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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们运气不好,偏偏在街上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只是那个时候我的记忆还没恢复好。让鸣剑为了我受了那么重的伤。”
鸣剑在床上回应道:“少爷莫要说这些,还是我没有保护好少爷,让您遭了这么多罪。”
他欲言又止地露出可怜的眼神:“阿姐要是嫌弃我们,那……那我们明天就走,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鸣剑强行抬起下半身,掀开被褥从塌上落地:“是啊,我们在姑娘这里实属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就是走也能走回京城。”
“阿姐,鸣剑也是不想让您牵扯进来才带着我离开的,万一那群劫匪不管不顾地连您也伤了……”
他停顿了一下,拧紧眉头:“那我们就真成恩将仇报的罪人了。”
听完他这些解释,云烟第一个念头不是去深想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而是,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她认识的傻蛋,他已经变回那位裴家小少爷了。
明明是该高兴的事情,可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落寞感在她心底泛滥,仿若春花在阳光下肆意生长,却只能孤芳自赏。
听完了两人的争论,看完热闹的赵青枝在脑子里几经周折地理解他们的话,到底也没理顺他们这话里的真假,但她还是用胳膊肘碰了碰云烟,小声嘀咕道:“云烟姐,看起来他们俩个说的话还是能对得上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什么问题,云烟在心里想,两个人一唱一和,着实把所有的漏洞补上了。她一个外人自然没法去掺和他们裴家的事情,于他们而言,自己只算个落难时的歇脚点,于自己,听完这些解释也没必要去深究不放。
她又从衣袖里拿出那块玉佩走到少年跟前递到他眼前柔声道:“裴公子,此番西行受了这么多苦,如今总算是得以云开见月明,现在就物归原主吧。”
冰凉的玉石落在少年温热的手心,那声“裴公子”也唤醒了他的记忆,同样地也忘却那些属于“云好”的记忆。
云烟喊完这个称呼后,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这一切过得太快,仿若四月春光稍瞬即逝,枝头上的花瓣还没等到有缘人,便独自哀伤地落如泥土中。
“云—姑—娘。”
“云—姑—娘!”
楼下忽然传来几声拉长音调的呼喊,打破了一室寂静。
云烟慌不择地应道:“来了来了!”
她走得急切,好像是让自己赶紧脱离这场尴尬的气氛,甩走那些不该生起的情愫。
赵青枝讪讪地露出些不咸不淡的笑,边走指着桌上的吃食说道:“这些都是云烟姐这几日做的糕点,一会儿我再给你们拿几个鲜出炉的肉夹馍。”
人一走,屋内便静悄悄地没了声响,窗外的鸟雀儿跳在窗台上用黑溜溜的眼珠子看了半晌,也不敢打破这其中的寂静,蹦哒了几步后甚感无趣地飞到外面的花树上逍遥自在去了。
小圆桌上擦得油光黑亮,几个花样形状的瓷盘里摆放着粉色,绿色的桃酥,以及白色的糯米糕。就是不喜吃甜的人也会冲这些比花还精致的点心尝上几口。
椅子上的少年还没适应这般平静祥和的日子,往后靠在椅背上阖眼假寐,眉间却是沉稳凝重的神态,薄唇勾勒出他不喜近人的性子,而从前那种傻乎憨气再也不会重现在他脸上。
茶壶里面的茉莉花茶从上而下地流入精巧的茶杯,一股浅香若隐若现飘散,如若不是静心细嗅,怕是闻不到这些芳香。
“少爷。”
坐在对面的鸣剑还是有些不敢信他家主子恢复记忆的事实,在将茶杯挪移到他面前时,忍不住大着胆子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裴渊缓缓睁开眼睛,仰着头冷漠地看向头顶的日光:“不是让你不要跟过来吗?”
鸣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开了口。
“少爷,我知道您是不想让我淌这趟浑水,可是,鸣剑自小就跟在山庄上跟着你,如今您让我走,我上哪去呢?”
“我自幼是个孤儿,天上的鸟儿都能有个巢,我除了这把剑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从小我们一同在山庄里学艺,受了那么多的苦,流了那么多的血,全都咬着牙扛过来了。”
鸣剑看向窗外的树荫,“我这个仆人早就以您的命令而活着,从您离开七星剑庄时,我就下定决心无论是生是死都跟定您。”
“您要反抗老庄主,我也不会反驳半句,段修他该死,也必须死。您一声不吭地来这里,只身一人去对抗他那些狗奴才……”
“我失手了。”
裴渊直起上半身,墨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好似深山里的潭水,任凭叶落燕飞都不会露出任何的波纹,这双眼睛的主人也的确是这样的性格,但他说完这句话后,眼底里却现出一种悲凉,潭水里的波纹一层层地往外扩散,最后依旧归与平静。
“我杀不了他了。”
他笑道:“除非,同归于尽。”
第35章酒楼直播
这几日酒楼算是半歇业的状态,空旷的大堂少了些喝酒猜拳的吵闹,倒显得冷清不少。
云烟坐在靠椅上听着送饼的马大娘同她絮叨些街坊四邻的趣事,桌上放的是才刚出炉一箩筐的馕饼,隔着布帘也能闻到饼上的芝麻香。
虽说酒楼停业三天,可她并不想闲着,也没办法闲着,一是系统仍旧每日派发任务,拍视频,开直播,她的人气也日益增长,接广告的次数也更频繁了,唯一不足的是她现在还只能算是个打工人,根本无法插手账号的收益。
这件事也让她吃一堑,长一智,签订合同都要万分小心,稍不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系统坑了。
二来她这人的确是个财奴,秉着赚一天钱多一天钱的想法,又在酒楼外面支了个摊子——卖肉夹馍,和茶饮。
这么一算计她前几日自己为了那两个外来的客人劳心劳力的,属实不太妥当。
可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连前世她在酒店上班时拜的师傅都会念叨她“软心肠,热心命”,着实摸清她的品性,也可能是她幼年受了太多苦,最见不得这落魄之人颠沛流离,总是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我看姑娘您干脆把这酒楼换成饼摊算了,单是靠这些就能发大财了。”马大娘摸了摸手里的一袋铜钱,云家卖饼后,是她家的一个大头客人,她心里自然也是希望云烟将这门生意干下去。
云烟笑着回道:“我这么大的酒楼单是卖饼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不如我改日开发些更新鲜的菜食,再配上您家的饼,那不是卖得更多?”
这么一说,马大娘眼前好像就真浮现出叮当响的铜钱和白花花的银子,“那是那是,云姑娘不止会做饭,生意上也是一块好料。”
看着马大娘如此乐呵,云烟也深觉自己这“画大饼”的本事不错——这波就叫做给自己的供货商指出更光明的前景。
她卖饼并不是突发奇想,先是酒楼少了两个店小二,凭她自己一个实在忙不过来,可又暂时没那么多的钱两再去请一个——还了崔掌柜的源来钱庄的债,又补上仁心药铺的欠款,手里头只剩下几个铜板,还有福瑞钱庄的债务未填。
赚钱是很重要,但她更倾向于用最少的时间和力气。天气暖和点,青连镇日渐热闹起来,其中经过最频繁的要属送货的商队。
有人赶路,干粮和水都是必不可少的。而这里的人赶路都是备些又圆又大的馕饼。饼子刚从炉子里拿出来确实香甜,特别是撒上些芝麻,嚼起来香甜可口。但问题就是放置久了便会干得硬邦邦的,没有外焦里嫩的口感,配上凉水吃起来的确有些费劲——呲牙咧嘴地才咬下一口。
看着单薄的饼子,她倒想起来肉夹馍,做些孜然羊肉,胡椒和孜然的芳香和肉里面的油脂一起缓慢浸入馕饼,她又用一些包糕点的纸做些纸袋来保湿,上面再贴一个“平安”的红字,取的是“一路平安”的意思,摆在街上。过往商队一眼就能瞅见,既不用等酒楼大厨磨蹭蹭地端上菜,这饼就能当饭也能当菜,到底比酒楼里头的饭菜来得实惠些。
马大娘家三代人卖饼,无论是火候,力道都比她要熟悉得多,而且这烤制馕饼的炉子也讲究个年岁,所以他家做出来的饼再正宗不过,最要紧的是价低。云烟也不想干这些费力的活,索性直接从他家买饼。一来二去,她就成了马大娘眼里的小财神,每次来送饼都要留下来同她交谈几句。
正讲得火热的时候,赵青枝从后厨拎来一壶茉莉花茶。春日里天干物燥,茶也是不可少的,但这边塞之地,都是烧开的白水,除去苦涩咸的口味,能解个渴就算谢天谢地了。
所以云烟前几日做的这些饮茶也在街坊四邻里卖了不少钱。这些肉夹馍和热茶反倒比那些大酒大肉让人觉得新奇。
“这茶是真的又好看又甜,平日都是喝的茶要么白的无味,要么一把茶叶放进去,熬出来的茶水苦得人。”马大娘止不住摇摇头,喝下去的时候还特意学那些书生品品味道。
“这是茉莉花茶,也就图个漂亮新鲜。我这里还有些酸甜的梅子茶,您要是想喝,可以等晌午来我摊上,我自当请您喝个饱。”
马大娘眯起眼睛,看着云烟越发欢喜:“哎呀,没想到我这个老婆子也能喝到这些漂着花瓣的茶,到底是你们这些姑娘家会弄,茶水都会漂点花。”
云烟随即冲她一笑,果然这食物外表排在第一,先前她还担心这的人嫌弃这些东西花里胡哨,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任谁看到这些花样的茶都是心喜的。
将马大娘送走后,云烟便和赵青枝将桌上的一箩筐馕饼搬进后厨,孜然羊肉都是提前备好的,只需要用锅铲把肉塞进饼里,再用纸袋红绳将这些饼包好,上面贴上个红色的“平安”字样。
不单有这些肉夹馍,云烟还把现代的肉饼搬了过来,里面的馅料则是奥尔良鸡肉,外面是金黄色的酥饼,里面是香腻的馅料,就这一样也让云家酒楼在整个商队里出了名。
云烟赚的盆钵体满,心里想着,摆个摊比开酒楼还要赚——就好比那些写字楼里的白领比不上楼下卖煎饼果子的。
赵青枝一边缠着红绳,一边絮叨着家长里短:“家里的幺弟整日在街上闲逛,也不愿帮我阿爹阿娘看店。”
云烟摇头叹气,重男轻女的思想真是哪里都有,也怪不得赵青枝年岁才不过十四五,平日干活却利索很多。
竹编箩筐里铺上一层白麻布,先将那些肉夹馍挨个放好,一圈圈地团在里面。
云烟又洗了洗手,和赵青枝一起抬着箩筐往外面的小摊走。
肉夹馍五个铜板一个,肉饼她做的较为精致些,还用些盒子装饰,目标客户就是那些富商,卖得自然贵点。
有饼有茶供的是那些独行的旅客歇脚,要是急着赶路的商队个个都是身强体壮,吃得也多,人也豪爽不差钱,便会扔给她一袋铜钱,张口就是:“来五十个肉夹馍”。这一下,一箩筐的的馍就下去大半。
二人抬着箩筐刚走到大堂,云烟便觉得耳边生出一股风来,箩筐下面又多了一双手,还没等她们俩开口,手心里的重担便凭空消失。
第36章酒楼直播
她看向那位裴公子抱着箩筐的背影,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以往的时候,他神志不清,跟个小孩一样粘糊在她身后,干活也干得起劲。
可现在的一切好像都变了味道,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身上总带着些疏离的气质,就好像飘在天上的云彩,兀自在心里打了比方的云烟没强行拦下忙碌奔走的裴渊。
但好意提醒还是很有必要的,“裴公子,您这身子骨还没恢复好,这些东西让我们来搬就好,还是多歇息一会妥当些。”
但这位裴公子只低头嗯了一声,闷头将几箩筐的馕饼端了出去,云烟在后面跟过来跟过去,几番伸出的手都没有着落,眼睁睁看着门前的摊上摆满了箩筐,她颇有些不自在地搓搓手。
赵青枝见手里没了活,便突然想起家里的阿娘阿爹要她快快归家的叮嘱,急忙拍拍【创建和谐家园】,把茶碗撂下,脸上带着吃饱喝足后的满足感,“云烟姐,我就先回了。”
临走前她忍不住在云烟耳边小声嘀咕道:“姐,我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出这两人有些不大对劲,不可多留。”
云烟点了点头,青枝的提醒不无道理,从前看这两人落魄,她一心软就有些不想深究真真假假,如今看来自己收留他们这么些日子也算是行了件善事。但做好事不能没有底,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也提醒她要多留心眼了。
俩姑娘小声说着悄悄话,刚搬完馕饼的裴公子站立在门口左右嗅了嗅身上的肉饼香,伸手拍去衣服上的褶皱,悬在树叉间的日头在绿荫的遮蔽下多了些清爽,少了些炙热。
赵青枝整日驾着马车在小镇里溜达,来得快,走得也快,“哒哒哒”的马蹄声很快消匿在人群里。
云烟仰头冲着树荫里的几只雀儿笑了笑,树下的摊子只放了些饼食,还缺几壶茶饮。
过了绵绵春雨的时节,天是越发热起来,又住在边塞内陆里,实在是太过干燥缺水。云烟本以为这地方靠山而存,家家户户都,谁料还是又咸又涩,即便是大火烧开,放些茶叶也难挡水里的苦涩气。
可当地百姓祖祖辈辈都喝习惯了,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于是捧着大瓷碗喝茶的云烟不免回忆起自己在现代喝的茉莉花茶,乌梅茶,有时候下班还会和同事一起点杯奶茶,冰饮之类的轻奢品。
天干物燥,这几日喝茶次数愈发多了起来,云烟便丢掉茶碗,自己和系统兑换了一些做茶饮的材料,她思量着,既然要下功夫去做,就多熬几种。
茉莉花茶里加些蜂蜜,清淡中带些甜味,酸梅汤用上好的乌梅,陈皮,山楂一起熬煮再加些白糖中和。绿豆和冰糖一起熬降温去火,实在是这个季节的上等选择。
喝惯了烈酒和浓茶的百姓哪里喝过这些精致的茶饮,尝过一次后便奉为神仙饮品,再买一个肉加馍嚼着,倒是比酒楼里的美食还要有滋有味。
酒楼门口的柳树条垂了一地,经了几场春雨的滋养,绿荫如盖。一根竹竿上挂着一块写有“云家酒楼”的红幡旗,陶罐茶壶里已经开始噗呲噗呲地冒水汽,布帘下面的肉饼引来墙角的野猫,云烟拍了拍手,轻声喊了几句“【创建和谐家园】咪”。那小狸花随即蹦哒过来,得了一块肉饼,乖巧得发出嘤嘤声。
裴渊从后厨里端出一摞大茶碗,放在案台上,树下的少女正沐浴着日光,一双柔荑轻轻抚弄过狸花猫圆滚滚的脑袋。
鸣剑跟在后面,单手拎着扫帚,看样子是刚扫完大堂,瞅见云烟在外面忙碌,想起早上的争论,还是探了个脑袋说了一句感谢话。
“云姑娘,这几日真是辛苦您了,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使唤。我们既然受了您的恩德,干点活也是应……”
云烟站直身体目光落在他的手臂和脑袋上的白布,那眼神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他:您还是在床上歇着吧!
鸣剑倒没在意这些伤,一个称职的江湖杀手就该敢于直面人生挫折,秉着这样的人生信念的他举着胳膊笑道:“不碍事,不碍事,这些伤都是小事。”
倒是裴渊毫不客气地拆了他的台,“你的伤更严重些,病好了再下来忙活。”
他看着他身上的伤,又补了一句:“不如我给你搬个凳子,坐外面晒太阳。”
这如何使得?哪有看自己主子和恩人干活,他坐在那里歇着的道理,一时支支吾吾,“那……那还是回屋吧。”
裴渊点了点头,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好似含了一丝化不去的悲哀。
云烟坐在摊后的靠椅上,正仔细摆放着摊上的木牌,几块木片上用毛笔写了些“肉夹馍”,“茉莉花茶”之类的食物名,只是上面的字着实是把从前学的忘得一干二净,很有些别样的风韵。
那位裴公子也走过来看了看木牌上的字,很快他就拧紧眉头进了屋子,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几块崭新的牌子,举在暖阳下细细描画出来。
云烟踮起脚尖歪着脑袋看他一个个地写,一个个地放下,旁边的狸花停下舔毛的动作,仰头看向二人。
写完壶他这么默不作声地把木牌递给云烟,“拙作,还请阿姐不要笑话。”
云烟当然笑不出来,她低头看了看上面的字,这要是拙作,那她的字该怎么说?
但要紧的还不是这个,云烟有些尴尬地拿起扇火的芭蕉扇,虽说天气有些热,但还不至于到举着扇子不放的时候。
“裴公子,以后还是唤我云姑娘好了,我与你非亲非故,这声阿姐就算了吧。”本就是她胡乱打趣,才让他喊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养的小屁孩成了这么正经的样子,她倒有些不自在。