我只能先用一些针灸之术来抑制毒素的扩散,最佳的方法还是要从下毒之人手里拿过解药。”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丧气,下毒之人还未找出,更何况解药。
裴渊抬起手,从手下暗卫手里抽出一把白刃,直指两个正阳帮的青年,“话说你们不是号称为民除害的天下第一正道门派吗?现在摆在你们眼前的有两条路,要么我们出去打,不要误了大夫在此救人,要么放下手里的剑同我们一起找解药。”
“或是你们还想听听那位肖帮主的意见?”裴渊抬起下巴瞥了一眼楼下的肖陵,他从进门开始便没露出任何愠色。适才那一眼却盯得肖陵背后发毛,眼前好像浮现出段修的模样,那是一模一样的狠毒。
两个正阳帮子弟注意到后面的中毒食客,才意识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怒气冲冲跑过来说要替天行道,结果却是误了旁人救治病人,想到这里手里的剑忽然就变得沉甸甸的,歉道:“诸位方才对不住了。”
“我们手上还有一些秘制金丹,可以暂时缓解毒素发散,平日若是遭贼人陷害,也会拿这金丹保命,若是你们信得过,救先拿去,救人要紧,适才我们太过莽撞,多有打扰。”
云烟望着他们手里的葫芦瓶,再看两位青年眉目端正,说话客客气气,不似痞流之辈,便径直起身接了过来,“多谢大侠。”
“张先生,您看那些金丹可否先让各位大人先服下试试?”
张先生接过药瓶在手心里倒出几粒药丸,放置在鼻尖嗅了嗅,“可以,我先给他们喂服下去,还请聂将军尽快查明下毒者。”
聂丹臣看到刚才交锋的双方如今为了救人都愿意停战,看着楼下闹事的肖陵便多了几分怒意,“我看两位少侠不像是那种打打杀杀的江湖歹徒,可不要被一些心机之人利用犯了大错,你们江湖上的事,本将军不想多过问,但看今日这位裴公子能为了救人放下争斗,心性不坏,想来你们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此人乃是七星剑庄庄主段修收养的义子,那段修为了提升修为,修炼禁术,还抓了许多潜行修炼的作为他进修的药引,他的养子裴渊可没少替他干坏事。”
肖陵在楼下也不忘诉苦,“可不是嘛?将军你常年驻守边疆,哪里知道这父子俩的恶行,”
聂丹臣从盘子里捏了一颗话梅冲他扔了进去,彭地撞在了他身后的墙上,倒把肖陵吓得拐杖都拄不稳了,“本将军耳朵不聋也不瞎,从你进门的时候我就听过了,但我若只是听你们的一张嘴说话,只怕刚才就把云姑娘和这位裴公子抓进去了。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关于七星剑庄的事情,坊间早就出了不少话本子,百姓们也都将这当作饭后谈资,东一句西一句叫嚷,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准确说出他杀了哪些人?”
“你说是吧,冯掌柜?”聂丹臣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金掌柜,崔主事,我看你们刚才叫得最起劲了,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冯掌柜低头回道,“将军,我们只是担心大人们的安危才会如此焦急,可我们的怀疑不无道理啊,云烟是做这道菜的厨子,食客们是吃了她的饭才中毒昏迷的。”
“那云姑娘旁边的两个小厮和你也没有关系了?”聂丹臣把目光锁定在三人身上,着实把对面的鬼心思看得透透的。
云烟默不作声地在旁边照顾中毒昏迷的食客,除却几分淡定自若,更多的是对中毒昏迷之人的担忧。
裴渊收紧眉头,但又无奈地转向楼下的看客们,有担心的,有露出恐惧之色的,只有一人端着看热闹的神态冲他扬起眉。
“下毒之人绝不是我阿姐,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解药,在这之前,你们不准对我阿姐做任何事。”裴渊警告众人后,便直直地从楼上跃下。
正阳帮子弟见他身形似燕,一身轻功毫不拖泥带水,自知无法追上,干脆放下心中的执念不再追寻,肖陵身上负伤,就是再过急切地想要抓住他也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渊和一个身着青衫的人一前一后地跑了出去。
“说吧,你们想干什么?”裴渊立在屋檐顶上,一把长剑拦在对方面前。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少庄主有一日也会为了一介女子宁愿放弃自己的生路。”青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裴渊沉思半刻,仿佛明白了什么,“解药,交出来吧。”
“解药自然是会给你的,只是庄主想让我告知您一声,等日落时上山一趟,庄主大业仅差一步便成,而这一步非您不可。”
青衫人从怀里掏出药瓶,“这是解药。”
裴渊果断地上前伸出手掌想直接夺过,然到了跟前那人却忽然收回掌心。
“我给了你,你跑了怎么办?那就不好和庄主交差了啊!”
裴渊将剑架在他脖颈上,“你觉得我会跑吗?”
“那倒也是。”青衫人低头邪笑道,“今日的毒可解,明日的毒可就不一定了。”
那人将药瓶放在他手心,眼神里露出杀意,“佳人在旁,还请少庄主早日斩断青丝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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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裴渊把药瓶放在她的手心,本打算拢一拢她鬓边的发,但瞧见她眼里的焦灼还是放手作罢。
看着食客服下药丸,云烟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刚放下一件事,这令一件事她又不得不面对,想起今日被人无故陷害,她便握了握手掌。
“醒了,许大人醒过来了。”
喜悦的声音让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瞬时缓和许多。
但很快,酒楼内便响起几声跪地求饶的哭喊声,冯掌柜斜眼盯着脖子上的利剑吓得软了腿,“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是下毒者?”
“我哪句话说你是下毒者了?”裴渊将剑刃往冯掌柜肉乎乎的脸上贴了贴,一阵剑风飘过,又响起一声喊叫。
“不是我,为何要拿着剑杀我?”金掌柜被逼退到了栏杆处,颤颤巍巍地求饶道:“聂将军,裴渊要杀人了,他要杀人了,你快救救我。”
云烟欲言又止地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个陌生的背影散发出阵阵杀气来,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劝阻。
“不要,你先冷静下来。”
裴渊听见身后女子的轻唤声,心里想的却是她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叫了,也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告诉过他的真名,怎么还敢奢求她唤他一声阿渊。
“这人已经露出来他真面目了,两位兄弟快把他拿下啊,不然今日整个酒楼没有一个人会活着出去啊。”为了抓住裴渊,肖陵不知费了多少功夫,他不想看着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恨不得当场举着拐杖和他对打,已然有些疯癫状态了。
“那我今日若是不遂了你的愿,岂不是让你白来一趟了。”方才在屋外被人逼迫,来到这里又被人指着唾骂,或许是这周遭的一切让他太过孤立无援,也或许是内心所有的苦痛在一瞬间暴发出来,裴渊不愿在压抑自己,眼中露出凶狠之意。
肖陵瞪大眼睛躺在地上,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抗挣扎几回便被裴渊一剑穿透胸膛,成片的血色晕染开来,满堂看客们惊叫慌乱,四下逃散,今早喜气洋洋的氛围全部被溅开的鲜血染上悲哀的色彩。
遍地破碎的桌椅板凳七零八落的组合在一起,冯掌柜两条胳膊都已被扭断,连捂着胳膊痛喊都做不到,只能躺在地上颤抖不已。
聂丹臣没料到此人前一刻还是一副正义凛然的少年郎,下一刻便成了刀下不留人的恶鬼,事情发生地过于突然,可为了百姓们的安危,他还是带着手下和那些暗卫们争斗。
裴渊抽出肖陵胸前的长剑,鲜血从剑刃上一滴滴地流淌下来,日光照在他冰冷的脸上,像极了地狱里夺人性命的阎罗。
“我招我招。”鸿福酒楼的陈师傅颤颤巍巍地举着手,“云姑娘没有下毒,下毒的是冯掌柜和金掌柜他们,与我无关,我只是做饭的时候看见他们在说悄悄话,趁着闲听了几句。”
“毒是他们下的,和我没有关系啊,饶命啊!”陈师傅被眼前的恶魔吓得连后退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嘶哑着嗓子叫喊着。
“不要,不要杀他,和他没有关系。”云烟绕过一众撕打的人群中猛冲到裴渊面前。
“不要这样,不要杀他了,和他没有关系,你,能不能放下你手里的剑。”
云烟泪眼婆娑地和他对视,她怎么都没想到今日的变故会如此之多,以至于她快要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可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她面前这个人都不该是这副模样。
“阿姐。”裴渊抚过她的脸颊,揉去她脸上的泪水,面前的娇人受了惊吓,脸色有些发白,看着格外让人心疼。
云烟看着他身后的暗卫,终于问出了她藏在心里的疑问,“你究竟是是云好,还是裴承,还是裴渊?”
裴渊俯下身,眼睛里亮堂堂,“我什么都不是,你想把我当成谁就把我当成谁,都随阿姐的心意。”
“那之前的话呢,都是假的吗?有几分真呢?”云烟转过身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她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半晌迟疑后,她身后传来一句话,“有一分真。”
裴渊也转过身,神色冷漠地看着满室狼藉,“看我做甚?不是要杀了我吗?”
“过来啊!”
裴渊握着剑柄指着他们说道,“记住,日后若是再敢欺负我家阿姐,我让你们的脑袋不保。”
裴渊跨过尸体,和地上星点血迹走出了酒楼。云烟撑着桌椅,泪珠子一串串地往下淌,“我其实早就知道你说的话是假的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埋怨你。”
……
山上起了一阵风,刮得树叶响了一阵。
裴渊单手背剑站在崖上,山下的灯火星星点点,落日一点点地暗下来,他脸上的光渐渐湮没在黑暗中。
酒肆里应该还有人在喝酒,那个小姑娘在干什么呢?
在算账?在喝酒,还是在写字?有了今日的变故,不知道今夜能不能睡好觉,会不会做噩梦?
裴渊一直很想和她讲话,讲她的字已经练得很好了,讲她戴发簪的模样很动人,讲她逗猫的样子像极了小猫。
现在都来不及了,他不再是她的口中的云好,也不是她总是想躲着的裴承,她应该会害怕他这个沾满血迹的身份吧。
身后响起沙沙的脚步声,裴渊慢慢地转过身,从那场大火再到今夜,他还是又见到了那张曾令他无比恐惧,无比憎恶的脸,他无比渴望这个人能葬身于数月前的大火,那场他亲手谋划的大火里。
相隔数月,这个人的相貌较之从前更加丑陋,脸上布满了道道血纹,眼睛里也毫无任何精气神,像是苟延残踹的败者。
段修走近他,“你的眼睛不像你母亲了,更像是你父亲。”
裴渊弯着眼睛笑道:“像与不像如今都没有关系了吧?总之都与你无关,你从头到尾没有拥有过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是偷来的。”
段修依旧盯着他的眼睛,一张布满血纹的脸狰狞可怖,“偷又如何,待我练成噬血功,登上天下至尊的位置,他们谁敢说一句话。”
“那就看你今日能不能偷去了。”裴渊露出凶相,迅速地抓住段修的双臂,全身的气息一起涌出聚在一起,将段修的内力逼了出来。
裴渊不断运转身上的内力,当初段修将他养在身边,利用噬血虫让他替他分解修炼时的反噬,但没想到时间久了,这种联系反倒让二人越来越相似,从内力到剑法,这让逐渐走火入魔的段修恐慌起来,才有了到最后想要将裴渊身上的功力吸食过来的想法。
段修练习的【创建和谐家园】也会在裴渊身上显现出来,一人强则双强,弄到现在,两个人真要打起来还真分不出上下。
身后的四鬼见首领和对方打得胶着,也想要上前帮衬,可还没往前走几步,便被中间散发出来的真气逼得无法上前。
裴渊散发出来的气息要比段修狠上几倍,似乎想主导二人之间的气息,再将对方的内力吸附出来,然段修目的是为了完成噬血功的最后一步,不敢多用力伤害他。
长达十几年的培育,段修早已对裴渊放下戒心,他不相信这人能忍住十几年的仇恨不显现出来,更没想到裴渊竟然打得是想要吞噬他的主意,一时无法应对。
但自知这样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他分不到一点好处,便强行斩断二人之间的联系,这场气势磅礴的争斗一断开,双方都退后了数十步。
裴渊停在山崖边上,脚下碎石滑落下去的声音消匿在山雾里。
段修涌出一口鲜血,露出血淋淋的牙齿,“你以为你现在反抗就能打得过我了?那倒要看看是谁技高一筹!”
他看着四周的手下,四鬼早年跟着段修在江湖上胡作非为,没少提升修为,那今日就是该用到他们的时候了。
段修先摁住傻笑鬼的肩膀,手掌却往他的天灵盖上伸去,手掌心里气息缠绕,很快那人便被吸食干净。
“看哪,他连你们都不放过,你们还要跟着他吗?”裴渊嗤笑道,但很快恢复凛冽的神色,对面的段修现已刚增加一人的功力,后面可就不太好打了。
但裴渊肩膀一松,似乎多了几分轻松,看着段修吸完了四人的【创建和谐家园】,长舒一口气,“段老鬼?你知道我这么多年都在为什么而活着吗?”
四人的【创建和谐家园】一起在段修的身体里涌动,他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可很快凭借这噬血【创建和谐家园】将四者融合起来,那双如同豺狼的眼睛直直盯着裴渊,“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